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攻略土包子》余牧 文案: 活在二十一世纪根正苗红,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傅言终于遇到了坑。且是个大坑。他被亲爱的同父异母的弟弟给暗!算!了! 奇耻大辱!不过等等…… "你是谁?"真他妈土。 "我?我是你相公啊" "……"我选择死亡。 不过这土包子对他倒也是真心。 在商界叱咤风云勾心斗角惯了的傅言有着些许的感动 "你不准成婚!"李孟气急败坏的喊。 "干你屁事。"T^T 然后…… 傅言就开始了艰苦卓绝的追夫之路。 洗白白把自己送上门,勾引前戏进入一条龙服务。 嗯,倒霉到了底总会柳暗花明。 1v1不动摇。HE不解释。 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偏剧情流,感情描写重点,但非绝对重点。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傅言,李孟 ┃ 配角:王婆,醉花楼的小馆,桃花镇的众人等等 ┃ 其它:天赐良缘,情有独钟,1v1,一起种田过日子吧 第1章 初相见   傅言身酸体痛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what the fuck这是哪,莫不是原始森林?他懵懵懂懂的转了一圈,僵硬的身体嘎巴嘎巴作响,后脑勺嗡嗡的疼,眼前的树木晃晃悠悠的。他是应该庆幸的,起码自己还活着不是。   真是,好弟弟啊。傅言摸摸胳膊上已经不再流血却表皮化脓的伤口,眼神阴狠,他真是小瞧了那个亲弟弟,竟然会扮猪吃老虎了,也不枉费一直以来自己辛苦提携。他坐在树下的大石头上歇了一会儿,越想越不甘心,怪不得怪不得,前几天那个兔崽子还旁敲侧击的说着家里的公司他也有责任,不想让他这么累。原来就是这么不让他累的,呵呵,他真想戳瞎自己的狗眼,识人不清要这对招子有个屁用!艹!他怒气冲冲的骂着,拳头攥的紧紧的,有些已经结痂的伤口又有裂开的趋势,眩晕感越来越强烈,大概是被自己的愚蠢气的。   "妈的,不弄死你我就不姓傅!"艹!一直以贵公子示人的傅言从没有这样失态的情况。他是整个家族的希望,更是h市龙头企业最年轻的总经理,将来接管整个傅家更是被早早注定好了的事。可……天杀的!此刻他咬了咬牙,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被同父异母的弟弟打昏扔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他脑子里混沌的想着怎样把他那个好弟弟千刀万剐,肚子却咕噜咕噜极其不合时宜。他的衣服满是污秽,衣兜子里什么也没有。他得先活着出去才能慢慢报复那个混账!   春末正午,太阳已经很烈。傅言底盘不稳,他不知道自己昏了几天,大白天的更不知道往哪里走,料想一个公子哥平日里怎么可能自己找虐似的往山里跑呢。   他从衣服下撕下一块布条绑在身边的树枝上,然后就沿着延伸出来的小路一瘸一拐的走着,傅言只能靠感觉往前走,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碰上户人家。虽然潜意识里知道既然他敢把自己扔在这就绝不会给自己留下生路。   两圈过后……"擦!天要亡我!"他第三次看见绑着的小布条,这里的树又高又密,风透不过来,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头了,如果日落之前出不去……傅言没有往下想,单是他的体力都撑不了多长时间。   "谁!"   突然,从一小片灌木丛后面传来沙沙声,是被刻意放轻的声音,太过刻意了。傅言握紧了从路上捡到的尖锐石头,心跳加速,大声呵斥,几乎用尽了他的力量。   "……"藏在后面的东西一顿,接着便完全没了声音。   "谁,出来,别装神弄鬼!"他一边说着,一边退到大树下,背紧紧地贴着树干以便进攻。无论是猛兽还是人对他都没有好处,他深吸一口气,已经做好了拼死的准备。   ……   还不出来?傅言一刻不敢放松,眼神锋锐的看着周围,屏气凝神。他脸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有些粗,腿也不自觉的打着颤。   在他终于要放下手里石头的那一刻,灌木丛猛的又响了起来!   "……你,你什么人"一个身材健壮穿着粗布短衣的汉子问到,眼神清亮懵懂。这是乞丐吗怎么要饭要到深山里来了真可怜……   他啧啧两声,有些好奇的看着他虽脏却还又现代衣服样子的衣服。   "你穿的……真奇怪。"男人看他不说话,又补了句,粗糙宽大的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你是……"傅言还没问完,身子就轻飘飘的往下落,你是谁?这是哪里带我出去我给你一大笔钱。他准备好的说辞还没来得及用,人就昏了过去,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想着,自己死定了。   男人三步并两步跑过去一手就把人带进自己怀里。第一反应就是,啧,这人真瘦,这腰自己一把就能抓过来锁的牢牢的,接着又诡异的拍了拍他的胸口,是男的确认无疑。   李孟这才长舒一口气,万一是个大闺女他可不敢往家里带。   李孟把背篓背在身前,抬手摸了摸傅言脏兮兮的脸,竟然发烧了。他毫不犹豫的背起傅言急急忙忙的往家赶,这可是一条命啊。   李孟是一个人住在半山腰上的,他踹开门,小心得把傅言放在床上,赶忙打了水帮他擦拭。   真,真漂亮……李孟看直了眼,他不是没见过好看的男人,可这样可以用漂亮形容的男人是他从未见过的。就连,就连醉花楼里的头牌也赶不上他,李孟伸出手不自觉的在他脸上摸了把,好滑,不会真的是女的吧,只是胸部发育不良他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正确,脑门子上急出了些薄汗,他可不能耽误人家姑娘啊。   他在床边走来走去焦急不安,甚至想着要不把人在扔回去。这时傅言极其不舒服的呜咽出声,就像浮在海里飘荡一样软绵绵的,一阵冷一阵热。   李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都把人背回来了是断不可能在把他扔回去,良心上也过不去,他狠了狠心,粗暴的扯开横在人腰上的东西(腰带),倒结实的很,不像是寻常人家有的物件,把裤子给人脱了,看着中间那团软绵绵的小东西才算彻底松了口气,男的就好,男的就好。   不过,这三角的布料倒是奇怪的很,他把傅言小心翻了个身,犹犹豫豫的把手附在他圆润挺翘的屁/股上。   唔,手感真好。   啊呸,不对不对,是这料子真好。李孟用手指沿着内裤边轻轻的勾起来,啪的松手布料又弹回去,一晃一晃裸在他面前的雪白简直要刺瞎他的眼。   怪不得这么挺……李孟在心里混乱的叨叨几句,终是没给人把内裤脱下来。李孟赶紧给人搓洗了身子,把受伤的地方敷了草药,有些眷恋的猛看了好几眼傅言俊俏的脸蛋,至于臀部他是不敢再摸了……   嗯,挺值!起码救得是个美人儿。   要不就说人人都爱美女帅男的,古今啊都一样!李孟乐呵呵的出了门,他琢磨着总得做点好吃的给人养养身体吧,正好,开春河里的第一波鱼被他赶上了。 第2章 吃杂食   傅言整整睡了两天,家里就一张床,李孟在旁边搭了个地铺睡在上面,时不时还要起来看看他还活着不。   他有些想不明白,按理说这就是个简简单单的发烧啊,怎么还不醒,像自己就算发烧那也是喝上一碗药捂上被子出出汗接着就下地干活了,这细胳膊细腿的也太不中用了吧。他有些遗憾的摇摇头,得亏这么漂亮的一张脸。   他从开冻不久的河里捞出几条鱼细细的剁碎了和小米熬成糊糊粥,用小勺子一勺一勺的喂进去。看着傅言有时无意识的张嘴露出粉色的舌头一阵口干舌燥,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往往一顿饭要吃好久才能结束。   李孟给他换上自己的崭新的亵裤,有些太大了,看着空荡荡的。他纠结的拿着手上轻薄的布料不知所措,扔了不太好,毕竟这是人家私人的东西,说不定还很贵重呢。李孟想了想,哼哧哼哧把傅言黑色的三角内裤洗干净大大咧咧的和其他衣服一起挂在竹子编成的围栏上,真的太小了……他盯着这块布料出神,实在想不出这是干啥用的,怎么用 ,明明那么紧……不能想了不能想了!   傅言在第三天快晌午的时候才晕晕乎乎的醒过来,身上还胀痛的要命,伤口在疼。他用一只胳膊勉强撑起身体靠着床柱,戒备的打量着这个……嗯……屋子   。难道他的眼真瞎了?受了沉重打击的傅言生无可恋,他觉得任何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都不算的奇怪了,毕竟是个人都能耍的他团团转!该死!他狠狠地锤了床板一下,头顶上有灰尘噗簌下落,接着他又大大的打了个喷嚏,连着身体剧烈的疼起来。   这他妈该死的世界!   "彭!……你,你醒了。"   傅言逆着光看过去 ,一个高大的人影几乎把门框都堵满了,光艰难的从缝隙里射进来。真普通,傅言撇撇嘴。   "你都睡了两天了,现在感觉好点没别怕,这里很安全。"李孟以为他害怕,赶紧强调到,总算是醒了,他还想万一救不回来再把他放回去呢,还好还好。   "你是谁"   "我奥,我叫李孟,是青莲村的村民。"李孟搓搓手,把背篓摘下来放在一边,里面是些植物。傅言看了眼,心下惊诧,现代社会竟还有干这个的。   "这是哪里"   "这是峰山,青莲村。"   峰山地理上也没个峰山啊,这到底是哪个犄角旮旯   "这是哪个省"   "……省?声你说的省是什么意思"看来真是来头不小,他说的自己都不知道,李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稍微有些尴尬。   "!"你都不知道!傅言不可置信的睁大眼,手无意识的抓紧被子,他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并没有骗他,也没有骗他的必要性。"现在是什么时候"   "……南朝二十六年啊。"失忆了啊,真可怜。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该死的!"傅言狠狠骂到,跟以往的沉着内敛简直判若两人。眼前这个土包子太容易就能看出在想些什么了,竟然可怜他,他什么时候需要别人可怜了!   这么说,他这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南朝,历史上并没有这个朝代,身为一个标准理科生的傅言实在想不出这个国家曾在书页哪个犄角旮旯里出现过。   不过,傅言微微低头,眼里精光一闪,这样……既来之则安之。他并没有多少排斥,反而还有些放松,不管是逃避还是什么。   "怎么了吗?"   "没事儿,是你救我的"   "嗯,你当时已经晕过去了,我就把你背回来家了。"   "谢谢。"傅言轻声道谢,情绪有些低落。   "没事……啊,你饿了吗,我给你做饭去。"   傅言无言看着李孟手脚麻利的收拾,看起来大手大脚的但并不僵硬。   "嗳,你叫什么来着"刚要出门口的人忽然回头,傅言毫不掩饰打量的眼神来不及收回,只能硬生生转折,看向旁边老旧的脸盆木架子。   "我叫傅言,师傅的傅,无言的言。"   "嗯,看我,我刚才忘问了,那成,你躺着别乱动,我去做饭了,嘿嘿。"   毫无察觉的李孟乐呵呵去做饭,剩下他坐在房间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吃这个"   傅言看着眼前勉强称的上是饭的东西,这屎黄色的糊糊是什么啊!难道这几天他就吃的这个真恶心,大少爷一阵反胃,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这个土包子申明一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能下肚一定会被毒死的。   李孟觉得他的脸色很好玩儿,有些犹豫的说:"不用客气,你吃吧。"   感情这是以为他不好意思吃饭了。   "这些东西怎么下口,关键是……这是什么"傅言拿起一根筷子挑了挑,更反胃了。他扭过身去,不忍直视这些猪食。   "这是小米粥和鱼捣碎了混在一起熬的,还有些棒子面,可香了,很有营养,对身体好。"傅言对后面的一句话刚要感动,接着又听见:"你这几天都吃的这个,你尝尝,一个味儿不……"   傅言一直都稍微有些洁癖,他不敢想象自己竟然沦落到吃这种东西了。"我吃的"   "对啊。"   "你怎么给我吃的"   "用小勺子喂的……"   李孟脸上浮起一层不正常的红晕,一说起这个他就想起傅言粉嫩嫩的舌头,还有光滑白皙的身子,和他这种从小没爹没娘干粗活长起来的糙人一点都不一样。   "……"你脸红什么   那身上的衣服也一定是他换的了,怪不得这些衣服又大又糙节还很奇怪,划得他皮肤很不舒服。傅言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他知道再问下去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吃饭吧。"   "吃,吃啊,你多吃点。"李孟从菜碗里夹了一大筷子青菜放到他的米粥里。   "……"真恶心。   硬着头皮吃完饭傅言又闭眼睡了一会,傍晚才醒过来,身上总算是有些劲儿了。   他拄着李孟特意给他削的木棍有些蹒跚的走出去围着小小的屋子转了一圈……啧,真寒碜。   "你怎么下地了!"   傅言被这一嗓子吼得差点跌倒,他慌慌张张的回头,看见李孟在……在劈柴吧应该。   "你吼什么。"   "对不起,我,我,你生病了,不能这么快下床的。李二婶子生孩子的时候下床早就落下了病根,你可别……怎么了"   "……你把我当女人"傅言阴惨惨的说到,这是他发怒的征兆。   不过,对李孟这种大老粗并不管用,"啊,不啊,我一开始也以为你是女的呢,后来给你换衣服,看你也有那活儿,那怎么能再把你当女的呢。"他又开始傻笑,关注点完全错了。   "……"傅言的脸涨成猪肝色,想发火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憋的难受。   "不过,你比女的还好看!"   "我艹"他还是爆了粗口,脸阴沉沉的。拄着木棍健步如飞的走了。   "……啊!你慢点,别磕着。"   李孟在后面喊。他不知道我艹是什么意思,大概是表示感谢吧。一乐,干起活来更有劲了,嘴里还哼着小曲。   晚上吃完饭,傅言站在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李孟收拾桌子,铺床,倒洗脚水,然后就直愣愣朝他走过来。   "你干嘛!"   "洗脚该睡了。"他们睡得早,山里也没啥好玩儿的,有媳妇的都和媳妇早早关了灯去被窝玩了,至于单身汉们,还是早早睡觉早起来干活讨媳妇吧。   "我自己洗,你出去。"他觉得自己好命躲过了死劫,却极有可能被这个土包子气死。可他偏偏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个坑比的世界。   "啊,我去哪啊。嗯……你不用不好意思,我不看。"   "都是男的我怕你看干什么!"   "哦,那我先睡了,你洗完就来睡吧。"   "你也在床上睡?"   "对啊,你这都醒了,我……"这是我的床呀,我不在这睡去哪睡地上那么凉。   "我还没好。"这么小的床,他翻着白眼看了看李孟身上的腱子肉,你一翻身会压死我吧,又有些嫉妒。   李孟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啊,老弟,看我想的就是不周到。行,你洗吧,我打地铺。"说着又从木衣柜里拿出自己的行头。   这样才对。   傅言点点头,嘴角略过一个浅笑。或许在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呢,他可以慢慢筹划。 第3章 共浴   傅言身上带着伤,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都要憋出病来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这土包子家里实在没什么好玩儿的玩意,还不如跟他出去走走。   正在准备东西的李孟一征,“啊,你身体还没好呢,还是在家吧。山上路难走,你这也实在没办法。”他好言好语的劝着,还有一个私心就是万一傅言的仇家找上门来呢那怎么办?   “不会,难走的地方你扶着我就可以。”   “我还得拿这些家伙什儿呢,分不出手啊。”   傅言的脸猛沉了下来,一动不动的盯着李孟猛瞧,好似非要看出个洞来不可。   李孟现如今倒对他的脾气熟悉了不少,看这样子就知道他又不痛快了,可是……伤的明明那么厉害,怎么能乱走呢。   李孟一开始就在他面前失了一节气势,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可也没办法改过来。大概是因为他太漂亮的缘故,欺负傅言总感觉是再欺负一个女人家似的。当然,这些想法他可不敢让傅言知道,想想后果就觉得毛骨悚然。   “怎么,你这是嫌我累赘了”李孟比他高太多,人又木讷的很,白白瞪了这么长时间也没点眼力劲儿,傅言憋着火带着刺问他。   “不是,我没这个意思。”   “那带我上山去。”   “不行啊,真不行。要不等你伤好了的时候好吧,我一定带你去。”   “……”   李孟擦擦头上冒出来的汗珠,怎么跟傅言说话竟比干活还累呢。还好,可算是把人劝住了。   他背了锄头竹筐在前面哼着小曲走着,这一整个山头都是他的,种了些不一样的果树,还有盘山的一条河里面也有不少品种不一的鱼,到时候拿着果子和新鲜打捞上的鱼去桃花镇换些日常用品,虽过的并不富裕,可倒也是温饱无饥,他已经很满足了。   他已经想好了,等过几天凌汛是捕鱼到镇上给傅言换几身衣服,老是穿着他的也实在是不合身。   傻愣愣的高个在前面健步如飞,可苦了在后面悄悄跟着的傅言。   “哎呦,疼……”后面的痛呼声被硬生生压了下去,傅言一个不慎跌倒在崎岖的土路上,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又被刺激的胀开了。   李孟一顿,猛的回头,“唉,傅老弟,你,你啥时候跟来的?”   他随手把身上的物件往旁边草垛子里一丢,几步跑到傅言身边,一直胳膊揽着他的后腰,一个使劲就把人带了起来。   这,好不容易愈合的,李孟有些担心的检查,幸好衣服大,根本不用蛮劲,轻轻一扯就开了。   “你干什么!”忍痛的傅言不得不出手阻止,保养得当细皮嫩肉的手压在粗糙的掌上,如果不是崴了那么一下,现在保准又得发火。   他觉得和土包子斗心眼是十分愚蠢的行为 有什么事干脆直接明了的说出来那个笨大个才能勉强明白。不过,也确实轻松自在了不少,连着他的睡眠质量都上了。   “给你检查伤口啊。”李孟很无辜的说到。   “我没事。如果你一开始就答应带着我的话压根我就不会摔倒,现在你倒还充起好人了啊!”   “不……你不是不出来吗?”   “我只是没说话,谁说我不出来的,不出来的话我又跟你废话些什么!”白痴,傅言翻了个白眼,十分不快。他决定了的事一向言出必行,没有什么可以阻止。   “奥,那,那我扶着你走,慢点。”果然。   缓过疼来的傅言这才发现两人之间的姿势有些暧昧,他几乎是完全靠在了李孟身上,李孟还一直手揽着他的腰身,另一只则放在了他的衣领上面,衣领已经被他扯得有些开了。   “不用!我自己走就行,你赶紧放手!”他不认为这个糙汉子会对他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可是这动作也是他接受不了的,自己是个男人,不需要另一个人的支撑。   “奥。”李孟依言把领子给他整理好,另一只手却纹丝不动。   傅言挣了挣,发现根本就没有用,这人的胳膊像铁似的圈着他。   “手赶紧拿开 ,我自己走。”傅言用手指了指环住他的胳膊,面无表情的说到。   “不行!”李孟意外的强势,还不待他发火,李孟又接着说:“我扶着你走吧,路越往上越难走了,不然现在我就把你送回家去。”   “你……你敢!”竟然还威胁他了!   李孟默不作声的箍着他转身,那点挣扎他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停停停,行 ,你扶着吧。”   大丈夫能屈能伸,况且等他伤口好了他不信自己还制不住这么个土包子。   “行吧 ,晚上我看看伤口真是,本来都快好了的,现在又这样。待会去抓条鱼做了补补……”   意外的,听着旁边人絮絮叨叨的说话 傅言心中升起一股奇异的温暖,从来都没有人这么关心过他,他们只是要求他更强。就像是一直生活在泥淖黑暗中的人,看到突如其来的微光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李孟停下来低头看了眼神游的傅言,“怎么了,伤口还疼”   “不疼了。”他赶紧揣了揣领子。   傅言以偎在李孟怀里的姿势上山下山,开始还是尴尬难堪外加害怕碰上什么其他人,后来就累的只剩下喘气了,至于人影那更是见都没见。   中午的时候两人吃了点李孟从家里带来的干粮,两人根本不够,可李孟还是把有营养的肉块蔬菜都给了傅言,自己就着水啃了几个干巴巴的饼子。   傍晚回到家时傅言一进门就趴在了床上一动不动,白天出了些汗,现在身上也有些黏糊的难受,可并不是不能忍受。曾经洁癖的大少爷形象真是一去不返了。他听着窗外李孟噼里啪啦砍柴杀鱼做饭的声音,也模模糊糊睡着了。   “傅老弟,起来洗手吃饭了。”   傅言有些恼的在这烦人的声音里起床,“嗯。”不知什么时候竟只剩下中衣了,身上盖着暖和和的被子。   “什么时候了”他眯着眼问,还没清醒过来。   “戌时了。”   “……”也罢,反正自己不知道。   他懒懒散散的张着胳膊任凭李孟给他穿上外衣,也没觉得有啥不妥,毕竟他还是伤员不是。   吃了几天的饭他已经有些习惯了,还好看起来不怎样的饭菜闹不死人。在山嘎瘩里,他不指望吃些山珍海味。   “别睡,先洗澡,不然肯定不舒服。”李孟在木盆里刷碗,余光瞥见傅言又揉着眼往屋里走赶紧出声阻止。   “哦。”竟然乖乖又折了回来坐到了板凳上。李孟大感欣喜,总算是听话了。   又过了一阵,傅言都要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时候,“可以了,来洗澡吧。”   他跟着李孟走到另一件额……柴火房你没搞笑吧!傅言不忍直视的看了圈周围浓重的灰尘,还不如不信呢。   “这里”   “是啊,平时我都是在天井里洗的,这不你受伤了,我们来这洗,暖和一点。”   “天井!那你冬天怎么办”   李孟呵呵一笑,傅老弟不会脑子也摔坏了吧,“冬天,冬天当然不洗了。”   “……”无言以对的傅言扯了个话题,“你先洗还是我先”   “一起洗,你受了伤,我给你擦。”理所当然的语气。   “……不用了,我自己擦擦就好。”就算知道李孟是绝对的好心,他也无法接受赤/身裸/体什么的,简直无法想象。   “不行啊,白天你的伤口就有裂开的迹象,在不注意很容易发炎溃脓的,而且一会儿水就凉了,多么可惜。”   李孟苦口婆心的劝说,真是怕这个娇生惯养的祖宗发脾气,骂也骂不得是打也打不得,他心里也很绝望啊。   难得的,傅言并没有出口再说些什么拒绝的话,李孟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还好这个大少爷也不是不讲道理。   傅言自顾自的脱衣服,也不去瞧李孟,一会功夫白嫩嫩的身体便裸呈出来,身上的青红的伤口格外狰狞,不知什么时候,李孟直直的盯着他眼睛眨都不眨,他抽抽嘴角,踩着小梯板凳就往浴桶里下,也不管水热不热,总觉得李孟的眼神不怀好意呢。反正傅言又是不乐意了,都是男的,老看他干嘛。   “……艹,你看什么看!”还是没憋住,傅言直接朝那个呆在原地的大高个吼道,脸不知怎么有些异样的红。   一定是熏的,一定是!   “啊……啊,那我……我……”李孟手忙脚乱的脱衣服,身上的粗麻制成的衣服很耐撕,就连他这样粗手粗脚的脱法也没有丝毫的损坏。古铜色的肌肉分明均匀的挂在身上,脸因为潮湿的氤氲也难得的柔和下来,棱角模模糊糊的在水雾里,虽说不上顶尖的帅,倒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血性汉子,嗯,那活儿也挺大的。擦,傅言无话可说的低下头,他的自尊受到了些许的打击,果然,上帝给你开了一扇门,必然会给你关掉一扇窗。   不过,“嗳,李孟,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没讨媳妇”傅言懒懒散散的说着,明显感觉给自己擦背的大手一顿。怎么,难道真的有隐情莫非是……不行傅言有些乐,上帝果然很公平啊。   “不喜欢。”李孟闷闷的回答到。   “什么叫不喜欢?难道你一个人住在这就高兴了”不喜欢波霸的妹子切,才怪!他压根就不信,也没有弟仔细考虑李孟说的意思,嗯,泡澡果然很舒服。   “嗯。”   傅言懒得理,谈话就这样没头没尾终结了,他昏昏欲睡任由李孟摆弄着他的身体。   “你睡了”李孟小心问到,回答自己的是小小的鼾声,他越发柔了动作,把人直接带到怀里免得掉进水里呛着,他搓背的手往下,划过腰臀,接着极其隐秘的暗搓搓摸了摸他挺翘圆润的臀/部。   真美!他由衷的感叹,伴随着不可忽视的心虚愧疚。   他把人仰面轻靠到浴盆边上,拿着毛巾沾了水擦过他的脖颈,前胸,看着两粒粉色的乳/珠咽了口唾沫,把人两条长腿盘在自己身上勉强给他擦拭了下。匆匆忙忙的就把人抱起来擦干放到床上,再这样下去他可不保证不会发生点什么。   大半夜的,李孟冲起了凉水澡。(也是够惨)   而从一开始就睡的昏天黑地的傅言完全不知道刚刚自己到底经历了一场怎样的贞操危机。 第4章 媒婆上门   傅言的伤口终于好的差不多了,李孟激动的都要落泪,天知道养活这么一个作天作地他一看不到就弄自己一身伤的人是多么不容易。   “李二,哎呦,我进来了啊。”一个嘴角靠上鼻侧有个黑色大痣的人一扭着身子站在栅栏外吆喝。   “嗳!是王喜婆啊,请进请进。”   李孟虽然面带微笑的说着,但心里也是存了隐忧,他今年已经二十五了,前几年这王婆不知来了多少回,今天是村东的董大姑娘,明天又是隔壁村子的李小姐,这让他烦不胜烦。后来一次他实在忍不住直接跟拒绝了王喜婆,王喜婆还骂他没良心一辈子找不到媳妇之类的。   她算是说对了,这只因为他有一个非常隐晦的,不能示人的秘密,他喜欢男人。这也是他为什么会一个人搬到半山腰居住的原因,总以为离了人就能避开那些烦心事儿。   可今天,怎么……   王喜婆进来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四处瞧瞧看看,想着一个单身男人家里还算正解,那个远方的堂弟保准也差不了哪去,脸上褶皱堆成了一朵菊花。这次要说成了,能赚的可不少嘞。   “您喝水,王婆,有事吗”他们平素也八竿子打不着,难道又是来给他介绍哪家闺女的   “咳……李二啊,最近生活怎么样哇。”   “挺好的。”他想到傅言,那真是老天赐给他最好的礼物了,一定是老天看他自小无父无母可怜的紧,才会让他来到自己身边吧。   “是呀,我看也是,这院子打扫的真是干净,就算不用女人也没啥啊,呵呵。”中老年妇女特有的尖锐嗓音直愣愣的,李孟有些担心会把还在睡觉的傅言吵醒,那又免不了乱发一通脾气。   “哪里哪里,都是自己住的地方,当然得收拾下了,您说对不。”   “是啊……那个,李二啊,你家暂住的那个远方表弟在哪呢 ,你看……”   这是打上傅言的主意了!李孟这才突然反应过来,前些日子经不住傅言请求带他去村子里转了一圈,那时就有些男女老少指指点点,很多还上来凑近乎。农村不比那些深闺里的大小姐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这里只要她们看上了就勇敢追求。李孟当时还觉得特有面子,胡诌了个远方表弟的身份给他,现在看来,唉,就不应该带他出去乱逛。   “他还在睡呢,也不敢叫醒他脾气可差了。”   “这,不会是伤口还没好吧。”这么严重,会不会是有什么隐疾那样的话可得好嗨说到说到。这镇上的大小姐可不能应付。   “不是不是,早好了,就是他这人觉有点多,平日里我都不敢打扰的。”   王婆放下心来,呵呵一笑,“那位大官人可是要考取功名啊,看着就不是我们这样的乡土人家,多睡会也是应该的。”   得,什么都是好的。李孟抽了抽嘴角,他一向不擅与这些妇道人家交谈,现在更是被这一番理论堵的无话可说。他咋就不知道傅言还有这本事。   “那俗话说的好,长兄如父,你说的话他也得听啊不是,男大当婚啊,父母之命就行了,你看看,这可是镇上的姑娘,家里经管着铺子,以后也少不了姑爷的。多少人眼馋都没……”   “等等,稍等。”李孟打断她,“这镇上咋知道村子里的事。”这也传的太快了。   “这有啥,出来个金凤凰还怕人知道咋地这可是好事儿啊,李二,你可得好好抓住。”   “小言不喜欢旁人给他做主意,我也说了不算。”   “什么不算!哪家不是这样的,李二啊,你可得仔细想想。”   王婆还想说些什么,傅言神色不郁的从屋里出来,吵死了,还让不让他睡觉!昨天晚上土包子又打了一晚上的呼噜,闹的他根本没睡着,现在又是怎么了。   “李孟!这,这是谁”   李孟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一秒就变换的脸色,有些佩服。他讷讷的介绍王婆,心里还庆幸躲过一劫,毕竟打呼噜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呦,傅公子醒了啊,来来来,赶紧坐。”   王婆连忙起身把傅言招呼到座位上,竟像是在自己家了 。   他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水,稍稍清醒了下,“怎么了,有事吗?”   “真是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啊。”王婆嘴里夸赞着,把人从头看到尾,虽然衣服不合身,可这也掩盖不了好身材啊。   “王婆,我表弟他在城里呆习惯了,不知道我们这的规矩,您跟我说就行了。”他不喜欢王婆用那样的眼光盯着傅言看,像是在打量货物似的。   “切,得了吧,你说了又不算,再说,你表弟在这呢。”   “你……”半天没吐出下一个字来,李孟很憋屈,倒是旁边的傅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傻包子嘴拙的很,看来也就个被别人欺负的命了。不过,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表哥,发生什么事了,这位……奶奶来我们家干什么啊。”   王婆手一哆嗦,奶奶?她有这么老?   “这是王婆,说亲的。”李孟抿着嘴。   “这十里八村的亲可都是我说成的。”   “奥,这样啊,王婆,那您来是给我说亲啊,还是给我表哥说亲?”   “你表哥?”王婆嗤笑一声,脸上带了点鄙夷,“傅公子还真是会开玩笑,这以后也保准勾搭一票小姐姑娘的心啊,您这个表哥我可算是认输了,油盐不进,瞧瞧,瞧瞧,都二十五了,人家孩子都有几个了。有时间你可得好好劝劝他,这哪有不成亲的呢,老了老了独了一个人可怎么办。”王婆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说着李孟是如何让她吃闭门羹又是如何让她在其媒婆面前抬不起头的,还说村子里啊都在传这李二啊那方面肯定有毛病。   “那方面”傅言扫了下旁边尴尬的都要成雕像的李孟,老天太公平了。   “行了,王婆,说说你来干啥的吧。”   傅言不得不出声阻止,他还要吃饭呢,这王婆不走他难不成还能自己吃独食吗近来在他的严格要求下李孟的厨艺可是突飞猛进啊,做的虽比不上家里厨师做的香,可胜在纯天然无污染,味道也不错。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他都快忘了自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   “镇上卖花糕的开商铺的二小姐到了适嫁的年纪,这不听说我们村来了个人物,首先就让我来做个媒,看看官人是怎么个想法,那二小姐也是嫡出,长得那叫一个水灵清透,早些年出来时不知迷了多少小伙子。”   “奥~那必定是不可方物了。”   “……不,不什么方物?”   “很漂亮的意思。”   “奥……”王婆一时间有些卡壳,忽然就冷了场。   傅言把玩着手里并不精致的茶杯,想着他以前也是一个古玩收藏爱好者,而曾经的历史就在自己的手里这种感觉也挺奇妙的。至于那说亲的么,搞笑的吧,他还真没想在这里呆一辈子,那些属于他的东西他都要一一夺回来。   “小言,你饿了吗?”李孟见他不说话,想着大概是因为有人在这里不好意思了吧。“饿了咱就吃饭,一边吃一边说,王婆也来吃点吧。”这一大早就来他家估摸着也没吃。   自从在人前编了傅言是他表弟的身份,他就一直叫他小言了。当然,这里面有没有私心旁人可就不知道了。   这呆子!傅言挪挪身体,“王婆,不是我不想娶啊 实在是……实在是有苦难言。”说着他还装作委屈的看了眼李孟,后者一脸问号。   “怎么了你说说,难不成是李二不让你娶这你可就不厚道了啊,李二,你咋能这么办事呢!”   “我 ,我怎么了?”   傅言压根就不管李孟给他使的眼色,又说:“你们聊吧, 反正我也说不上什么话也不了解这,我都听大哥的。”   李孟看着小步迈到厨房的傅言不知所以,又怎么了啊这是,饿了就吃饭呗,为啥又把事推到他身上啊。   当然,他也很清楚傅言这已经是变相的拒绝。他心里落下了一块大石头般,他不想傅言娶妻生子,起码现在不想。他也不敢去问问自己这是为什么,能在一天算一天吧,他的潜意识似乎知道总有一天傅言是要走的。   李孟又得罪了王婆一次,看着王婆迈着三寸金莲蹬蹬蹬走的很有节奏,脸面铁青,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把这尊大神送走了。   一回头 就看见傅言似笑非笑的倚着厨房门看着他,“怎,怎么了”他也不愿意结巴啊。   “表哥,你很有本事嘛。”能拒绝这个王婆那么多次也是需要勇气的,王婆看面相就知道不是个吃素的,还有传的李孟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真是有意思。   “……都是瞎传的。”   “哦……你不解释吗?”   李孟无所谓的笑了下,“因为,解释也没用啊。”他们需要些调味剂来缓解日复一日的蹉跎生活。   “我都吃完了。”   “什么”   “我把菜都吃完了。”傅言继续笑眯眯的说,吃的真饱啊,再去睡一会好了。   “奥,馒头都还在锅里扣着呢。”如果饿,你就去吃呗。自己都不够吃还让别人吃,一看王婆就知道不是个什么好人。   “……”李孟是彻底搞不懂了,自己这又是哪里得罪他了。“啊,成 ,我吃点馒头就行。   ”   “无趣。”   傅言扔下两个字慢吞吞的往屋里走,和这个土包子说话真不如趴在床上睡觉。   “嗳,一会我带你去镇子上,你别睡了,活动活动。”身体已经好了还这么嗜睡可不是什么好事。   “去镇上干嘛”   “给你买几身新衣服,我的你穿着太大了也不合身。”   “行,你赶紧吃。”这衣服确实大,松松垮垮的让他很不舒服,他还没这么邋遢过呢。不过,他就先睡一小会儿,等他吃完饭就走。   看着依旧没停下步伐的傅言李孟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在八点之前更的,不过好像也没有小可爱看文。。@( ̄- ̄)@。。反正更文只会早不会晚的,而且有时间的话还会双更。所以。。。就没有萌萌想要留言么= ̄ω ̄= 第5章 烧饼?   “喂,到了没。”真累啊。傅言嘴里叼着一根从家里草囤上抽下来的稻草,一晃一晃的随着他的步子跳着。最近他的日子简直能淡出个鸟来,除了睡觉什么也干不了,以前曾多少次梦想这种悠闲自在一觉起来日上三竿的生活,可到底只是想想罢了,一旦亲身经历那定是一场痛不欲生的修行。   而且,还看不到尽头。   “大概半个时辰就到了,很快的。”   半个时辰还快傅言点点头,他觉得自己的脚底已经磨出泡来了,他这金贵的脚啥时候受过这种罪啊。   一路上两人出奇的安静,傅言因为太累脸色也不太好看,面无表情的僵硬移动双腿,李孟在后面看的有些担心,生怕是伤口还没好全,不过,如果没好的话自己就可以继续给他擦洗身子了,也挺好。   食色,性也。   “前面就是了,你看你看。”   “哪啊”   “那那,就那啊……”李孟兴奋的指着,作为东道主他可得好好介绍一下这些的好玩意儿,不然小言又得生气了。   傅言盯着那一个卖烧饼的小摊子嘴角有些抽搐,就这他大老远的走来就是看个卖烧饼的……此刻他的内心毫无波澜一点儿也不想吃烧饼。   “奥,看到了。”还不如看看周围这些古朴的房屋呢,有的竟然还茅草房,那么说来土包子家还算是好的。他第一次感觉庆幸,还好不是那些一下雨就漏的到处是的人家。   “你不喜欢吗,没关系,一会儿到了主街就热闹了。”他更加坚定了傅言一定是在城里长大的想法,和自己差距就这么大么,他稍稍有些灰心。   “嗯,好。”   “我还是先带你去买衣服吧,趁着天早,人少,还能多讨些便宜啥的。”万一待会那些也入不了他的眼生气走人可就坏了,还是得先办正事。   傅言懒得说话,他对这些东西无感,只是随意的点点头。这个土包子买几件衣服还得挑时候打折,这么看来还不如早点琢磨些赚钱的法子,免得以后一直吃糠咽菜的,也算是对这个恩人的回报吧。这时候,傅言骨子里商人本性暴露无遗。   路上明显感觉人多起来,穿的也比青莲村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傅言在心里盘算,这一村一镇隔得也不是说那么远,可这差距就不是一星半点儿了,按理说青莲村山清水秀的,也不比这差了多少啊。   “嗳,李孟,这桃花镇怎么这么繁荣啊。”   尽管再在人前他假模假样的唤李孟表哥,可私底下他还是直接称呼名字,至于李孟一直叫他小言,他也是无甚感觉的。   “这啊,这可是南北的一个交通要道,自然是要繁盛些了。”   “哦那又怎么只是一个小镇子而没有发展成通邑大都之类的”   “嗨,峰山是连绵山脉的一座,只不过那些山脉更加锋峭通不得路,正好又挡住了南北联通的脉络,现在官府大力兴修水路,更轮不得这里了。”   “哦”那这个镇子还有存在的必要性吗?   “不过也别担心,这水路一时半会是修不成的,那银饷都被克扣了去吧。”李孟不屑的笑笑,官府不作为,打着幌子招揽钱财,也就他们这小村小镇天高皇帝远的安然无恙。   “嗯,那……还成。”   “小言咋了”李孟就觉得傅言聪明,他是真想不到小言在想些什么,不然平日里怎么可能被耍的团团转呢。   “没,不是要买衣服吗,还没到。”   “前面那家就是了。”   傅言的头发长长了些,可比起这不知道哪个朝代的古人还差的远,相貌又英俊,一路走来不知被多少姑娘暗送秋波,那手帕都不知掉了多少个。只不过傅言一概没理就是了,当然李孟是决计不可能提醒他的。   “店家,有好料子的衣服么,给我表弟看着来几身。”他一年也到不了几次做衣服的铺子,这下可总算是能大模大样的进来看一下当下时兴的衣服了。   “来嘞,您请进。”   衣铺里一个人也没有,店家从围帐后面带着量尺掬着大肚子走出来,一看见李孟后面跟着的傅言眼神发亮,“哎呀,这就是要买衣服的公子吧,真是好身架,穿什么都好看啊。”   李孟听着,心里竟像是夸自己一般高兴,“行了店家,把你们铺子上的新样式都拿上来看看我这表弟可挑剔的很,不和他心意的可不要啊。”   傅言根本就没机会说话 只能在心里默默翻个白眼,还得一脸笑模样的看着店主人,有好的就拿出来吧,反正也不是他花钱。   一件是黑色绸缎外勾暗红色祥云花纹的外穿大褂子,傅言从试衣小隔房里一出来,李孟眼都不带眨的看着他,脑子里飘来飘去只有三个字,真好看。原本傅言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加上从出生就一直顺风顺水天之骄子,眼里自然带了一股子傲气,再加上从小良好的家教培育出来的贵气和这件衣服相辅相成。虽然嘴唇有些薄,但出乎意料的带了些诱惑的冷意,李孟吞吞唾沫。   “怎么样?”傅言挑了挑眉,出声提醒下李孟,这人都不嫌丢脸吗,哈喇子都要出来了。   “好,好看。你穿着真好看。”皮肤本来就比他们这些庄稼人白,这用黑的一衬托简直,简直就跟仙女,不,神仙一样俊美了。“店家,还有什么好看的衣服赶紧拿出来,我们一起买了。”   “刚刚不是还没有钱,买那么多干什么,一两件就好。”傅言皱皱眉,真花起钱来他也是不舍得的,毕竟这里面还有伙食费呢,都花了以后吃什么。   “没事,难得这么合适。”   店家赶紧接话,“是啊,这衣服也有自个儿的命,它们运气多好才碰上撑的起它们的主人来,放心,今天啊,打折!高兴!您穿着可算是穿出原本的意思来了,一看就知道不是池中物啊。”   “对对对,赶紧的。”李孟坐在旁边的板凳上忙不迭的催促。   结果就是在店家花言巧语的推销下,李孟给傅言买了四件外衣,三套中衣再加上七七八八的裘衣里衣鞋子之类的,当然在傅言的坚持下李孟自己也买了套衣服,这比过年买的都多了不知多少。   “那个……”大包小包提着的李孟站在大街上尴尬的揉了揉脑袋,“钱不多了。”   “我就知道。”叫你一直买买买,傅言无语的想,可这钱也是花在了自己身上,他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更加觉得赚钱任务迫在眉睫,光靠土包子他俩早晚得喝西北风去。   “那我们去个便宜的小店吃打尖行么”有些愧疚的语气。   “嗯,当然。”傅言没什么意见。反正赶紧走开别让这些花痴们像看猴子一样看着他就行。   傅言手里提着刚买的东西慢吞吞跟在李孟后面上楼,一楼全是嚷嚷吵吵正在吃饭的人,他有多久没有看到过这样充满生活气的样子了。一时间,他有些感触,像是反射弧过长的人突然反应过来一样,他真的来到了另一个空间,过着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怎么了 ,小言”   “没事。”看着李孟真真切切关心的目光,他有些恍惚感动,其实这样真挺好的,安稳自在。   “你先呆着,我去楼下给你打点水,你的脚也受不住了吧,赶紧泡泡就好了,回去我们租个马车。   ”   “你还有钱?”   心意是好的,只可惜“……嗯,没了。”   “……”   傅言仰躺在床上看着床顶精美的花纹,听着外面车水马龙的声响,一瞥眼就看见窗户台边的花束,他有些倦了,可以放心睡过去。   李孟进来轻手轻脚的给他脱掉鞋子和汗湿过一遍的袜子,有些心疼的揉搓手里细皮嫩肉的脚丫,小言不仅人长得好,连脚丫子也精致漂亮。可惜上面磨出了几个泡,他兑了一些缓解疲劳的药草,蹲着仔细给他清洗,仿佛这是做惯了事。   李孟是个粗人,其他的什么风花雪月他也玩不转,只是踏踏实实的对他好。而对于见惯了各种勾心斗角阿谀奉承两面三刀的傅言来讲这是最难得可贵的了。   “什么时辰了”傅言迷迷糊糊醒了一次,有些饿,大概不早了。   “饿了起来喝点水我们去吃饭。”李孟特别喜欢看傅言似醒非醒的惺忪样子,觉得特别乖。   “你休息够了,我们就在去转转,好不容易来一次,你看看有啥稀奇的,我们就买点。”   “李孟。”   “嗯”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无亲无故的。”傅言老早就想问了,而且他又不是女的。虽然一说出来他就被自己恶寒到了。   “我,我捡到你了呀,总得负,负责任吧。”他不敢说,不敢对傅言坦诚那个死守的秘密,他害怕看见傅言厌恶嫌弃的目光,这样就挺好的。一见钟情什么的文绉绉词语说出来他也不信啊,李孟觉得前路无望,却又意外的慌张。   傅言着紧张握拳的大高个,真是太蠢了。不过大概他也能猜到,无非是两个不同意义上的孤儿之间惺惺相惜罢了,这个老实人啊,他真怕有一天谁会把他卖了他还傻愣愣的帮别人数钱呢。   “得了得了,去吃饭吧,饿死了。”   “呼,走,吃饭去。”李孟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怀疑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信我不信,我这么勤快的更新份上,难道就没有一个小天使想要留言吗?连冲动都没有?。。。。这样很容易被憋坏的你们造吗。。虽然这是个新文,但是!!!孤独寂寞冷啊。。。。。真的没有想要说些什么的天使么,如果没有的话,我明天再来问一遍。。(= ̄ω ̄=) 第6章 垃圾算命师   也就这一条街上热闹,可傅言还是兴致盎然的从头来过,看看这瞧瞧那。他的童年都是再无尽的算数和训练中度过,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风云变幻,更别说这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了。   他顾不得来来往往推推搡搡的花痴们,只是雀跃的跑来跑去,李孟大个子在后面有些吃力的跟着他,人不少,他块大自然干什么都难了很多。   “小言,你慢点。”   “你快点啊,白长了那么大高个了。”傅言翻翻白眼,这人真是太给自己扫兴了。   “……我,这里有点挤。”   “知道啦,你赶紧的。”   身无分文的傅言待在原地等了等他,有些好笑的瞅着,嘿,还真是嗨,土包子在人群里飘来飘去,又不会拨开挡着的人,也就只会朝着他歉意的笑了。   这个蠢货。傅言在心里骂了句,这人就知道勉强自己来满足其他人,可不看看对面是谁!   “走吧,你跟着我,不然很容易走散了。”   “切,就你那速度,我们晚上也逛不完。”   “这条街挺短的,就是平日里乱七八糟的人多,别看现在看起来平平安安的,可不知道从身边走过的这个人或许就是哪个通缉令上的杀人犯呢。”李孟小声的嘱咐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和严肃的脸不像是作假。   傅言挑了挑眉,有些感兴趣的问道:“那这里更应该是奇人异士的聚集地了,对吗”   “额,这个,不清楚。”他可一直都是安安分分的老百姓。   “……那你说什么。”闭嘴!   他还想着,说不定从哪里就能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为什么是他,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外物的玄机或者是他自身天赋异禀,那么能不能再回去   一想到回去,他的脸色稍稍有些沉下来,在这里的生活舒适娴静,没有勾心斗角,远了不说就是空气质量也好了不知多少倍,但是……不回去的话岂不是太不甘心了,虽然在那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罢。对于身外之物傅言向来看的不重,但现在他有所改观,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简直寸步难行。买个衣服还得仔细思量,生怕其余的钱不够。   “小言,你来看看这个。”   “嗯什么”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赚钱养活自己顺便改善一下这个土包子的生活,真是惨不忍睹。   这是一支并不是特别精致的簪子,尾巴雕成飞羽的形状,却意外的简洁大气。小贩看到有人上来热情洋溢的介绍,“来,客官,你可是太有眼光了。”他盯着李孟手里的那根簪子说到,“这可是檀木掉雕刻的,特别适合……”他犹豫了,看了看眼前这个粗人也真不像是用簪子的文人雅士,可他又看了看他身边那位俊挺的小哥,像是像了,可那头发才几寸长短,压根就用不着簪子。   “您是打算给谁用呢?”   “小言,你觉得怎么样喜欢吗”李孟越看越觉得欢喜,这个简直就是给小言量身定做的。   “我一个大男人带这种玩意儿干什么。”   “可别,客官,这就是男款呀。许多想买来着,可惜却不是这只簪子的主人,也只能放弃了。”   傅言闻言笑到,“哦?簪子还认主”   “当然,什么样的人佩戴什么样的簪子,看您气宇轩昂英俊不凡,必定能撑起这个檀木簪,还是这位有眼光,真会挑选,太适合您了。”   李孟笑呵呵的,他就说嘛,这个很适合他,看来这个小贩眼光还是不错的。   “你没看见我的头发这么短。”   “可以留长了带啊,这个更是一分心意在里面。”小贩灵活应变的本事不小。   “行,就要这个了,给我包起来。”   没等傅言说话,李孟大手一挥也不问价钱就买了下来。   “你还不如直接把钱给我。”   已经走出了老远,傅言却还是忍不住抱怨,这么一根簪子竟然花了三两,这么贵!不知道能不能带到二十一世纪去,如果不能那真是太亏了,还不如在店里多吃盆辣子牛肉呢。   “别啊,等你头发长了就可以带了,一定很帅气。”   “……”等长了说不定我就不在这了呢,这个土包子。   傅言决定不理,他也想开了,反正横竖都不是花的自己的钱,who care?   “嗳,留步,请留步。”   一个拿着上面贴着相命两个大字棍子的人挡住了傅言的去路,一边用手捋着特意留的山羊胡子。   “怎么了有事吗”李孟站出来挡在他的身前,接着就被傅言无情的拨开了。   “算命的”   “在下是相命的,只看门道,不指去路。”   “奥,那要你何用。”傅言兴致缺缺的答了句,他还记得马克思爷爷说了,任何不能提出解决方法的答案都是放屁,一文不值。当然,这可能是某个政治老师说的也不一定,反正他只知道如果在商业兼并扩大中只能发现问题却提不出丝毫有建树的答案,那基本上是废了,注定死亡的命运。这个老家伙倒是会玩儿的很,他冷冷想着,钱赚的也太容易了。   “……”   相师一下子被噎了下,傅言带着李孟毫无波澜的从他身策施施然走过去。   “且慢!你的身世不一般,绝非这里的人。”   傅言脚步一顿,哦好像有点意思啊。   “怎么说?”   “前面是老夫的摊子,不知两位可有时间一叙。当然主要是你,旁边这位小哥可以随意。”   “我当然得跟着去。”李孟一向对这些算命的没有好感。   “我看这位小哥天庭饱满,印堂发亮,红鸾星动,大概是遇良人了吧。”   “……”良人?他最近唯一有过交流的女性就是王婆,她是能举案齐眉的良人傅言嘴角挂着的笑猛的匿了下去,有些颤抖的看着他,眼里隐隐约约的杀意,一言不发。   “哦,您能看的出?”傅言意外李孟竟然会对这感兴趣,很是郁闷的斜了他一眼,逼得李孟把接下来的话又吞了回去。   “只有这个”傅言耐着性子问。   “当然不。”相师看他不满意,只能在乱扯一通,“我看你你四肢修长,俊美挺拔竟像是谪仙一般,一定是人中龙凤,可惜遭遇变故不得不落此他乡。”   “……”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是,天底下咋能有这么漂亮的人呢。”李孟接上话茬,夸奖傅言的话也听在他耳里也意外的中听。再说他本来就是自己捡回来的啊,说不定就是哪个高官贵胄的子孙呢。   相师一看来劲了,嘿,还真被自己找到点子上了,运气真好,老祖宗一定要保佑啊。   他神神叨叨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故作高深的道:“想不想知道破解之法”   一直保持沉默的傅言冷冷出声,“不想。”   “……”嗳   相师一愣,卡壳的看着傅言,“你不想知道破解之法在更上一层吗?机不可失啊!”可谓是苦口婆心,心里却在后悔,早知道他就好好跟着师傅学习相面之术了,现在这半罐子的水平也只能看出个桃花婚嫁,其他的都靠瞎蒙乱造糊弄人。万一碰上个精明的,那只能吃不了兜着走,眼前这个人看起来就不好对付。   “不必。”傅言不想招惹太多是非,他已经认定这个所谓的相师不过是个垃圾,就像是在那些旅游景点带着黑色头罩嘴里念念有词的骗子们一样,只是为了卖出手里那些不知掺了多少假的东西罢了。说不定还没有那只簪子值钱。   “表哥,我饿了。”傅言又喊表哥了,李孟一个机灵,是该走了。   “那,那行吧,我们去吃饭。大师,有缘我们再见了。”   “小哥,你真不想知道破解之法就当真甘愿一辈子待在这荒岭之地”   “是的。”   “……”相师无语的看着他们越走越远,心下惊异,这两人是什么关系南朝达官贵人那盛行男宠之风也不在少数,可这毕竟是个村镇,他们俩不成不成,相师摇摇头,把贴的假胡子撕下来,露出原本年轻俊秀的面孔。看来功夫是没学到家,他想着还是得去皇都找自己的师兄,不然肚子都填不饱了,还被人这样羞辱,实在是太没面子。   “小言,你觉别计较了。”   李孟有些想笑,却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表现出来,看着走路风风火火带节奏的傅言有些无奈,不就是算命的瞎说呢,用不着生气吧。不过当他亲耳听见傅言说不想回去的时候还是有点莫名的高兴的。   “没有。”他只是在想些事情,那个相师基本上可以判定实在胡诌乱扯,可是天底下真的没有人会知道吗。真麻烦。   在不知不觉中,傅言越来越习惯展露自己真实的情绪而不是永远带着一张笑面虎的脸皮,这是他自己也没有发现的。 第7章 醉花楼(上)老鸨子   本来两人预计在天黑之前到家,可李孟左等右等就是看不见傅言的身影,他有些担心不会是迷路了吧,转念一想就这么一条街他还能上哪去。   要不是傅言嫌弃他管的太多人又磨磨唧唧不让他跟着他是打死都不会一个人回来的,可又害怕傅言生气,玩心眼也玩不过他,唉,李孟靠着客栈窗户有些焦躁的叹了口气。这桃花镇说太平也太平,可看似平静的湖面底下往往掩藏着巨大的漩涡,他向来是不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的,但是按傅言那个脾气性子还有那神秘的来源就不一定了。   他脚刚迈出房间一步,耳边就想起傅言看似恶狠狠的警告,“如果你敢来烦我,你等着。”上挑的桃花眼鲜亮明净。   李孟还记得自己忙不迭的答应,真是太丢脸了。怎么能那么容易就沉溺在美色中难以自拔,他转身一屁股待坐在客栈并不结实的床上,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响整理刚刚买的大包小包的杂物什锦。   决定了,要是半个时辰他还不回来的,自己就去找他。   很显然李孟这信誓旦旦的说词并没有一丢丢传到傅言的心里,他绕有趣味的顺着巷子往前走。现在已经是四月中旬,桃花糜艳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偶尔的桃枝上还有着半凋的花蕊,真是可惜,如果早些时候来看就好了,都怪土包子不让自己出门以至于错过了最佳时期,那次偷偷上山半山腰就崴了脚,也不知道满山的花该有多漂亮。傅言有些遗憾的站在桃树底下抚着将要凋零却又要重生的桃树,他已经想出吃桃子的第n种方法,远处的姑娘们双颊绯红,眼角含情的悄悄偷偷望着他,真是太罗曼蒂克了,如果能得到这样男人的青睐,那真是死也值得了。   很显然,这些姑娘们一点也不知道傅言人模人样的皮囊下存着的是怎样的心思。这万恶的看脸的世界。   “哎呦~客官,来啊,桃花都谢了有什么好看的,我们院子里的花可常年都开着呢。”一个……傅言觉得自己词汇量太过贫瘠,根本无法形容眼前土肥圆中年妇女模样。大概就是出生时摔在了地上导致鼻子内扣,头上有疤,然后八成也许父母不喜欢就很随意的养活所以头发也乱糟糟的。可身上穿着的,啧,真是一只老孔雀,各种混乱的颜色层层叠叠夹在一起,薄纱的料子裹着她低垂的胸部。   老鸨除了这,傅言不知道还有什么职业是这个状态的,简直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讨厌~别这样盯着人家啦,我们院里的姑娘们可是一个赛一个的美丽,公子来啊,当然,妾身也是可以的~”   果然,傅言狠狠打了一个激灵,有些呆的看着这个妇女扭身作态,胃里翻滚着中午还没消化完全的饭食。   “不,不用了。”   “诶!”老女人一大步踏到刚欲转身的傅言上身前,“这位公子,您是新来的吧,这桃花镇这么大点的地方可没有我凤花不知道的,还一定不知道我们醉花楼的好吧~”   “不用了,我不好这口。”傅言急欲脱身。   “不好这口”她有些暧昧的笑笑,一边往上拖了拖下垂的厉害的胸部,“那也成,我们还专门准备了不一样的花样儿呢,来找的客人可是多的很,不爱这口就去找那口呗,呵呵~”最后的声音极其甜腻。   “公子,来啊~”“是啊,来嘛~”   “你不想要人家么~”   卧槽,竟然是大本营!傅言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牌匾,醉花楼三个字格外显眼,虽然他对古汉字没有研究,可依稀也认得几个,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这门口竟堵满了同样花里胡哨的□□傅言一头黑线,尽管表面上波澜不惊,一副贵公子模样。   她们一看傅言看过来,一个个也顾不得其他早就见惯的客人争先恐后的扑上去,万一这个相貌英俊看起来还有些钱的公子看上了自己,再给自己赎身的话,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别碰我!”擦,早知道就不装淡定了。现在是挣脱也挣不开。   傅言是被人群挤进醉花楼的,虽然说起来有些夸张,可他基本上脚都没沾地,周围结了好些看热闹的人,也只是发出些意味不明的哄笑。他不会一点功夫,等被送进醉花楼时脸上脖子上已经印了好几个鲜红的唇印,领子也被扯的有些松了。   这剽悍的民风,傅言心里惊诧,却也没表现出什么过分的不自在,只是抬了眼冷冷的看着周围这些如狼似虎的女人。先前那个老鸨站在人群外笑的像一只狐狸。   “公子,你是哪里人啊,人家都没见过你。”一个穿着绿衣的年轻女人婀娜多姿的插空倚进傅言怀里,手里拿了杯酒,惹得旁边的几个眼红不已,她们早就知道了,醉花楼就数她最有心机!   “哦是么,你又是哪里来啊,我可真是从来都没见过你呢。”傅言自己重新拿了个杯子倒了一杯酒,慢吞吞的轻啜着,马上就镇定了下来,自小他就有些酒量 ,更别说接管生意时和各色人马谈生意时的拼酒了。   “你讨厌,人家一直都在醉花楼等你呢。”她娇羞的捶了下傅言的胸膛,眼珠转了转,不怀好意的妖媚笑笑。   “我这不就是来寻你了。”傅言不是不近女色,只是眼光比较高,他从来不玩儿这些万人骑的货色,但这是在另一个世界么,他也没资格挑那么多。   不过,这算不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和古人交合他被自己恶俗的想法吓到了。   “当真是专门来寻我的”   “还有旁边这些姐姐妹妹啊,当然都是一起。”傅言回答的滴水不漏,旁边偷偷打量的□□们这下才满意,一个个扭腰摆臀的贴上来,一个还伸了手把人掐了一把死赖在他怀里的人。   “哼,人家不理你了。”   “好啊。”傅言痛快回答,一面极快的叼住旁边穿粉色薄纱的女人递过来的苹果块。   “真没良心~”   周围有些嗤笑传来,大都是些同样的□□们。她们早就看她不顺眼,其实也都是相互的,谁让这个小翠老是抢客人呢。妈妈还偏向她,她们早就想撕破她的脸皮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傅言更没有良心的一把推开她,不知道这里最漂亮的会长成什么样子。他暗搓搓的想着,现如今的社会女人脸孔都是一个流水线下来的产物,尖下巴能戳死人,眼睛大的不成比例,这里纯天然的应该很美吧。毕竟,他又看了看周围,这些普通的□□虽然一般可也各有千秋,就是一开始的老鸨吓着他了。   “怎么了,公子”   “你们这最漂亮的是哪个”   “奥,雪鸾还是柳清”   嗯“我要的是最漂亮的那个。”傅言重复了一遍。   “爱哟,雪鸾是女子,柳清可是正儿八百的男儿身呢。”一边说着,老鸨用肥硕的身体轻轻碰了碰傅言,用手挡着嘴轻笑,发出尖锐的声响。“当然,他们俩可是我们醉花楼的招牌,就连我这个妈妈也管不着呢,全凭他们自己的选择,不过我看公子这翩翩模样,应该是可以的。”她已经完全认定傅言是条大鱼。   “……”他不是不知道关于男男之间那点事,只是,这民风,真的很让他意外。   “公子,您看……”她一边说着,另一面暗暗的推了推旁边奉酒的女人,示意她去通知雪鸾,等摸透这个人的财力之后再出来。   “咳咳。”他权当没听见,假模假样的咳嗽了几声,“哦那我可一定要去会会佳人。”极其得体的微笑。   “雪鸾柳清可轻易不见人的,公子……”   “小言!”   “哎呀我的妈妈呀!谁啊,这么不长眼!吼什么啊!”老鸨转身就开骂,活腻歪了啊。   “表哥,你怎么来了”傅言推开挡住路听到他说话一脸呆滞的老鸨,上去挽李孟的手,暗地里嘱咐了句,“别露陷!”   “怎么,这位是您表哥”穿着气质差距太大,难道是看错人了这不是个大鱼不,不会,她还是很相信自己磨练多年的眼光的。   “是啊,远方表哥 ,这不听闻桃花镇有趣的很,特地来这里游耍一番。”   “嗨,就说嘛,姑娘们,赶紧的。”   话说李孟又在客栈等了半个时辰还不见傅言的踪影,着急忙慌的出来寻找,结果就打听到旁人谈论这今儿醉花楼又傍上了个大人物。一问,那可不就是傅言,一时间李孟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他害怕人生地不熟的傅言会被骗,被打,严重的……他简直不敢想象。   结果好嘛,一闯进来就看见活得滋润的傅言带着刺鼻的廉价胭脂味,还有大大小小的口红印子。他无意识的攥了攥拳,看着傅言游刃有余的又要混进去,下意识的出声阻止,“不必了!”中气十足的吼声让现场突如其来的静默。   他根本不待其他人反应过来,一只胳膊从傅言背后横过去箍住他的腰,一言不发的把人往外拖。   “你干嘛,放开我!”旁边那么多人看着,真是太丢脸了!他又不敢乱动挣扎,万一被看到使劲还挣脱不掉那岂不是太掉面子,他笑眯眯的对她们摆着手,额头青筋跳起。   临出醉花楼门时傅言扔了几个铜板给看门的人,好歹没有阻止他们。   “可以了,放手!”傅言低低的吼着,手腕被抓的生疼,看来李孟是用上了死劲。   “唔!你干什么!”   李孟把傅言狠狠地推了一把,他没有选择的撞在树上,一瞬间火辣辣的疼,艹!发什么疯!   李孟一眨不眨的盯着傅言,一声不吭。   “你的钱我会还你的。”他悄悄移动了下,大丈夫时刻准备扭头就走,如果土包子不长眼要跟他动粗的话。   “你有病吧!”他等了会儿看李孟还没有说话的打算,心里的火苗蹭蹭蹭往上涨,这个土包子简直能憋死自己。   不说算了,他走!   “为什么去那种地方。”李孟闷闷的问了句,靠着蛮力又把企图走掉的傅言抓回来让他靠着树干,只不过这次倒是收敛了力气。   “啥”   “为什么去醉花楼,找……□□”   “管你什么事,你的钱我会还你的,不用担心。”他的火烧的更旺了,像往常一样用钱衡量着一切,自己父母都不管他保养多少小明星泡几个马子,只要别对公司家族造成不好的影响就行,他算怎么回事,他有什么资格问他   “我,我就是问问,那里不好,也会生病。”李孟有些卡壳,他也不知道要问些什么,男人嘛,去那里也正常,他极其不情愿的试图说服自己。   “所以你就把我拎出来了一点都不顾及我的意思!”   “……”   傅言低着头不说话,手捏着衣角,倒像是傅言欺负了他似的。   他们俩谁也没意识到自己侧重的方向根本就和对方的关注点不是一回事儿。 第8章 醉花楼(下)一起睡觉   “你饿了么”   在树下大眼瞪小眼的两人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伴随着傅言的一个喷嚏终结了,李孟有些紧张的拽着他赶紧回了客栈,现在天变得快,一不小心就得感冒,尤其是傅言这样的身板。   然而在房间两人一个坐在床边一个靠着桌子继续诡异的沉默,傅言反应过来他们可能哪里出了问题,可模模糊糊的就是抓不住。   憋着气的傅言一听,立马炸了起来,“吃吃吃!”你除了吃还会知道些什么!   “那你吃些什么”李孟还在奇怪,刚刚还怒气冲冲的人怎么一下子就这么饿了这么着急着吃饭,难道在醉花楼没吃些东西他想起这种可能,站在桌子旁搓着手咧开嘴笑了。   “!”我艹,这傻子笑什么李孟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古人的脑子怎么长的,刚刚还一副要揍他的架势,现在就言笑晏晏,难道自己看错了人实际上他是一个心机深重的家伙   傅言警惕的打量着他,也不说话,接着从床沿边的小柜子上拿了水喝了一大口,顺了顺气才能继续和李孟那个蠢货继续和和气气。   世界这么美好,你却这么暴躁 ,这样不好不好。他竭力克制住自己,反正拼体力他是打不过的,得智取。   “吃什么吃!”   这次李孟听懂了,他困惑的看着傅言,“那你吃还是不吃我们还有钱,别饿着。”幸好他没有把所有的钱都给傅言,不然现在他们就得饿肚子了。   “……”傅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坐着已经无法压抑他马上要暴走的因子,他干脆毫不顾忌形象的往后一仰,大喇喇躺在床上,把头整个的埋在宣软的被子里,嘴里骂着三字经。   “出去!”他得自己缓缓,这人是上天派来惩罚他的怪他太过顺风顺水从未碰到过这样的奇葩。   “你困了”李孟不肯走,几步跨到床边巴巴的问。   “没有。”   “那……”怎么不吃饭   没等他问,敷衍嚯得一下子坐起来,“我不饿!”   “嗯,你的鞋子踩在了床上……”   “……”   傅言完败,他真真儿被折磨的一点脾气都没了。   看傅言皱着脸不说话,李孟小心的拖了一个板凳规矩坐在他床边,“我向你道歉。”   “嗯”   “那个,醉花楼的事,我不应该没跟你说一声就把你拖出来的,我错了,以后我会跟你说一声的,还有也不会磕疼你。”他指的是把他推到树干上的事。   傅言灵光一闪,他不得不出声打断,“等等,什么叫和我说一声”他没听错吧,这个土包子说的是和他说一声,然后就可以把他拖出来的意思有病吧,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并且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总觉得这土包子不对劲儿。   “就是,就是不会吓着你。”   “……什么”   “嗯,跟你说一声之后才把你拖出来。”李孟说完,冲着傅言嘿嘿一笑,反正他自我感觉挺良好的。   “……”傻逼。   傅言又黑着脸不说话了,如果不是李孟此时眼里带星的看着他,他一定要摔几个杯子!神啊,还是让他回去继续和亲爱的弟弟斗智斗勇争夺家产吧,习惯和聪明人打交道的傅言完全没办法面对这么一个木桩子。   “听着!”傅言稳了稳气息,他想还是得直接说出来,“第一,你不能干涉我的事情,虽然你救了我,但我并不是你的私有物品。第二,我会记着你的恩,一定报答你,你不用担心。”   “我,我救你是自愿的,并不是,不……”   “不是为了要回报”   “嗯!”着急忙慌的李孟大力点点头,鼻尖沁着汗。   “好吧,但是你不能干涉我的任何决定,听清楚了吗”傅言很严肃,反正他是不相信有人能毫无目的的帮助一个完全不相识的陌生人。   “我不干涉,只是,那里不好。”   “哦你没去过从来都没有”他来了兴趣,这还算不算个男人,李孟比他都大,难道到现在都没有过性生活……那真是很棒棒了,他简直不敢想,这土包子的人生也太悲催了吧。   “去哪”李孟又有疑问了 。   “醉花楼!”   “……没有。”他只去过隔壁的清风楼,还是晚上偷偷摸摸去的,至于醉花楼他可是看也不看的。   奥,清风楼和醉花楼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里面全是□□另一个么,清一色的小倌,也就是男妓。清风楼只在完全天黑之后做生意,所以傅言没有见得。   “啧……大兄弟,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也不能委屈了我啊。”傅言知道自己知道了一个了不得的信息,可怜的男人。   “啊”   他不理解为什么傅言用这样奇怪的眼光看他,是在同情他可是,为什么呀   “咳,好了,以后我不会再和你一起出来的时候去那种地方的。”这是他最后的让步了,他愿意让出自己的一小部分利益来维护李孟。他已经完全懂了,其实想想也可以理解,谈话到现在,傅言觉得自己已经不生气了。   “自己也不行啊,醉花楼可黑了,没有钱会被老鸨扣住的。”   傅言给了他一个蜜汁微笑,“行,那我就不去了,你放心。”   说着,他还凑过来拍了拍李孟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奥,那好。”这么好说话不过他的手力可真柔,真好~   “去吃饭吧。”   “诶”又吃了李孟觉得不仅女人心海底针,就连小言心,也是海底针啊,不,四海针!   李孟为了表示歉意各种样式的小食买了很多,小二一个个送上来时傅言微微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我们今晚走回去啊”   外面天这么黑,路那么长,这个呆子不会就这样把钱都花光了真要一步一步走着吧。   “不了,外面根本不安全,我们今晚就在客栈吧,明天一早回去。”钱真是一点点都没了,剩下的两个铜板只能等明早买两个烧饼带着当早饭了。   “嗯,行。”   所以,傅言疑惑的问了句,“那一间房”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他对了李孟已经没了排斥,当然是放心他的,他也在努力克服自己的别扭和所谓对他人的洁癖,虽然在家里李孟还是睡在地上。   “可以吗!”就差摇尾巴了,李孟像一只大狗一般眨着眼看向他。   “不是,你定了一间房就”   这样啊,果然小言是嫌弃自己的,他迅速萎靡了下去,“啊,钱不够了……”   “你睡床吧,我身体已经好了,我打地铺。”   “不用不用,小言你睡床。”   明明那么想睡床的样子,傅言心里一动。   只是这时候的他还不明白李孟是为什么想睡床,毕竟对于一个农人来说,很多时候只要有个遮风避雨能睡的地方就满足了。   傅言停下了筷子,自己皱着眉思索良久,就在李孟要出声说要不先记账赊一个房间的时候,他可算是开了口,“算了,我们一起睡好了,毕竟这个床也够大。”不像李孟家的床那么小,一个人在上面滚着也不舒服。   “……”   “怎么了,你这么恶心盯着我干嘛。”傅言无语。   “你,小言,你,你,你太好了!”他“你”了个半天才说出来,嗯,很大丈夫。   “啧。”说的我好像跟周扒皮一样,“快吃吧。”   “嗯!”   晚上李孟比往常更勤快的铺床,等傅言有些后悔的躺倒床里侧时李孟便熄了油灯。   “睡吧。”   “好的,小言。”   傅言迷迷糊糊间转了个身,身边像躺着一个暖烘烘的火炉一般灼的不舒服,他一点也不安分的把手脚伸出去。   李孟极小心的从傅言腰后伸过胳膊把人揽过来,掖好被子,嘴角带了笑。   然后就再也没有放开。 第9章 上山砍树   回去的路上傅言觉得今天的李孟活跃的实在不像话,怎么说呢,就像是得到了一直心心念念玩具的小孩子一般弱智。   难道是因为在地上睡久了着凉所以脑子也浸了凉气真可怕。   “走啊,走啊,小言,我们回家了。”还有一个症状就是健步如飞,傅言在后面追的苦不堪言,心如死灰。   “你这么急干什么。”   “快点回家啊。”回答的理所当然。   “……等等,你慢点,我跟你商量点事情。”既然这样,他只好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了。   “你说,我听着呢。”   “咳咳,我们回去收拾一下你家,重新休整一下,看你旁边还有个小隔房,我住那吧,你回床上睡,今天我们再去做张床出来。”   李孟一愣,“不用不用,我睡地上挺好的。”   “……”傅言越来越捉摸不透这个土包子的想法了。   几乎没有争论的,傅言就把这事定了下来,却意外的看见李孟又回到原本应该的老实稳重模样,这……他实在是没法了。   “哎呦,傅公子回来了,这是和李二去哪了啊”一到村子口,几个妇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聊着,在一会儿她们就要给自家男人做晌饭去了。   “是啊,王大婶,王二婶,李婶,你们都在啊,还有这是……”傅言也不含糊的打招呼。   一个极年轻的女孩子拼命往后躲。   “来,啧,萃乐,来啊,打个招呼,别扭扭捏捏的,看看今年都多大了。”   旁边人一个使劲才让女子慢慢的现出型来,“ 我叫萃乐。”一下子便闹了个大红脸,周围人发出善意的哄笑。   “你好。”   此时柳树上已经出了新芽,长长摆摆的一下下拂过她的发梢,穿着的衣服并不时新,可也胜在干净,衣扣处还被女孩手巧的编了一个盘花模样。萃乐偷偷瞄了眼一个不慎竟与傅公子对上了眼,她的耳朵尖都红了。   “哎呦呦这萃乐还害羞了,不羞不羞,赶紧的。”   “哎呀,别推我。”清脆的声音也好听的很。   李孟看了看天,还沉浸在休整房子睡床的悲伤中难以自拔 ,这下看着两个人对视的样子更是无法接受,他觉得自己的心要裂开了。   “我们走吧。”   傅言看着虽然有趣,可也是点点头跟着他的步子。在现代可很少有姑娘还没说话就脸红成这个样子,大多都是袒胸露乳的直接贴上来做暗示,要死要活的求着他。   “嗳,这就走了……”一个妇人在后面推搡了下萃乐,有些遗憾道。李孟朝她们摆摆手,也不再说些什么。   “萃乐是我们村最漂亮能干的闺女了。”以前王婆还说和他们两来着,不过后来渐渐的就放弃了。   “哦。”   “她挺漂亮的。”   傅言没说话,只是吊起眼梢看了眼他,闪闪烁烁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你……”   “哦我觉得一般啊,充其量这就是你这个土包子没见过世面吧,等着 ,等哪天带你……”啧,不能人道的男人有何用傅言斟酌一下,可不能因为这个伤了土包子的心啊。刚刚他就看了一眼那个叫什么萃乐的女孩子这李孟就这么敏感,万一再不小心说漏个什么话,那他还不得上天。   “嗯带我干什么”   “修完房子再说吧。”   “嗯,也好。”他又稍微的愉快了起来,人啊。   “你还饿不我们马上就到家了。”   “不饿。”真奇了怪了,他们每天说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吃,除了这个还真没啥共同话题了。   两人一路上打招呼上山,虽说李孟不婚娶给村民留下不少茶余饭后的料子但他平日里热心助人,谁家有个什么事了都出手帮一把,人缘也是挺好的。起码表面上没有敌视他的人。   到了家,傅言赶紧倒了一大碗水咕咚咕咚喝掉,渴的要命,路上也不好意思让李孟给他找水。   “慢点喝,喝太快了对身体不好。”   “嗯。”傅言全当没听见,只是随意的嗯了句,动作倒一点也不落下。   “你干什么!”   他剧烈的咳嗽了好几声,本来顺畅的喝水竟被李孟硬生生的截了下来,从嘴角流下的晶莹水线顺着修长的脖颈往下走,濡湿了一小块领子,最终消失不见。   “你这样很容易呛着。”   傅言手颤颤巍巍的指着他,李孟的还在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等他终于缓得差不多了,“你看不出刚刚就是因为你突然拿掉杯子我才呛着的嘛!”真是的。不过,他的手真大啊。   “啊,啊,对不起。”   “等等,我看看你的手。”   “啊”   傅言对他反应慢这件事习以为常,也不搭话,自然的拉过他的手细细的瞧了下,在把自己的手搭上去一比,啧,这差距还真是不小。   “你手挺大啊。”   “干农活干的。”   “……”好理由,满分。傅言手一松,无话可讲。转身就去收拾上山砍树的东西了,他可不认为这个土包子会在买一张床,顶多也就自己做一张。   如果他细看的话一定能看见李孟发红的耳朵尖和躲闪的眼神,还有试图回味刚才触感的心。他早就知道小言的手是一顶一的好看,就跟他的脸一样,可摸在手里真是光滑啊,手指也长,中指旁侧有小厚茧子,一看就是握惯了笔的。   李孟第一次有这么明显的忧虑,小言是一定会走的吧,那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他不想啊,真的不想。   “你呆站着干什么,赶紧来收拾了。”还傻伸着个手,这么蠢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哦,好的,小言。”他有些头痛,一直都光明磊落活着的李孟第一次有了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留下这个人的想法。可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   傅言第一次知道原来李孟竟然拥有这么一大片树林子,他惊讶的转了几圈,这放在现代那可就是一个□□裸的土豪啊,别说他阳/痿了,就是没有丁丁也照样有人前仆后继求他宠幸啊。嗯,反正假□□那么多,他不自觉的yy了下这张憨厚的脸上挂着邪笑一边……恶……不行,他得吐。   不得不说这里确实是人杰地灵,自从来了这里,傅言觉也睡得好了,也不提心吊胆怕有人背后阴他了,就连小时候具备的脑洞功能也回来了。如果说在现代傅言十一个合格的工作机器的话,那在这里可就有人味多了,一个闷骚的商人。   “小言,你想啥呢,表情很奇怪。”   “莫慌。”他一手撑着树捶了捶自己的胸膛,还好还好,都不是真的。   李孟有些担心,不会是身体不好了怎么办,要不要叫大夫过来看看啊,还是不要让他干活。   “这都是你的”   “是啊 ,你不是知道吗”为什么还要再问一遍,可他刚刚已经问了两遍了啊。   “……万恶的资本主义。”   “啥”   “没啥,赶紧的,找棵树砍了回去做床”   “做床”不是,小言一开始就没跟他说明白,是要做床,可用新鲜树干做床……会生病啊,这么潮湿。   “怎么,我不是跟你说了。”   “可,我们不用这个做床啊。”   傅言觉得自己身为一个现代人的头脑受到了十万点侮辱,“那你用什么”   “家里有板子啊。”   “在哪,我咋没见过。”   “在柴火堆后面。”   “什么!卧槽,你就让我睡那个”   “……小言你睡原先的床,我睡那个,明天太阳好,晒一晒就行了,然后找前村的马木匠给装起来。”   “那我们来干什么”   “小言是你要来的啊。”李孟很无辜,一开始他就不同意是小言非要拽着他来的,后来看着小言对此抱有很大兴趣他也就不好说些什么了。   “……哦呵呵呵。”   “那我们……”   “来都来了,找棵树砍砍呗。”   “……”李孟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是傅言笑眯眯着说的。什么叫随便砍砍   傅言跟在李孟后面捡捡碎树枝啥的回去当柴火,至于李孟则在前面物色着哪棵树最适合砍,家里多了一个人 ,的确也需要修缮一下了。这种一起装修家的任务给他一种另类的甜蜜感,好像这个人已经和自己过日子了一样。好吧,虽然一个大男人成天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好。   “就它了。”   傅言抬头看看,嗯,一棵一点都不粗不壮的树。   “这么细”   “是啊,回去填外面的栅栏。”那些栅栏有的被偷偷跑上来的小孩子抽掉了,他是不在意的,可小言觉得不方便那就是大事。   “……”说好的做床现在成了填栅栏。差距有点大,傅言挠了挠短发。看着李孟一个人哼哧哼哧的砍着树。   “我来砍吧。”毕竟这换个意思李孟也是为了他才来的,他还没砍过树呢。   “好,你试试。”   “喀,喀,喀……”   “……”   “……”   这棵树已经死了,只剩下长长短短的枝条随着傅言砍树的动作晃悠着,出其不意的掉了一根啪叽砸在他毫无防备的脑袋上,一棵树才被砍出个浅浅的痕迹来。   “……”   “哈哈哈哈。”真的太可爱了李孟看傅言是越看越觉得好,哪里都好。好吧,他是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笑个屎。”   “行了行了,我来吧,砍完赶紧回去,这山顶多算个小土包,和他连着的才高远呢,那上面豺狼猛兽啥都有,时不时也会有一两个落队的跑到这来。”   “嗯。”他还能说些什么啊,他也很绝望。 第10章 【小剧场】今夕何夕(上)   昨日下了一场雨,天又冷了些。   李孟借着取暖的由头又狠狠压/着文弱如傅言做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以至于最后就算傅言叫停也没了气力。   在他昏昏沉沉陷入沉睡的前一秒,他想着,明天得让这个土包子跪上一整天,对,必须整整一天才能消他心头之恨,虽是这样想着……可夹/在身子里的那活儿好像有硬了……擦。   可今中午一睁眼,傅言就看见可怜巴巴耷拉着脑袋的李孟坐坐在窗前,手里捧了一碗粥不知道在神游些什么。   "喂,土包子。"他从宣软被子下伸出一条光裸的腿,脚踩在他的后背上还用力踹了踹,"嘶!"真他么疼。   "小言,小言你醒了= ̄ω ̄="   李孟倒是赶眼色,一个劲儿的往上凑,伸了手把他的脚握在手里细细摩挲,摸着摸着就要不老实的往上走,至于早早起来熬好的粥——早就不知被他忘到哪里去了。   "李孟!"吓得傅言大呼,想做起身子跟他怼却惊觉酸痛的动弹不得,口头上的威胁已经是他最大的努力了。   "啊!啊……那个,啥,小言,有粥你喝吗"   边说着,他边把傅言露出来的脚又放回暖烘烘的被窝去,只不过没把手拿出来就是了。   至于在里面干些什么……旁人怎么知道。   "李孟!把手拿出去!快点!……擦擦擦……"   眼看着傅言好像真的要发火,脸蛋已经开始泛红,"好好好,我这就拿,拿出来,你别气。"真是可惜了,那么好摸明明。   "喝粥吧"   "去跪着去,搓衣板上次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傅言面无表情的拿了粥咕咚咕咚喝着,这土包子还知道给他温好,不似平日里要么冷到极点要么想要烫死他。然而,他以为这样就能免了惩罚简直天真。   傅言搓着手坐在床边没有说话,脸上讪讪的,他不解为啥送个粥都要被罚去跪搓衣板,难道是粥不好喝   "要不……"他犹豫的开口,"我去给你重新做碗粥过来"就别惩罚我了吧。   还没等他说完,"现在,立刻,马上,去!"傅言冷冷的命令,他就知道不能和这呆子说太多,反正他也不懂!   "可是,可是……"   傅言擦了擦嘴,"可是什么"   "搓衣板被小红借去了……"   山脚他三婶家的小红年芳二九,一直都对李孟格外上心,这缘由吗,不说也都知道。   "什么!"你要造反了!   "你别气你别气,我这就要回来去。"   "……"你还去找她!傅言冷着个脸没说话,要不说着山村民风不拘一格呢,他还记得那天晚上回来打开门就受到的惊吓,那个小红竟然脱了衣裳在床上等他!   当然,这个他是李孟。   后来的是,不提也罢,那真是个混乱的夜晚。   "不用了。"   "啊"   "我亲自去,你……去干活去,别在这碍眼。"   他害怕一个忍不住就对这土包子动起手来。 第11章 【小剧场】今夕何夕(中)   "我去!"说的是铿锵有力,完全忽略了腰部酸软的不适。   "啊……"   傅言脸瞬间冷了下来,"怎么"舍不得   "没,没……那你的腰怎么办……"李孟咽了口唾沫,害怕这又要殃及他这个"池鱼",虽然不亏就是了。   "你还好意思说!"   "……"果然。   然而,傅言就是想……   "嘶……"   就算是已经做/了无数次,可怎么还是这样。一定是昨夜他太过火了,一定是!   "那,我扶着你去"   "……"想的美。   傅言又想到了那个小红,见了李孟简直是像苍蝇见了有缝的鸡蛋一样,恨不得立马扒了自己扑上去,一刻也不分离。当真,当真是,把他当成了透明一般的存在……   "那怎么办"李孟搔搔脑袋,小心的看了他一眼。   傅言微微低头沉思了一下,露出半截光洁的脖颈,上面还带着几个鲜红的印子,李孟咕咚吞了口口水,忍不住就想起昨夜的颠鸾倒凤来,确实不错,小言毫无反抗的时候样子也是极美的,但是其实,反抗的时候也很美……像小猫挠痒痒一样,平添了些情趣。   他自己一个人心猿意马的乱七八糟想着,不觉好像又起了反应,啊,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好不容易才转开了目光,眼里仍是痴迷 。   "喂,你在想什么不正经的东西了。"傅言恼怒的看着他这一副不怀好意的脸。   "啊,没,没有啊。"   "哼。我记得那日你带回来的木材还剩了许多是吧。"   "嗯,还有些。"   "那,那你就自己去做一个搓衣板去吧,免得再麻烦人家小红了不是,你说呢"傅言笑笑,像只狐狸一样,心里却还在打着算盘。   至于李孟,则完全沉浸在了他的笑脸中难以自拔,只是下意识的答应,"好,好啊,好的……"   "乖,去吧。"   等李孟慢吞吞走出卧室房门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好像答应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无奈,只能认命的往屋后走,嘴角却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忍不住伸出舌头舔舔唇角,仿佛还带着昨日的甘甜和芬芳。以后,可以多试试。   过了一会儿,傅言觉得身体稍稍缓解了些酸痛,他想着一个大男人计较些乱七八糟的"搓衣板"之类的实在是不符合他的身份,嗳,不过让李孟去重新做一个还是非常明智的决定的。   省的以后,在胡乱的就借别人东西,也不看看对方是谁,抱了何种心思!   然!还没等他出去,小红竟然登了门来拜访,还带着一个高大健壮的男子。   "傅公子,李孟哥哥在吗"   "奥,他……"   "小言,谁来了"   "咳!"   "李孟哥哥,是我是我呀。"淳朴的乡村少女掂高了脚尖,使劲招手。   李孟笑呵呵的过去给他们打开门,傅言一言不发环胸靠在旁边的石桌旁。   "这位是"   "这是我表哥,林封,是来和你谈谈这山上瓜果的生意的,我告诉了表哥说你这里的四季水果真的是又香又甜,这不他才特地赶过来瞧瞧。"   "嗯……那好,那好啊,赶紧进来。"他笑着把人引进来,那个叫林封的高大男人只是对他点了点头之后目光便一直黏在不远处喝茶的傅言身上。   "久仰大名,在下林封。"   "傅言。"   李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来跟他谈合作讲生意的吗,怎么牵扯上一直不问世事的傅言了。   接着,更出乎李孟意料的是,林封竟然安安稳稳的坐在了小言对面接了茶杯喝起来。   画面诡异的和谐,李孟有些傻眼的顿在原地。   "李孟哥哥,你在干什么呀。"   "啊……这个,真是你表哥"李孟看着相顾谈笑自如的傅言和林封说到,答非所问。   "是啊是啊,很帅气是不,在城里那可是十家八家的姑娘都要吵着闹着嫁给他呢,再说,傅公子也很文雅啊。"   "嗯,这倒是。"他点点头不否认这个,但就有些不太舒服的奇异感觉,也……没法说明。   "傅公子,你当真甘愿埋没在这小村子里"   林封问道,带着笑,桃花眼轻飘飘的观察着他的反应。 第12章 【小剧场】今夕何夕(下)   "呵,这个嘛……表哥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跟林公子聊聊"傅言微微笑着一转头就看见李孟和小红"有说有笑"的站在旁边,暗暗咬了咬牙。   "看来你那个表哥对你来说很重要啊。"   "那可不,就跟你小红表妹带你来是一样的。"看着李孟急匆匆的往这走,他心情总算是好了些,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啜着,就说今年的茶品很好,现在品来果真不错。   "当真一样"   "那,还有什么"傅言心里一动,莫非是这林封看出了些什么还是从外面打听到什么怎么会这么问虽然这样疑惑着,可他还是做足了戏,一举一动皆优雅,绝看不出是乡野农夫。   "哈哈,开玩笑,开玩笑……"   "这个,林公子。"李孟在傅言身边坐下习惯性搓了搓手,"您这是来有什么事商量"   "嗯,是想合作的。毕竟我家这表妹也是有醉翁之意啊。"   "啊啥,啥翁"   傅言在旁边恨不得敲他几下,这个呆子竟然还不明白。   "呵呵,无妨无妨,毕竟李兄有这么一位七窍玲珑心的干将帮着打点,也怪不得会做到这么大。"他说着,又看了眼傅言,毫不掩饰的欣赏。   他可不认为就这土包子一个人能把山头打理的这么好,还扩展到了外乡。   "嘿嘿 ,是啊 ,多亏了小言。"   傅言翻了几个白眼给李孟,他已经不想再说些什么了。   本在旁边招惹圈里养着的鸡鸭的小红觉得自己一个人太过冷清 ,李大哥又不知她小女儿心思,便自己又慢慢的过了去,挨着李孟坐下,殷勤的倒着茶水。   "到底是家里有个女人好啊,你说是不,李兄"林封看着小红对李孟说到。   "啊啊,是,是啊。"他也认同这个观点,不过只要傅言陪在他身边就够了,其他的什么都比不得。   "李孟哥,你真讨厌……"小红一脸娇羞的转过去,嘴里喃喃着。   ""   "!"傅言无声扯了扯唇角,"那真是很有趣了,是吧,林公子。"他确信,这个林封绝对知道了,而且搞不好是同道中人,真是稀奇。   "当然。"   他伸过手拿着杯子轻轻和他一碰,自顾自笑嘻嘻的喝下去。   李孟终于觉得事情有些不妙,敛了神色暗暗观察了林封一阵子,莫名的敌意,现在他也顾不上什么小红了。   "林公子,我们不妨去书房谈吧 。"李孟提议到。   "不用 ,都是自家信得过的人,不用见外。"   李孟硬生生扯着林封进入话题 ,全程不让傅言再和他说一句话, 而傅言也清闲的自在,懒得管这些。反正既然这林封赶当着他的面说了,那一定不会让双方吃亏,起码,不会让他们吃亏。   临了,竟然真的谈下来一个大生意。这倒是傅言原先没有想到的。   "那就这样,我回去起草契子,改日再来叨扰。"林封起身做了一个揖,挑眉邪气的对傅言笑笑。   "不必了,等我登门去拿便好,以后还仰仗林公子照拂。"难得的,这土包子竟然出了口。   "……也好。"呵,真有趣。   等送走了这两尊大神,傅言来沉下脸来瞪着李孟,就在刚才那个小红还见缝插针的问了他好些关于李孟的事情,那脸简直是笑出了一朵花来。   他刚想敲打敲打这个乱勾搭小姑娘的人,却不曾想李孟竟然开了口,"小言,以后遇见像林封这样的人,你可得好好注意点。"   "哦凭什么"他看着土包子皱成川字的眉毛,轻轻问到。   "就是,就是不凭什么,不舒服。"   "那,那个小红怎么办"   "我,我以后要她不要再来我们家了,省的麻烦。"   "那你还见喽"   "当然不,看见那个林公子就觉得他不怀好意。"   嗯,傅言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我更新了啊 第13章 修整破院子   第二天时候两人早早就起了,李孟手脚勤快的刷锅洗碗做饭,今儿他们可有大事要干。   奥,不,是在傅言的指示下他们有大事要干。   "喂,你快点。"   "就好嘞,你先到旁边坐一下,马上啊 ,这窝窝就出锅了,趁热吃正好……你是不知道啊……哎哎人呢"李孟刚想跟傅言说说这曾经的光辉事迹,可不成想,一个转身人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他感觉一股淡淡的忧伤,心里有些小哀怨,什么时候小言才能够……唉,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等他把碗筷都摆上桌之后傅言才慢吞吞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脸惺忪的打了个哈欠,好像是才刚刚睡醒的样子。看着他这幅毫无设防的模样,就算是再苦再累李孟觉得也值了,他搔搔脑袋,不好意思的朝傅言乐呵呵笑笑,有些蠢。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傅言语气不太好的说,昨夜或许是太累了,这个土包子一直在打呼噜,差一点他没忍住就直接拿枕头憋死这个家伙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在他睡觉的时候来骚扰他的呢。   "没有,没有,小言一直都干净。"   "你还知道!昨儿你洗脚了没那味儿,简直要上天!"熏死他了,傅言的脸色更差了些。   "忘了,忘了,嘿嘿,下次一定记得。"   李孟好脾气的哄劝到,像极了丈夫轻生诱哄着闹别扭的妻子。显然傅言也察觉到有些不自在,慢吞吞的命令自己转移了目光,盯着今早的饭食出神,怎么……怎么又是这个!   "还有别的吗!"   傅言指了指饭菜,不甘愿的说到。   "这,要不今早上就勉强吃点,等……中午我再去镇子上买些肉类过来给你做"   "唉,不用了,就这样吃吧。"   傅言依旧习惯命令别人,一直是上位者的姿态。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因为从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起来的 。   他习惯别人的讨好和适应奉承。   "待会吃了饭我们就把这院子好好收拾一下,下午我去山头看看,这天气暖和了,也该打算些种果树养些苗了。"李孟没话找话,一边还偷偷看着傅言的反应。   "嗯,行。"   至于那个山头,待他在考量一番之后做决定也不迟。这里的人流量还算可以,只不过谁知道那条水路会不会通起来……   如此安宁的生活是傅言以前想都没想过的,日上三竿起了床在清风鸟语中吃了绝对原生态的农家饭菜,然后就只能自己找点事情干也是很奇妙的体验。   傅言拿了一摞木板站在已经晃动陈旧的栅栏面前出神,这里是一定要修起来的,可是怎么修如何修却是个问题。四处无遮拦的,直接面对天地且不能防备野兽形同虚设的东西让他很没有安全感,他想最好是能用砖把这一圈都围起来,不过看李孟这泥墙……还是算了吧。   "怎么了,小言你发啥呆啊,有啥主意你说,我把它们弄好。"沾了一手泥的李孟在那边喊到。   傅言没有搭理,继续着自己的设想,可是他家的茅厕也真是够了,脏的要命不说还特么是露天的,万一运气不好碰上个阴天下雨什么的那就是一个灾难。嗯,厕所得要一个好的,还有洗澡的地方也得有。旁边的阁房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好也得有个地方堆着,还有……对!必须要在重新弄出一间可以住人的房子,这可是头等的大事,为了他以后得幸福着想。不然这一天天的,看看他的黑眼圈,简直了。   "木板多吗"   "嗯……反正围栅栏的话够用。"   "这样啊。"意思就是不是很多了……傅言有些苦恼的想了想,看来又得花银子了。   唉,钱啊,果真哪个时代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就在这一瞬间,一直衣食无忧的傅大少爷叹着气悟出了这个五千多年来一直传着的真理。   得了,看来以后好一阵子还得吃那个色香味都差一点事儿的食物了。   整整一天,两人都忙忙碌碌的东奔西走,不知真相的山脚居民还以为这李孟铁树要开花有喜事了呢。   来探消息的大婶嗑着瓜子依着门框,"咋了这是,要重新翻房子啊,李二,需要人手就说一声。"这里的淳朴居民还是保持着相当的互帮互助的优良传统,再说这李孟平日里也给了他们不少好处。   "嘿,三婶,这个不是,我们就补补漏洞之类的,省的啊到时候夏雨来了没处去。"   "嘿……这可稀奇了,你家不一直都是这样,咋还这么突然就盖上了呢。"   李孟揉揉酸痛的手,"这不以前是我一个人住,现在可不行了,小言可金贵着呢,可不能让城里的表弟跟我一起受苦。"   "我就说嘛,铁定是傅公子的主意,你可得好好学着点。"   "是是是,三婶 ,进来坐坐"   "不了,我一会儿还得去找隔壁婶子缝铺盖呢,她老头啊要出远门了。我先走了啊,李二,有什么事就吆喝一声。"   "好嘞。"   傅言完全不擅长这样的场面,既有小人物的斤斤计较却又夹杂着更为坦诚的情感,他刚刚可是躲在厨房后面。   "小言,快来,看看这样行吗?"   傅言刚才给他画了一副名为设计图的东西,反正就被叮嘱了按照这个样子做准没错。虽然觉得这个东西很奇怪,可李孟还是老老实实的尽力完成了这个古里古怪的东西,暂时称为"厕所"。   傅言闻言溜达过去看了看,确实不错,虽然依旧没有抽水马桶装置,可较之前是好了不止一个档次,人应该知足才能常乐的,起码……起码有屋顶子有了啊……他在心里默默宽慰着自己,转身给了辛苦的李孟一个大大的微笑。   "不错,就是这样子。"   傅言拍拍李孟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你喜欢,你喜欢就好。"   "……放手。"傅言有些嫌弃的看了紧紧握住他双手且目光灼灼的李孟一眼,果然这人真是经不住一点夸。   "嘿嘿,一时激动,忘了。"   "……"傅言从旁边过去,懒得回话。   经过李孟和傅言不懈的努力追求以及银子砸下去之后,成果还是很显著的,起码最基本该有的都有了。   傅言揉了揉酸痛的肩胛,捶捶胳膊腿,今天这一套下来可是得要了他的小命,幸好看着这修起来的雏形还算是满意,至少厕所是有顶了。   其他的,其他的慢慢来,太累了。   然而问题最大的阁房问题还是来了!   "李孟,这另一个房间你倒是把东西都倒出来啊,这样怎么算"   "啥"   "不是说好了再整理出一个新的房间。"傅言回头瞧了他一眼,理所当然的说到。   "啊啊……我觉得,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大点声。"咋突然跟个娘们儿一样叽叽歪歪的了。   "我觉得,没必要吧。"说着,他又往后退了几步,局促的搓搓手。   "别,这可是头等大事,必须解决,而且我看那房间里也没什么珍贵的东西,都是些杂物,咋就不能搬了况且以后或许还得用的到呢。"如果真能发展顺利的话,傅言不是没有自己的打算。   毕竟只靠他们这样靠天吃饭也实在赚不来多少钱,他可是A大的高材生,生财有道啊。   可那李孟就像是受欺负了的小媳妇一样瘪了下来,唯唯诺诺的,"真的要这样吗。"可是不想跟小言分开啊。   他有些苦大仇深的看了眼挖好的茅厕的坑,果然福无双至。   "不然你以为呢。"   李孟被噎了一下,等了一会儿发现小言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这才巴巴的耷拉着脑袋从隔壁房间里搬出东西来。   一件一件又一件的,越搬心情越低落。   "不是,你这又怎么了"怎么好像是受虐待了一样,天地良心,这搬了可是对他们都有好处的事情啊。   "我……"李孟想说什么,又摇摇头,叹息了一声"没什么,我很快就会搬完的,小言你去阴凉处休息下好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在断更了N久之后……终于连上了……叶子小天使……我可是更新了啊。。。 第14章 幸福生活?   又过了大半个月这才断断续续的都把东西给弄好了,厕所,洗澡的地儿,阁房……哎,简直是焕然一新的模样。   傅言双手环胸围着房子转了一圈,心里感叹,总算是有点生活的感觉了,就是这空荡的栅栏还得好好修修,不过也不急在这一时了。   前些日子他特地跟着土包子上山了一趟,随路捡了些尖锐的粗壮树枝或者棱石头,回来用这些替换了原本快要散架的栅栏,又把棱石头埋在地下,尖朝外竖着,看起来也挺安全。   傅言拍拍手,心情愉悦。   李孟今儿早早的就去了山头,在半山往下一点好像是混种了些苹果树之类的。如今都要六月份了,很多事都忙的不可开交。   不过这些李孟倒也没让傅言知道,他只想让小言安安稳稳的过好日子就就行,至于其他的,有他呢。   快中午时李孟才哼哧哼哧的背着偌大的篓子扛着锄头下来,一身的臭汗把那褐色短布衣裳也湿透了,散发着酸腐气味,真是难闻到了极点——尤其是对傅言这种干净惯了的人来讲更是难以忍受。   李孟到家时傅言猫在厨房里倒弄着,一直只会下泡面的人现如今竟然也会做些简单的食物出来,比如把今早上李孟留下的窝窝加热一下,可别小瞧了这烧柴火的手艺,就这可是傅言练了整整一个星期的结果。   就前不久一次还差点把这个简陋的厨房给烧了,简直惨不忍睹。   "小言我回来了。"李孟推门进来的时候喊着,他喜欢这种有人等的感觉。   "嗯,咳咳,赶紧洗洗手,一会儿吃饭了。"尽管生疏的厉害,又细皮嫩肉的,可这丝毫挡不住他的决心以及勇气。傅言在浓烟滚滚的狭小地方咳嗽了几声,故作淡定的对他说到,连回头都没有时间。   他在尽力的融入现如今所处的环境,尽管有点难。   "咳,小言你在干什么啊这是……咳咳,咋烟这么大呢。"   "别废话。"说着又塞了一把柴火,烧的更旺了些。   "……等等,小言,你放水了没"   李孟也顾不得什么其他了,赶忙把身上的东西往地下一扔,几个大步窜到傅言身边扯开他,又用抹布沾了水裹住锅两边的把手,把上一层用劲儿一提,天啊!   "咳咳咳,咳咳……"他想说点什么,却止不住这烟气太大,看样子这整个锅底都要化了,浓重的刺鼻味道直冲冲的过来,呛得他不能说话。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第一反应的站到了傅言身前,稍稍挡住了夹杂着有害物质的浓烟对傅言的侵袭。   "这 ,这怎么弄啊……咳咳……"傅言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问,他擅长的是在商场上和一群大老爷们儿你来我往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最大程度的争取利益,可不是现在站在烧漏的锅子面前发呆啊。   "小言你先出去,在这太挡着了。"还好李孟没有把"碍事"两个字说出来。   "哦哦,那行,有啥事你赶紧叫我。"   也不知道李孟听见了没有,反正就只见他火急火燎的在里面捯饬,火是被灭了,烟也小了很多,锅也废了。   可惜傅言在外面瞧见自己好不容易点起来的火被扑灭时还有些小难过,他是真的想帮忙的。自己在这里也呆了好一阵子了,可眼下的情况是既回不去原来的生活找那个可亲的弟弟算账,在这里还毫无用处的白吃白喝那么长时间。一直身为天之骄子的傅言心里很不爽快,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他得想法子干点什么才是,不然别提回去了,就是烂死在这里也毫不稀奇。   "小言,没事了。"过了许久,拾掇好的李孟顶着杂乱的头发和灰扑扑的脸出来了,赶紧走到藤蔓下的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子水,咕咚咕咚喝下去。   这个祖宗呦,真是不给自己找事那真就算是一天过不下去。   想到傅言,李孟笑了笑,坐定才发现小言没跟过来,"小言,怎么了,那里热,快来这。"   傅言慢吞吞过去,思索着要说点什么。   "你身上真臭,该洗澡了。"可一靠近,他忍不住就开了口。   "一会儿,等我歇歇一会儿就就洗。"他知道自家的小言爱干净,看不得他脏兮兮的样子,也就全盘的随他去了。   "咳……"   傅言只能不尴不尬的咳嗽了声,刷刷存在感之后便没了说话的欲望,他沉溺在自己一无是处的影子里难以自拔。   "咕噜噜……咕噜噜。"   傅言看了眼肚子一直叫唤的李孟几眼,弯弯出了一个笑,"你饿了"不知道上层锅子里的窝窝还能吃不,还有几个肉饼子在里面放着呢。"我去看看给你拿……"   "别,别别别,小言,你在这歇着就行,待会啊我去给你做好吃的。"可是不能让他再靠近厨房了,简直就是灾难。   "什么"   "从山上挖来的野菜,可就这个时候有,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李孟笑呵呵的起身,从篓子里一把把抓出绿油油的野菜放到桌子上,根部还带着新鲜的泥土。   "这个草怎么吃啊"反正又不是肉,草的话怎么吃都差不多吧。   "小言你可别小看了这个啊,待会给你弄成团子,再炸了一部分给你尝尝,可鲜美了,每年只有这时候在山上才有呢。这不,二婶三娘她们都背着篓子拔了一阵去了。"   傅言兴致缺缺的拿起来看了看,"好吧。"   "嘿嘿,如果你喜欢吃,以后每年呐,就不让她们拔了,都给你带回来换着法子吃。"李孟看起来很高兴,他抹了把汗,笑嘻嘻的对傅言说着,一脸坦然。原本坚硬的棱角柔和下来,眼睛半弯着望向他。   以后每年傅言心里一动,说不上来什么滋味。他转了眼神,虚落落的不知在哪里,以前的时候,从没有人对他说过以后这两个字。   他不知该做如何反应,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他能掌握的事情。   "你赶紧先去洗澡。"   "行行,我这就去,这就去。"   许是烟气实在是太浓了,他们又住在半山腰,山脚下的人一抬头就能看见,陆陆续续的也有几个人过来问了下。   过了阵子也就消停了,李孟干脆光着膀子在厨房里处理着这些野菜,又拿了块肉剁进去调味。   厨房门大敞着,他是丝毫都不介意小言看的,或许更准确的说是他故意给……咳咳,这个不是老实人所为,不提也罢。   在翠绿藤蔓投下来的阴凉处喝着茶水的傅言翘着二郎腿,一只脚尖一点一点的晃动着,这菜吧,闻起来还挺香。   "李大哥,李大哥你在家吗"   "嘿,是萃乐啊,赶紧进来,怎么了这是"李孟拍拍手刚要从厨房里出来,却觉得自己这样光着膀子实在是有些不妥,只好探出半个头来吆喝,一边朝傅言那里看了看。   "他有事,怎么了"   "傅,傅公子~"   "嗯"   萃乐打扮的很漂亮,甚至还画了妆,这农家女可向来都是素面朝天,崇尚天生丽质的啊,这个……   萃乐扭捏了下,伸手快速的拉了拉自己有些褶皱的衣角,"傅公子,我爹娘看着刚刚你们这里有浓烟冒出,怕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就来看下……"说着她竟像是不好意思一般低下头,咬了咬嘴唇,脸红彤彤的,廉价的脂粉味在烈日的照拂下挥发出稍稍浓郁的气味。   傅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就看见萃乐一脸紧张的看着他。   "奥,没事,就是我烧火时没把握好气候。"   "那傅公子你可曾受伤"说着她竟然要伸手过来给他检查了。   "没事没事,小言没受伤。"   李孟匆匆套了个衣裳出来就看着萃乐要对他家小言动手动脚,赶忙走了过去拨开她,还得好言好语的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萃乐悻悻收回了手,一脸关切的看着李孟……身后的傅言。   "……"   "那萃乐还有什么事吗"李孟又问,他可不敢随随便便留人在家吃饭了,小言不乐意起来可就真不给自己这个苦劳力吃东西。再说,留下萃乐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每日都出门干活,可是听见有不少姑娘念叨着他这个远方的表弟呢。这下子都追到家里来了。   "没,没事儿,我就是来看看傅公子,奥,还有李大哥,需要帮忙吗?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多谢萃乐了,我们没啥事。"   "那,那我……"萃乐又咬了咬唇瓣,欲说还休的偷偷瞄着渐渐远去的傅言……远去!   "这傅公子是有什么事要干可真急……"   "他啊,嗨,这是饿的紧了。行了,萃乐,这大中午的,你赶紧回去吧啊,婶子阿伯也一定等你等着急了。"   "嗯嗯,那好吧。"   李孟送了萃乐一程,直到看着她不见了身影才转身回家去,这时傅言已经摆好了碗筷,就等着他回来吃饭了。   可真是稀奇。"小言,你咋不先吃啊。"以前明明无论如何小言都会先吃饱饭的,这是……   "咳,废什么话,赶紧吃饭,别啰嗦。"   "行,行行。"   李孟在心里偷偷笑下,他家小言学会疼人了嘿嘿,真好。 第15章 波澜突起   日子就晃晃悠悠不紧不慢的淌着,傅言渐渐习惯了这种闲适安然的生活,尽管有时候想起那些仿佛前世发生过的事还有些不甘心,可在时间的打磨里他对于此已经麻木了,这也是他不得不承认的事情。   六月初的时候官府贴出告示说是水路暂时不通了,后面跟了一大串的理由和难懂的各级官印。对于此傅言是毫无成见的, 毕竟在哪个朝代都是差不多的情况,更何况这对他的计划百利而无一害。   果子到秋天就都成熟了,正正好好接上他的试验田,想搞一个农家采摘来试试,但是吧……用点什么法子这达官贵人才会到这里来呢,而且来了之后的住宿问题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桃花镇作为往来通商的镇子自然不会缺打尖住店的地方,只是安全问题就有待考察了,饭菜倒是不错,都是原生态的,想必那些吃惯了美味佳肴的大官人们是不会拒绝这样的美味小粥的。   嗯……傅言近来很纠结到底怎样才能打开局面呢   可谁成想,还没等他找出好法子,天降大任于斯人的前提就来了!   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的破事儿——而且前途未卜!   在清净早上安稳补眠的傅言还没打算醒,村长就急急的带着从城里来的官兵往这赶,后面跟了一串的村民。好家伙,他们还没见过这么大阵仗呢。   "小言 ,小言赶紧起来,外面有人来找了。"也顾不得傅言曾经给他下的禁令,李孟直接推门进了来,一边走一边喊,神色紧张。他就知道小言一定不简单,可是真正到可能分别这一天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感觉的,他有些怕也很难过,更多的是对傅言的担心。毕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掉进这深山旮旯里,莫非是什么政变失败或者是夺位成寇了   万一碰上这事儿,得赶紧让小言从后山走。他已经想好了,可脑子里依旧乱哄哄的。   "唔,你吵什么啊!"傅言的起床气在这幽静的环境里养的差不多了,毕竟少了那么些的压力。   "小言,赶紧起来,有人来了。"   "有人来你去应付不就得了,关我什么事儿啊。"他懒懒散散在床上转了个身,不耐的拿枕头捂住耳朵。   "不是,他们就是来找你的,还带了官兵,你赶紧起来看看,事情不好你就从后山跑,快点快点。"   李孟干脆一把掀了傅言的被子,想直接伸手把他拉起来的时候才惊觉这个人竟然……什么都没穿!   猛地,李孟的手抖了抖,白皙流畅的身体毫无遮拦的摊放在他面前,而且还是他肖想了很久的。他无意识摸了摸鼻子,还好没流出鼻血……咳,小言的腿真长,薄薄的肌肉分了结实的布在上面,啧啧,啧啧啧……   "啪!"傅言一个枕头扔过来砸在征楞的李孟脸上,"你干什么。"擦,要不是在外面自由放飞的东西感觉到不太自在,他才懒得睁眼。可谁知就是这么一睁眼,就看到这土包子一脸痴呆的打量着他,顿时一阵恶寒。他可没有让男人看的癖好。   "奥,没,没呢。"李孟慌忙用粗糙的大手摸了下鼻子,有些尴尬的笑着说,只是耳朵尖诡异的红了起来。   "我衣服。"这还睡什么睡,单是刚土包子的眼神都让他脊背发凉好一阵子了。   "对!赶紧的,小言有人带了官兵来找你,你不是犯了什么事吧……哎呀,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赶紧穿上衣服带上银两从后山走,赶紧的。等过了风声我就去找你,你可别乱跑。"李孟一边絮絮叨叨的嘱咐着,一边还有序的给他递着衣服。   "行了,我又没犯事儿,他们抓不着我。"更况且我还是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呢,连户籍都查不到更谈何抓啊。   "啊,那官府也没理由……"   傅言摆摆手打断李孟的话 ,"这官府没理由的事干的多了去了,甭管。"而且如果真是来找他的,那一定是和他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有关系,说不定是要把他在弄回去呢。   回去傅言的心猛抽了一下,他想回去吗   "李二,李二,你在哪呢,赶紧出来,城里边来人啦。"村长的声音在外面遥远的飘过来,一声更比一声亢奋,仿佛他中了状元一样。   "去看看 ,我接着出去,没事的。"傅言站在床上拍了拍他,吩咐道,正好他也看看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马克思爷爷告诉他,一切怪力乱神都是错误的,必须坚决抵制!据说建国以后的动物不准成精了,那这貌似是建国以前的老家伙们可是有意思的很。   傅言在屋里拾掇着自己,故意放慢了速度,顺便听听外面的交谈。竟然真的是来找他的,嘿,这古时候的消息也灵通的很嘛,这么快就上门来了。   "圣上要见他"   "是啊,能得到天子面见该是多么大的荣幸,还不赶快让傅言出来!"村长生音有些尖锐,他实在是兴奋,想堂堂中原那么大地方,能够得到天子青睐垂怜的有几个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有一天竟然落到他头上来了!   就算是村官!此刻他的脑门上闪着骄傲的光辉——像一只五彩斑斓的公鸡一样,有趣的很。   一旁默不作声装哑巴的据说是大官儿开口道:"傅言真是你远房表弟"   "千真万确!"后背有些发凉,不会是被看出些什么了   "我就是傅言。"   傅言咯吱一声推门出去,他害怕自己再不现身这土包子会被算计了。   "咳!"官人清清嗓子,"傅言接旨!"说的是铿锵有力。   一众人像拔葱一般一茬茬跪下去,最后只剩下手拿圣旨如同天子降临的小官和一脸不知所以的傅言。   自古跪天跪地跪父母,这怎么还跪其他人。虽然傅言是一直都知道古时候是有严格的三六九等的分级,可这落到自个儿身上终究不是个滋味。   在他犹豫跪与不跪的时候,旁边李孟手疾眼快的一个用劲儿就把他拉了下来。   "扑通!"嘶……痛死小爷了。   傅言甩了一个白眼给李孟,面无表情的低着头。   "傅言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命傅言即刻赶往京城,不得有误。钦此。"   "起来接着吧。"   就这么一瞬,擦啦一声细小的电流窜过傅言的脑海,这声音,莫非是东厂的公公阉人难不成今儿他还真的见到活的太监了   "谢……主隆恩。"   "赶紧收拾一下跟咱家走吧。"这位面相清奇颧骨高耸的公公一直没有正眼看傅言,就连这也只是鼻子里哼了声。   天知道他是多么不幸才被发到这里接一个乡野农夫的,想来也没什么价值。   "现在"   "不然呢你要违逆圣旨吗这可是皇上的亲令,不过看你们这样子也知道没听过,赶紧的吧,咱家可有很多事要干。"   "李孟,还不带着傅言赶紧按照意思去办,快点!"村长疾言厉色的对李孟说道,一转身有换了一副谄媚的颜色,"那个官人……要不先去歇息一下"   "官人呵……当真没见过世面。"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 "不了,想必这山清水秀的也不和我心意,赶紧就去京城了。"   傅言皱着眉头思量,李孟一个人就来来往往的给他收拾些细软盘缠,虽然他想着小言既是京城里来的也不会缺这些,可带着总会有用上的地方。   两人都没有说话,和平常有些不同此时的气氛意外的凝重。   李孟害怕,他这一走恐怕两人是再也不能见面了。   小言小言小言……他顿在那里,看着从前给他买的簪子。小言的头发刚刚长长了些,在过些时候就会用上了,也不知他还稀罕不稀罕。   犹豫了一会儿李孟还是自作主张的把簪子塞进了包袱。   "喂,行了没,时辰不早了,该上路了。"   外面早就挤了里三层外三层看戏好奇的村民还有从镇子上赶来的人,他们都想瞧瞧这是谁这么大脸,鸡窝里竟然还真出了个金凤凰。   虽然此凤凰非彼凤凰,可都是凤凰不是。   "行了李孟,不用收拾了,就这样吧,这样就挺多的了。"不管怎样,傅言还是决定去闯闯。   "好,那你……"   还没等李孟说完,傅言就走了出去,剩下李孟在原地无线心酸。   "我得带着表哥。"   李孟听见他说。 第16章 再相逢(上)   李孟站在朝堂之上是还处于一种茫茫然不知所以然的情景中,他着实是想不明白为啥那个从京城里来的大官这么容易就同意小言带着他来。   不过……这也正和了他的心意。   "我要带着表哥。"傅言说,就像在讨论今晚上吃什么一样,他觉得既然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那一定是做足了准备的。   果然如他所料,"可以。"   傅言微微低头表示谢意,递了一个眼色给此时脸色复杂的就要哭出来的李孟。   别给我丢人,他想这样说。张了张嘴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好吧好吧,看在这么多人的份上,就给他留些面子吧。   结果就是李孟到现在也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穿着一新的他懵懂的站着,一点也不敢抬头看高高在上的帝王。   "你就是傅言"长久的冷漠后,皇上终于舍得开了尊口,声音低沉好听。   "是的。"傅言不卑不亢的回答,他倒是无所谓,但是如果真是冒犯了这个皇上对他也绝对没有什么好处就是了。   "传相师过来。"   傅言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再旁边几位上真是看到了那个传圣旨的人,还真是太监。他抽了抽嘴角,遗憾如果手机丢了不能录下来,否则这可是个大新闻,不说赚个成万上亿,起码千儿八百总有。   可惜可惜,真是可惜。   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摇摇头甩出这些强烈赚钱的欲望。傅言自以为没有人注意到,都和李孟那个傻子一样的,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居高位的皇帝绕有趣味的挑了挑眉,却什么都没有说。   "长安,你来了。"   白色的身影还没走到前面,皇上就先开始喊了出声, 端的是亲昵无间的模样。   "皇上万岁。"名叫长安的人规矩的跪了下去行大礼。   总觉得……声音有点熟悉:傅言低着头不好四处看,可这声音……他戳戳身旁一直没有任何声音的李孟。   "你不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他极其放缓了声音问。   "自是相熟的,阁下难道忘了桃花镇的算命先生了"   原来是他!   有什么伎俩傅言猛的一愣,想不通这前因后果,莫非是早早就下了的绊子不成还是什么其他的不可告人的缘故他可不认为这真真儿是巧合,到底有什么阴谋在前方等着他   傅言脊背发凉,他清醒的意识到,这安稳的生活要变天了。   "奥,是你啊,你就是那个不着调的算命先生"   在旁边好整以暇看着他们的皇上噗嗤笑出声来"不着调这倒是真的,看来你并不像表面愚钝嘛。"   "表哥一介草民不识抬举,还请皇上赎罪。"   "奥……奥,请皇上恕罪。"李孟扑腾跟着跪下,腰侧被小言掐的可疼了,他不无委屈的想,自己这也没做错什么呀,真是的。   "咳,禀陛下,这人就是。"   长安眼里带着打量看上下扫着傅言,心中也在思量着,就是这人吗看起来蛮不错的,不过他又想起在桃花镇的遭遇,还是得仔细考察一番才行。   "哦" 第17章 再相逢(下)——帝后是男人   是什么李孟和傅言悄悄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小小的自己(大误!),李孟对他笑了笑,完全没有和到傅言的想法中去。   傅言摇摇头,把这个实在是拉不上道的蠢蛋晃出他已然杂乱的脑子。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他在心里哀叹一声,天啊,你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嘛!   "咳,我……"傅言斟酌了下字眼,不无小心的开口,却不知道该往下接什么话。   "咳,不知这位是"   "奥,我是南朝的相师,用百姓的话说就是算风水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长安笑眯眯的道,倒真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打扮,他凌空虚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傅言和李孟恍然大悟,怪不得如此的别扭。   原来是这家伙贴了假胡子,还刻意画老了几分,现在仔细看来五官还真是一点没差。   真是年轻。这和书本上得来的可不一样,傅言又大模大样的上下看了他几眼,这样的一位年轻人竟然是一个朝廷重用的风水先生,应当是有几把刷子的,不能小觑。一时间,他又有些懊恼自己先前的所为了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呵,傅公子不必自责,在下向来散漫惯了,不会计较些无用的礼节。"长安摆摆手,笑呵呵的说。   "那皇上特地唤我们来可有什么特殊交代"   身着明黄色的皇帝踱着步子坐到高椅上,脸上阴晴不定,好像是忧心忡忡夹带着愤怒一般,这天子心意,难以琢磨。   "长安,你说。"皇帝随口吩咐,另一只胳膊随意的撑起支着下巴,全无一点点天之子的矜持模样,这可是把傅言惊了一跳,果真书本里说的都是骗人的,实践才能出真知啊。   "玄机师兄应该是和你交换了魂灵和槽器……"说到这事儿,长安也不由得认真起来。   几个月前发生了罕见的天狗食日的预兆,这可是一件可以轰烈大肆宣传的事儿,整个京城,不,应该是整个□□都沸腾了起来,一片人心惶惶的样子,朝廷加派重兵镇守每一个关卡,生怕此时会有什么不利于治安稳定的事情发生。   可就算是如此,风言风语的消息在民间是越传越广,只因为……如今的帝后,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还是武将出身!   这皇上下了死令保守的秘密,还是被泄露了出去。   李孟听到这一卡壳,抬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傅言,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自豪感,自己对小言这奇怪的感情竟然得到了天子认同,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他憋住脸上的笑意,扭曲的有些奇怪。   "……!"   傅言又毫不客气的捣了他一拳。   "可是这和那位玄机师兄有何关系"   "玄机师兄本是南朝第一相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声名远播……"说起这个玄机,长安滔滔不绝的溢美之词往外吐着,一脸迷弟样,不忍直视。"说来也稀奇,在天狗食日的晚上,竟然迎来了更不可思议的天相,七星连线!"   "!"噗……这又是啥,傅言跟听故事一样有些兴奋的看着他。   "也就是在这晚,师兄摆好了阵法,想利用这特殊的时候进行交换来着,没成想却失败了。"   "方便说说是什么交换么"   这完全没重点好吗,傅言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古人到底是古人,这违背进化论的事情还是少干为好,而且还有那个日全食,他就不信了,凭着一个自然现象还能翻天倒海不成   愚蠢的人类。   "无碍,说吧。"皇帝低哑出声,似是不介意再多两人知道□□。   "如今我们南朝的帝后原本是个将军……"长安缓缓道来。 第18章 帝后在后宫   这说来也是话长。   这帝后原名叫做魏盐,说起魏家,那可是战功赫赫的大家族。魏家向来遵循武学传统,为南朝皇家四处征战,立下无数战功,魏盐的亲父魏忠祖更是南朝的骄傲和期盼,一辈子忠心跟随先皇,后被赐予远征大将军的名号。   魏盐作为魏老将军最小的儿子,那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凭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在十六岁就带领精锐部队灭了扰乱南朝西北边陲的突厥倭人,是在新一辈中最杰出的年轻将领。   再说起这青年武将和皇上的故事,这在京城的长街小巷里可是流传着无数个版本,多多少少都带了些灵异奇幻的色彩。不过这皇帝既能擒住春风得意狂放不羁的一介武夫,那自是很了不得的。至于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相师很识趣的扭过了头,微微笑着,不可说,不可说啊。   "所以……到底是怎么了"听的一头雾水的李孟忍不住插声道,这结果应该是皆大欢喜了,怎么会把他们叫来这里   "这武将入了后宫,想来也是鸡飞狗跳的事。"长安不满于李孟的多话,微微皱了皱眉,轻咳了嗓子,继续说道。   魏少将军年幼时因和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年龄相近,再加上先皇也想为太子早早立下亲信,这便让魏盐入了宫做太子伴读,两人自是熟悉的不得了。也便是在一路打打闹闹的过程中,太子发现这个梗的一根筋的傻小子着实可爱,比起父皇安排在他身边只会哭哭啼啼勾心斗角的小姐丫鬟们不知强了多少倍,直到后来魏盐跟随老将军远征平荡侵犯者差一点命丧沙场的时候,这个年轻的太子猛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那时每夜每夜的睡不着,父皇以为他是在为战事担忧,还特意关照了御膳房做了些大补的食材送来。可谁又知道,他心心念念牵挂的,也只有那一人而已,甚至,甚至他想,如果魏盐能平安回来,就算拱手送出这江山也在所不惜。   还好傅言还活着,看到布满伤痕的人一步一步的走到他面前跪下,高呼太子的时候。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完了,而……他也绝不可能让这个罪魁祸首独善其身。   他承认自己是自私的,他无悔,也,不改。   后来父皇驾崩,他登上九五至尊之位,陪着他一心一意的,也只有魏盐而已。   再后来,皇帝按捺不住,明明知道这是错的,但就是控制不了。他把魏盐调进了宫中做了他的贴身侍卫,一天十二个时辰无时无刻不陪着他,不允许他娶妻却又不说明白,暗搓搓的用了几个太富翰林之女考验他,真真儿听着他说出一切以皇上为重时才算把心放进了肚子。虽然知道他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可是皇上并不在意,只要,只要他能陪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掌握着天下至高无上权力的皇上在无数个深夜里叹息,真是寂寞啊。   一向稳重的皇帝干脆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在某个晚宴上直接给这位愈发稳重不苟言笑的将军下了药,□□混着其他酥软骨头的药,反正他觉得这药效是够了。   咳,他是在拿不准,这个从小便一直赢自己,后来又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将军会不会甘心被自己……不过,他马上又想,自己可是皇上,这是他的荣幸。   当晚他就擦了擦额头上的小汗珠提着一颗心进了长生殿,他的将军正在那里等他。   一个月后他便借着建朝的伟大日子宣布了立帝后的决定,当然,名义上是魏家收的干女儿。这一个月中的挣扎和痛苦经历便不用多说了。   自此便开始了没羞没臊的生活,多么幸运才知道那个表面道貌岸然的将军和他是怀了一样的心思。只是身为一国之君,他不得不考虑平衡朝廷的权势,实在被逼的没办法了才纳了几个空头号的妃子进来,至于后代,他早就想好了,从其他兄弟儿孙中选出德才兼备者以承大统。   可麻烦就出在了这几个妃子的身上。   "失了一魂"   "是的,而师兄也正是因为给帝后找回那一魂才不知流落到哪个时空中去。"长安凛然说道,心里隐隐有些担忧,这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但不管是什么情况,都是敌方在暗我在明,绝非好兆头。   这几个妃子原先自然是各大家族中宠爱着的嫡小姐,身上的娇惯脾气不少,心机也少不了哪去。这入了后宫本想着有朝一日能母仪天下,可谁知这皇帝压根都不来她们宫中看一眼,除了纳妃一日见过龙颜之外,其余时候都是些宫女太监忙前忙后的伺候着,要说也是活得舒坦,可正直芳华的女子怎么会甘心寂寞   这不才从帝后那里下了手,谁让皇上日日到她那里去!   也不知用了什么诡异的法子,竟然让帝后的三魂七魄丢了一魂,这一魂可是难找。任凭玄机相师上天入地也丝毫不见气息。   无法只能算了天机,准备开天问路,实在不行就从其他有缘人身上抽取这一魂过来,这才有了傅言的机缘。   "那……"   "那你就是这有缘人。"长安盯着傅言,不带笑的眼里暗沉沉一片不知在算计着什么。"只不过这中途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竟然会把师兄直接反噬掉了。"   长安心里隐约有个答案,可他不敢说……除非这傅言的三魂七魄在师兄找到时就已经散了,简而言之就是死了。可当真有这么巧   "……"那我岂不是很危险。傅言迎着他的目光,身旁的李孟再呆楞也察觉出了不好,当即便没有顾及场合,伸手就把傅言拉过来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哈哈哈,这位李兄还真是性情中人。"长安转移了注意力,又笑了开来,"你别担心,既然你来了这里,那你便不能再做这个有缘人了。"你很安全。   "哦,是嘛。"   "哎呀,别这么冷淡呀,来,笑一个。"长安眨眨眼,绕有趣味的看着两个前后靠在一起的人。   "长安,你先下去吧。"皇帝扶额,这个家伙,总是没有半点正经。   "是。"   临走时,长安还对着李孟抛了一个眼神,我们改日再见。他是喜欢逗弄这种单蠢无害的土包子了。   大殿中剩下的三人都没有做声,傅言安静扯了李孟规矩低着头,这皇帝到底有什么打算还好自己在二十一世纪就失了性命,也算是因祸得福吧……这么说来他还应该感谢一下自己那个无良的弟弟才对,不然丢了魂可就算是个真正的废人了,比起丢命更让人无奈。   "傅言是吧。"   等了许久,金贵的皇帝终于开口了。   "是。"   "既然你是从异世来的,想必也会很多奇术,那便留下来辅佐长安相师吧。毕竟……你可是我南朝第一相师换来的。"   傅言在心里狠狠地唾骂了一下这位高贵的皇上,什么叫做第一相师换来的听起来好似自己亏欠了他什么一样,到底有没有搞错,这可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开始的,说到底也是他吃亏了,幸亏他死了,不然鬼知道他现在会经历什么。   想想那个一直表面上笑嘻嘻心里却憋足了劲儿要把他置于死地的弟弟,傅言猛的打了一个机灵。还当真是上天有眼啊,有眼。改天一定得去拜拜 ,他真信了。   尽管这样想着,可他还是做足了表面功夫,"是的,真是谢谢玄机相师了。"   "呵,不必,以后自是用用到你的地方。来人啊。"   从旁边屏风中诡异的钻出来两个太监打扮的人,恭敬的呈了绢帛,一人研墨。   "就封你做……观天监吧 。"好像是十分随意。   "禀皇上,我实在是没有做官的心思,还请收回……"   "不用推脱了,直到帝后找回那一魂来。"   傅言生生被打断,无语听着,这皇帝明显就不安好心嘛,叫一个几分钟前还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做术士,想来也真是可笑。   "就把东海小筑赐给你吧。"   这位皇帝看来是霸权惯了的,冷不丁的就决定了傅言的命运。   "谢陛下。" 第19章 东海小筑   走出了高大的围城,傅言和李孟才稍稍能喘口气,不得不说,这宫里的气氛实在压抑。   "行了,你回去吧。"李孟实在不习惯后面跟着长长的一队人马,路上众人悄悄的打量让他极其的不习惯。   等了一会儿,后面跟着的人却没有丝毫的动静。前面引路的人也一脸高深看不出情绪,有些诡异的尴尬。   傅言恍然大悟的摇头,这皇帝是怕他们私自跑了不成想到这,傅言更是无语凝噎,他抬头看了看天,夏季多雨,这眼看着就要变天了。   既然皇帝如此的不放心他们,那么必然后面还存在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傅言知道这十有八九是冲自己来的,更准确的说是冲着自己这个有缘人的身份过来的。   还真是万分的可笑,不过到底是什么呢在这里已经闲的长草的傅言转转眼珠,对前途很感兴趣。   反正都死过一次了,还怕什么。   "咳,算了,表哥,我们还是赶紧去东海小筑看看吧,说不定会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在等着我们呢。"   "真的"   "嗯。"傅言翻翻眼珠,当然是假的,这个呆子。   至于后面看得见还有看不见的官兵守卫,他们选择性的忽视了过去。   "快到了吧。"   "快了。"   路上两人没有多说话,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后面有人跟着不方便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傅言的脸色出奇凝重。这李孟在其他方面可是不管不顾的,但只要和傅言沾上一点点边儿,那就不是小事了,他本能觉得小言有事儿在思考,反正如果他愿意告诉自己的话会说的。   更何况,他也在想刚刚大殿之上那个叫什子长安的相师说的话,小言是有缘人有缘人是什么意思既然是为了帝后找的,那么会不会继续伤害小言……还有那个皇帝。   小言的魂灵和帝后在某一方面契合是怎么回事李孟想不明白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是很介意刚刚皇上的眼光。复杂到他看不懂的地步,懵懵懂懂的李孟很清楚的知道此时自己已经卷进了一个庞大的网中,不能脱逃,不可脱逃。   "大人,到了,前方就是小筑。"宦臣尖着嗓子毕恭毕敬。   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侍女仆从排成两列一板一眼的站着低头,等傅言第一步踏进去的时候齐声呼喊,"恭迎大人。"场面甚是壮观。   咳……虽说在地球也是个小开,但总归是比这里差远了。傅言不由得有些飘飘然,真是一个好地方,不知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等着他。   还不如家里的果子好看。李孟耸耸肩,倒是没有被吓到,这县官出行可比这场子大呢。   傅言走到正堂处坐下,端的是仪表堂堂的模样。身边的李孟也是高大魁梧,这么一烘托,也有几分达官贵人的模样,只不过那些莫名受命的仆人就不知道怎么想了。   "都过来吧。"   傅言琢磨了几下,威严的命令 ,只不过声音还有的低吟的清脆罢了。   "表哥,你坐啊,别让人看了笑话。"他低声对站在他旁边的李孟说道,就是不想让他跟他们一样   男男女女哗啦围上来,还是不敢抬头正视傅言。   "从东边挨个介绍下自己好了 ,我初来乍到的也不知道你们姓甚名谁,这以后可怎么吩咐。"   "是!"   领头的一个精干女子低声回答,不卑不亢的态度瞬间让李孟傅言有些许的好感。   "大人,我是内务总管,香柳。"   嗯,傅言点点头,这个女子看起来虽然和其他人年龄差不多,可这气势倒是很足,人也精神,看起来确实很能干的样子,更像个上阵作战的女英雄,傅言微微一笑,刚想和李孟说一下却马上又正襟危坐。   "嗯,下面呢。"   "这是黄鹂,这是蓝莺,百灵,布谷……"   都是鸟谁取得名字,也太不讲究了吧。   "禀大人,女侍已经全部点清。"   "行啊,还有仆从呢,继续说。"反正复杂的名字他也记不得几个,这鸟的品种倒是很全。   "大人,我是管家,叶百垂。"   "哦"   "接下来我会详细把府内具体情况报告给您。"   "嗯。"   叶百垂错了错身子,走到一众背着手虎虎生威的家仆面前一个个介绍,"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明显高大上了不少,只是咋这么熟悉呢。   "北斗七星"   "是的,大人。"   傅言摇摇头,要说先前那侍女们都是鸟类就已经够奇葩了,这怎么还用星星命名仆从啊,也不嫌名字太大压的慌。   只是,"谁给你们取得名字"   "是相师玄机大人。"   "这里是玄机相师的住所"   "先前是,现在是您的。"叶百垂恭敬道。   "……"这皇帝是什么意思,玄机才走了多少日子,也许还活着呢就把他的家给了别人。这万一要是回来不得找他拼命啊 ,不,不用拼命,那个大相师只要算算就能把他玩死了。   傅言脸色很不好看,但是没有多问什么,毕竟皇帝的人还都在这杵着。   "那公公是也要留在这里了"   "咱家看着新上任的观天监大人安稳了下来也就要回去了,皇上还等着咱家回去复命呢。"   "好走,不送。"傅言眉眼弯弯,眼里没有多少笑意。   "是。"   "那个,那个香柳留下,其余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一进门就发现这香柳情绪不太对啊,看看能不能从这里打开缺口。   "香柳啊,你在这多久了"   "三年零八个月。"傅言问一句她就答一句,她是不喜欢这个突然来的大人,就像那什么,奥对,鸠占鹊巢。想玄机大人对他们那么好,没想到这人还生死未卜没找到呢,就先来了一个这家伙。   虽说这是皇帝的命令和傅言李孟他们无关,可人总是要拿个出气筒出出气不是,再说了就算现在皇帝站在他们面前了,他们谁敢动手   那可不仅仅是诛九族的事儿了。   "嗯,那你对玄机大人也是了解的"   "香柳只是下人,大人的事我们可不清楚。"   "哦,这样啊 那么说来玄机大人待你们并不好"   "玄机大人待我们可好了要不是他,我们这帮子人早早就饿死在外面大街上。"香柳不愿这新来的大人说玄机大人的坏话,就算知道是坑也不行。   "还有这回事说来听听。"   这玄机大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近来耳边都是他的名字。 第20章 公主驾到   傅言这才从旁人嘴里稍微了解了一下被传的神乎奇乎的玄机,心里惊诧不已。对于这么一个面冷心热的人大家好像都挺有好感的,然而这恰恰是问题所在,傅言思量了下,暂时也只能把它归咎到古代民风淳朴,人人互帮互助的份上。   对于实际情况如何,傅言保留发言权,以后再慢慢套话吧。怎么说也是自己占了别人的居所,看这样子仆从们对他意见是很大。   "所以说是玄机大人在你们漂泊无家可归的时候收留了你们"   "的确是这样,如果没有玄机大人的话,我们早就饿死冻死或者被□□而死了,现在尸骨都找不全吧。"香柳淡淡的说着,眸子里已经没有多少波澜,只是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   那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路有冻死骨。如果不是玄机大人,如果不是他……那现在的自己恐怕早早见了阎王轮回了罢,哪能活得这么好   "那是什么"   "啊……那是玄机大人建的假山,再热些时候从东海那边会直接引水过来形成一个小瀑布。"   "这里还有暗渠"已经这么先进了如果真的是,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是的,不过这是在我们之前就有的,也说不准具体是什么时候。"   "嗯,去看看。"   一路上李孟安静的出奇,甚至如果不是笨大个子有时碍手碍脚导致他难以通过的话都察觉不了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人,傅言是觉得有些问题,但一时也找不出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忙着忙着也就忘了。   "这夏天倒是个乘凉的好出去,玄机大人还真是会享受。"   "这倒是。"难得的,香柳点头应和。   这京城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这位玄机大人不仅爱玩儿会玩儿会享受,还喜欢搜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别人不想为的他偏偏为之,撞了南墙也一定要把南墙顶出去。   要不是身居高位又身怀神通,恐怕这时候早早就被哪家子仇人灭了口。   傅言也可以从他那个师弟身上窥得一二,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嘛。   草草大致逛了一圈,傅言大惊于玄机会享受的本事,但说那后花园里的温泉就不是一般人可以造出来的,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他敢肯定,这绝对没让皇帝知道,否则早就不保了。   现在,竟然成他的了,真是世事无常。   "表哥,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你喜欢就好。"   就知道问了也白问,什么叫他喜欢就好啊,真是……无趣的很。   傅言耸耸肩不以为意,示意香柳继续在前面带路。   整个院落的布置看起来很讲究,一条河环着整个院落,很那找出源头在哪,说不定也是暗渠的作用。正门右侧有一个小山坡,上面修着亭子,与左侧的平地成直线的倾斜之势,亭子周围种着草木,看起来虽然郁葱遮人眼,但是上去一看完全不会阻碍视线。   顺着小檐廊往后继续走,一路上都是水,旁边修了一溜的平板,雨落时可以赏雨。中间架了好几座小桥,有木质的也有石头磊的,不知里面有什么讲究。   最奇葩的是,傅言来来回回在前面一块走了许久,又登上亭子看了看,"这不是坐北朝南的设置啊。"   "是的,整个院子的坐向是东南,西北。"   "这里面可有什么说法"   "不知。"香柳摇摇头,她大概记得曾经玄机大人无聊时说过,随意设的,可这"随意"二字就这样说给新上任的大人听着实不好。   "罢了罢了,我不问了。"   香柳张张嘴想说什么,可还是咽了下去。没办法,她们的主子玄机大人就是那么随心所欲怎么治。不,是前主子。   毫无预警的,李孟突然拉住傅言,"快看。"   "什么"   一瞬间的事儿,角落里的草木轻轻晃动了下,像是被风吹过接着了无痕迹。   "没,我眼花了罢。"   "香柳,你先下去让他们准备些饭食,这么久了,我表哥也应该饿了。"   待香柳施施然走掉看不见人影之后,傅言才又转过身,眉眼之间有稍许的担心。   "怎么了,李孟,你刚刚看见什么了"   "不,没什么,是我眼花了。可能是太饿了吧。"李孟没有松开握住他手腕的手,只是极其平静的说着,就像往常一样丝毫看不出波澜。   "真的"   "真的。"   傅言皱皱眉,料这个家伙也不会骗自己。   "行了,去前厅等着吃饭吧,你饿怎么不早说。"   李孟笑笑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只胳膊虚晃的揽着傅言的腰,当然没被他察觉。   快晚上的时候,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竟然突然造访。   "都起来吧。"清灵的声音响起,脆脆的带了些甜。   "谢公主。"   来人正是南朝最小的公主厉云,只是不知来这到底有何意,想来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就是傅言皇嫂的有缘人"   傅言显然没想到她会开门见山直接问,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回应,这个"有缘人"实在让人匪夷所思了些。   "正是在下。"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   这是什么意思傅言还在沉思的时候李孟已经忍不住先抬了头,不要误会,他只是本能对所有他认为觊觎小言的人有着敌意。   "嘿,你是谁啊"   "我是傅言的表哥,李孟。"   "啊,表哥啊,傅言快抬起头来让我看看……"小公主有些等不及,按她皇帝哥哥的说法,这个傅言是极帅极潇洒的,这不,她刚从外面玩回来还没等休息呢就急匆匆赶到这里来一睹芳容了。   按照现代的标准定义,这厉云小公主是个妥妥的花痴,对世间一切美得事物抱着高度的好感,尤其是美男。   傅言无奈抬起来,背着光微微的弯着嘴角笑,毛刺刺的半长不短的头发用簪子堪堪绾住了。   "你可真好看。"在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环境下长起来的小公主不知还能用什么词汇来形容眼前所见的惊艳 ,这个人简直就像是专门给她造的一样,太和她胃口了。   小公主的眼黏在傅言身上不肯下来 ,恨不得直接扒光了他才好。   "不知公主到此有何贵干"李孟在旁边插话道,只觉心累,这在家里小言身边围着的那些个花花蝶蝶就够他忙活的了,谁成想到了这也闲不下来 而且还是个大有来头的人。   "嗯,没什么事儿,就是来看看,以前都是玄机陪我玩的,我倒想知道谁这么大胆子占了他的房子,不过现在看来还挺好的。咳……傅大人,这里你觉得可还好"   "尚可。"   "那就好,有什么事儿不方便和皇兄说就跟我讲,我一定会帮你的。"   厉云和皇帝厉行天是一母所生,自然亲厚无比,再加上这一代就她一个公主,从小众星捧月般的长大,要什么都会有人送上门来。   只要她喜欢。这样下来自然性子娇纵了些,不过旁人也不敢说就是了,不说太后,单是极其护短的皇上那儿就难以应付。   "嗯,傅言,傅言,傅言,真好听啊。你的字是什么我可以叫你的字吗"   "禀公主,我们那儿不兴这个,只有单名一个言字。"   "那我就叫你言哥哥吧。"   傅言脸色瞬间僵了一下,这公主对他展现出来的兴趣可不是什么好事。   "多写公主抬爱,只是实在不和规矩,还请仔细思量……"   "不用,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 第21章 请君入宫   "那言哥哥我先走了,明天再来找你啊。"   年轻的公主站在门外欢快招手 ,为今日认识了傅言而高兴不已,自个儿的后宫又壮大了几分,甚是高兴。她很习惯把自己中意的东西都揽进来。   "注意安全。"傅言使劲翘起了嘴角说道,一整个下午都被这女孩扰的心烦意乱,尤其是身体压根就还没有休息过来,更是糟心的想发火——可是不行。   算了,还有那个呆子呢。   傅言转身走进大门肩膀塌下来,抬起手艰难的揉着一侧的上臂,这是今中午被那个公主扯的,竟然也隐忍不发了这么长时间。   傅言惊觉自己的脾气真是变好了不少,也不过,以前谁敢这样对他啊。   李孟背靠着墙看天,不知道再想些什么,这才短短几日,傅言就有一种要把握不住李孟的感觉,真是一种极其糟糕的体验。   "喂,呆子,你看什么呢。"   "这的天都没有家里的天更蓝。"李孟喃喃说道,一瞥眼看到傅言神色疲倦的揉着肩膀,立马走了过去,"小言,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儿,仅仅是有些太累了罢。"   傅言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反正是在李孟面前,再怎么糟糕的样子也被见到过了,这样的小事儿更是无所谓。   "赶紧去休息吧,等会我打水给你洗洗脚。"   "别,后面不是有温泉吗,我早就想去试试了。"看看在这种条件下的温泉是不是和正统的温泉一样。   "温泉那个冒着热泡的开水池子不行不行不行,太危险了,不能这样做。"李孟连连摆手,说什么也不能让小言去冒那个险,万一被烫伤了可怎么办。   "什么热水池子啊,真是……你不会把它和锅炉当成一会儿事了吧。"   "难倒不是一样的吗"   傅言从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无言往前走去,他早早就吩咐了下人不用伺候他俩,只要把府里上下打扫干净就成。   "你干嘛去啊。"   "泡温泉。"傅言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你也来。"好吧好吧,看在李孟救了他的命还一直对他不错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的棒棒这个土包子吧,省的在这里被瞧不起。   "我小言啊,你得听话,这任性可不能这样任性啊,太危险了……你等等我。"   李孟小跑着几步赶紧追上他,他是真担心这人受伤。接着又很顺手的给他揉揉肩膀搓搓手,尽可能的让细皮嫩肉的傅言舒服一点。   至于他自己,那可是一向糙惯了的人,这么点路程,这么点苦算什么。   "你不累"   "不累啊。"   "啧。"没什么好说的了,傅言自顾自的开始脱衣裳,他早就勘察好了,这周围绝不会有人过来的,除非是故意窥视,不过他料那些仆从们暂时也没这个胆子。   "傻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给我解开,后面缠住了。"   这衣裳是华丽了不少,可是层层叠叠还真不如在青莲村时的利落畅快。   "嗷嗷嗷,来了,来了。"   李孟是以一种怀抱的姿态拥着傅言的,傅言真是累了也没心思计较些什么,又或者是习惯了,他轻轻往后半靠着李孟,眼皮沉沉的就要耷拉睡过去,真是累了。   这活该便宜了李孟啊,能怪谁   身为前一秒正人君子的李孟瞬间变了身,一脸故作正直的模样,正经的脸上划出了几道裂痕,相处的越久,他就越喜欢这个人。这世上怎么会有小言这样完美的人呢,李孟一分神想了下,无果的摇摇头。   罪恶的造物主啊。   "我给你擦,你靠着后面的石凳别掉下去。待会我抱……叫醒你,睡吧。"李孟俯身几近贴着他的耳朵说道,呼出的热气混着蒸腾上来的气体扑散在傅言敏感的皮肤周围,一些细小的鸡皮疙瘩浮了一层又接着泛起了嫩红。   "唔,痒,离我远点。"但是没有拒绝。   "好。"   傅言撑着意识说完就沉沉的过去了,几乎溺死在黑暗中。迷糊时觉得有人在摆弄自己的身体,那瞬间的不安也被眼前人粗糙熟悉的手掌安抚了下去,一夜黑甜无梦,一股子久违的安定感环绕着他。   只有李孟在之后莫名其妙又去冲了一个凉水澡,按他的说法是因为不习惯热腾腾的水黏在身上,会激起某些不正常的生理反应。   至于实际情况么,谁也不知道。   第二天傅言醒的有些晚,外面窸窸窣窣传来些声音把他硬生生从床上叫了起来。不得不说这床还是真舒服的。   "谁在外面啊,怎么这么吵"对于睡眠迷一般执着的傅言又得发火,在这么个清空万里的好时候有什么能比睡一场好觉更重要   周围静悄悄没有回应,那李孟去哪了   傅言又唤了几声,声音就像沉入大海一样无踪无迹。他只能抓起摆放在床头规规整整的衣裳披在身上晃悠着往外走,这天是越来越热了,头发又长,真是好不自在。   "言哥哥还没醒吗,我要见他。"   "还没呢,小言累了,昨天又陪公主转了那么些时候,睡得沉,还请公主别见怪才是。"   厉云摆摆手,绣着祥云的轻薄料子随着晃晃,"没事,我等着言哥哥,诶 ,有好吃的吗,我饿了。"   公主随意的坐在次位子上,眼睛滴溜溜的在傅言身上转。要她说,这言哥哥的表哥也是帅气啊,是和傅言不一样的坚硬的帅。   "那个……你叫什么来着"昨天光顾着傅言了,倒是把这人的名字又忘了。   "草民李孟。"   "嗯,名字也英武,嘿嘿,你家是哪里的啊"   "名不经传的小村子,青莲村,想必公主没听过吧。"   "……不啊,这个,嗯,我听过的,但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了。"   李孟只当她是不愿意承认。   人有些呆,这是公主对李孟的印象,可惜了这么副壳子,她不无惋惜的想,一边百无聊赖的吧啦着小盘子里的茴香豆。言哥哥怎么还不来呢。   正想着,傅言脚步有些匆忙的就从后面院子里绕了出来。   "言哥哥,你醒了。"   "嗯。"傅言越过欢快扑上来的少女有些不快的瞄了言李孟,这家伙,也不知道赶紧把这尊大神送走,看吧,这下子又有的干了。   厉云小公主围着傅言叽叽喳喳个不停,吵的他头都有些大了,但是还不能恶语相向,这万恶的皇帝集权的时代。   "公主可接下来可有什么事情要做"   "啊"厉云一愣,"没啊,我的事情就是玩儿啊。"就是找美男看美男然后再找美男看美男。   "奥,对了!"   "怎么了"又怎么了傅言悄悄皱了一下眉,不悦道,嘴角一贯的假笑都维持不了了。   "我们赶紧入宫吧,皇嫂该等急了。"   "什么"   "皇嫂托我来传你觐见啊,他再后花园里设宴,很想看看这位传闻中和他有缘的人呢。"   不是说这帝后失了一魂吗,怎么失魂的人还能这么自如活动真是奇事。   傅言皱着眉思量 ,这帝后的吩咐想必皇帝早就知道了,竟然也阻止,这里面打的是什么算盘   "赶紧走吧,别让皇嫂等急了,他可是最不喜欢别人迟到的。" 第22章 魁梧的帝后   傅言和李孟对视一眼,极其默契的微微点点头。   这真真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情况。   傅言想着,这倒不如是皇帝命他进宫觐见帝后,至于那后花园之约,想必也是英明无比的皇上的功劳。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假他人之手来做这些事情,明明只要他一个命令,自己也是绝无反抗的余地的。   为什么呢傅言想不通这个点,却深觉不安,这很有可能是请君入瓮,更让人无力的是,在绝对权力面前,你就算知道这是个坑也无可奈何。   和傅言越来越有默契的李孟知了他是不愿意去的,不过自己也一定会陪着他。   李孟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极其自然的给他拢了拢发梢,他头上带着的还是自己送的簪子,这让李孟心底划过一丝异样的雀跃。   "这个大块头也要去吗"公主虽小,可也看得出有些不同寻常,这两人怎么回事啊,真是奇怪。   "当然了,他不仅仅是我表哥,更是我首席的侍卫,这点皇上也是知道的。"   "嗯,那行吧,反正我也无所谓。"公主摊了摊手,"那我们走吧,正好回来的时候我带你看看繁华的夜市,可好玩了。"   傅言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差点把自己憋死,心里极其悲痛,他是真不想应付这个公主啊。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厉云和傅言有着高度的一致性,比如性子中都有些娇气蛮横的成分在,自小都是被众星捧月长起来的,谁也不愿意去迁就别人。只不过在经商过程中傅言被磨练的更加内敛,本性却是轻易改不了的,至于厉云小公主,那更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所以尽管到了这里,傅言还是不会去低三下四的讨好别人,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他遇上了憨厚包容的李孟这才一直平平安安走过来。   要不就说呢,什么样的矛,就得配什么样的盾。   而现在,厉云坚持要跟傅言同乘一辆马车。   "不必了,我们自己有,多谢公主好意。"傅言微微皱着眉说道,不似先前温文尔雅的一贯模样。   "那不成,你们那个多小啊,看看多小多小,还是来我这个吧,我这个好。"   "咳,公主殿下,傅大人是向来和草民一起的,恐怕待在旁人身边多有不适。"李孟恭敬的弯了弯腰,态度不卑不亢,声音淡淡的在陈述一个事实。   不仅仅是他,是南朝的所有人,都对皇室有着非同一般的崇敬敬仰的感情,这一点也不难理解。不过李孟到没想到能在有生之年见到这么高贵的人物,直到今天他才从云里雾里那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中走出来。   "不嘛不嘛,言哥哥你以后也要娶亲,你娶亲时难道也和你的侍卫一块去吗"   李孟刚想摇头,就听见傅言波澜不惊的说道:"嗯,说不准会一块去。"   "天呐,你们这哪是主子下人的关系,言哥哥,可不能这样啊。"   很显然刚刚傅言的回答几乎刷新了公主的认知,这可是前所未闻的事情,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到这,公主身份尊贵,又是未出阁的女子,不可是决不可与草民在一块的,否则就算公主不甚在意,那皇上也不会轻饶了我,更何况身后的老百姓也会骂我有辱公主的身份,所以这个万万使不得。"傅言耐着性子解释,想着再不走这太阳又得更大了,真是热的让人发昏。   "那,那好吧。"   "是。"傅言虚虚行了一个礼,拉着李孟就上了后面那辆稍小的马车,两个大男人在上面还是有些挤的,腿碰着腿,胳膊碰着胳膊,路上遇上个什么沟啊绊子啥的,傅言几欲要跌进李孟的怀里。   这什么路啊,傅言实在是被晃的不行,脸色也有些发白,毕竟早上起来饭还没吃呢。   他开始想念自己豪华加长版的兰博基尼了。   "小言,你没事吧。"   "不碍事,过来扶着我点,这马车晃的我难受。"   "哎哎,好嘞。"李孟又是高兴又是担心,赶紧上去把人整个的揽进怀里。   傅言这下子彻底黑了脸,"你别动,我只需要靠一下就好。"   "嗯……行。"稍微有些些尴尬,李孟整了整衣裳,温和得笑笑。   在这辆马车上傅言完整的颠出了一曲子忐忑,胃里翻江倒海不说,他还得死命坚持着,这可是要去见帝后的,万万不能吐在车子上。   "还行吗,小言"   "别跟我说话,难受。"   傅言纤长的手紧紧攥着李孟的衣裳,指节泛白。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才把头轻轻靠在李孟宽阔的背上,任凭他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抚着自己。   "大人,到了。"   "嗯。"李孟答道,眼睛却一直没从傅言身上移开。   "下去吧,我没事。"   "言哥哥,你这是怎么了难道生病了吗"   小公主有些被吓到,出门时还是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成这样了呢。刚刚自己还在生气他不跟自己做同一辆马车呢,原来是有隐情啊。一瞬间,厉云又担心又感动还心疼,傅言在她心里的形象又高大了不少。   "无妨,还请公主在前面带路了。 "   厉云蹭的一下子,只觉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傅言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带着低沉的磁性,扑通扑通都扎进了她的心里。   "啊,好的,好的。"   傅言堪堪站着,手撑住马车长出来的木棍休息了一会才勉强缓过来,脸色也稍好了些。李孟想上前,却被他硬生生阻止了。   "走吧。"   他这是对李孟说的。   这皇家可不是一般的大,就算到了内城也像是迷宫一般,幸好无论是哪朝哪代的统治者都遵循着中庸天命之道,以中心为轴两侧基本对称。   近了宫门又乘着坐轿走了一段时间才是到了后宫所在地,傅言休整过来了,脸也被太阳照的红扑扑的,他对于这后宫可是十顶十的感兴趣。   当然,应该没有哪个男人会对皇帝的后宫不感兴趣吧。   "言哥哥,你可得快点,这时间眼看就要到了,皇嫂生气来也是真吓人呢,就是皇兄也不敢惹他。"厉云在前面吐了吐舌头,眨着眼睛说道,她这个皇嫂什么都好,就是为人有些过于刻板了些。   "嗯皇上很怕帝后吗"   "也不是,这可是他们之间的……情趣呢,说了你也不懂。"   总觉得从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嘴里听到情趣二字有些莫名其妙的喜感。不过也是,在这里这个年龄的成家生孩子了吧。   那李孟……不对啊,这可不是他生活的二十一世纪了,不能用他的思维来衡量现在的世界规则,那这李孟是咋回事。   傅言隐隐约约的抓住了一条线,只是还没来得及扩展,就到了后花园。   "额,皇嫂,我们来了。"   "这次迟到了一刻钟。"背对他们站着的人缓缓转过来,声音意外的低沉雄厚。   "参见帝后。"两人皆拜。   他甚至比李孟都要魁梧了几分,眼神如鹰隼一样尖锐,果真是上战场的将军。只是有些过于的违和,这么一比,那皇帝也被压了下去。   "平身吧。"   "谢帝后。"   "坐。"帝后淡淡的吩咐,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失了一魂的人。   傅言和李孟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对于李孟来说更熟悉了点,毕竟越是偏远的地方这些鬼鬼怪怪的存在感就越强,他从小就看惯了这些,失了一魂的人好的都呆呆傻傻,更有的已经疯癫。可这皇帝倒好好的看不出一点端倪,而很多时候,这看似没有端倪就是最大的问题。   两人接连坐下,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谁都不能忽略从帝后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的压迫感,专属于从生死战场上下来的超越一切的感觉。   傅言在底下悄悄扯了扯李孟的袖子。   "你就是傅言"   傅言瞬间有一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不得不感慨,这皇帝的审美还真是不一般。   "禀帝后,是的。"   "嗯,不错。"   哪里不错了李孟比量了一下,这差的着实有些太远,威猛高大的帝后和小言怎么会是有缘人真是世事难料。   "那这个,就是李孟了"   "是。"   帝后接着又没有说些什么了,好似只是轻飘飘问了这一句就完了,弄得李孟很是不自在,总觉得有什么意思,可是什么意思呢他想不明白。   李孟不明白,可这倒是提醒了傅言,"这是我表哥。"   "哦这样。"帝后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又再次把目光转到了李孟身上。   "是的。"   "怪不得。"   李孟是彻底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了。 第23章 你是反派?   幸亏有厉云这个天真烂漫的公主在这里搅和着,总归是没有太尴尬。   让李孟傅言惊异的是,这帝后就是杂七杂八的说着些家常,关于在心里设想的那些东西是一个儿也没问,这倒让傅言有些沉不住气了。   一个皇帝就已经那么难搞,再加上一个捉摸不透的帝后,就靠着缺了根筋一般的李孟和还拿不清状况的自己早晚得完。   不过,傅言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定要稳住,不然就只能被人家牵着鼻子走了。   表面上四人和和气气的举杯共饮。   "傅言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不用拘谨。"到底是武将,帝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藏着掖着实在不是他的作风,要不是皇帝三令五申他才不干呢。   不过想起那个常常闹小孩子脾气的一国之主,帝后魏盐很是无奈的笑了笑,这人啊,总是为自己想太多,可天底下能伤了他的人又有几个呢。   "帝后……"   "嗳,别叫我帝后,听着别扭,叫我魏将军吧。"他一直没忘了自己原本应该的身份,这是尊贵而骄傲的烙印,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都会追随着他不死不休。   ""傅言没说话,抬头轻看了一眼公主,看着她点了头才继续开口。   "魏将军,您和我是怎么个情况"这是最最关键的,反正既然魏盐打算开口详谈了,他也就不用再畏手畏脚。   一旁的公主脸色却有些不好了,只不过话既然已经出口,那万万是没有再收回去的可能。   "这个说来话长,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我只是感觉睡了很久,然后醒来就还是原来的样子 ,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我是一概不知的。大概是老天爷不让我知了这些烦心事吧,也正好轻松。"   真是心大,傅言更放松了几分,却也不再问关于这一方面的内容了,他转了转眼珠,挑了一个很感兴趣的话题又问,"那一切都是皇上包办的吗,也是很让人艳羡啊。"   "哦你不觉得奇怪难道你们那个世界也是男人做帝后掌管后宫"   一直默不作声的李孟眼睛倏忽亮了起来,眨巴眨巴的盯着他看,果真也是这样吗莫名的开心。   "这个,呵呵,并不是如此,不过入乡随俗嘛,随俗,随俗。"   "呵,这入乡随俗的倒也是真快。"   傅言轻无言抿了抿嘴唇,三人炯炯的目光太给人压力了。   "这就是你想问的"   "是。"   "真是特别。"魏盐点点头 ,他对这个名叫傅言的人也是充满了兴趣。   "议论皇家,这可是杀头的大罪。"魏盐轻笑着说出来,眼睛微微眯着,像是在回忆什么。   这时候,皇上应该在书房和那群臣子们讨论着大大小小的政务,不然如果此时他听见了这些会说些什么呢。   "请魏将军恕罪。"   "就免了你们这一次,哈哈。"   李孟虽然担心,可到底也没有畏惧小言会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来,毕竟那么聪明圆润的一个人。   几个人又打起了太极,把傅言累的够呛,倒是李孟听的津津有味。   正在傅言愈发疲累想找理由开脱时,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缓缓走过来,眼角带着风情,狐媚子一般。   "给帝后请安了。"   刚刚还开颜笑着的魏将军敛起神色,"免礼,慧妃啊,今儿你怎么难得没待在自己的寝宫啊。"   "嘿还说这呢,要不是丫鬟们说后花园的花开的正艳,说是一定要让我这个大门不出的娘娘出来透透气,我自然是不会来这里的,您也知道,我讨厌四处走动。"   "那今天就恰好碰上了,真巧。"   魏盐波澜不惊的笑笑,也不知在笑什么,傅言只是觉得假,这慧妃莫不是就是那个害帝后的人   "是啊,帝后,真是巧,你看我一来就看见您做在这和公主喝茶了,还有两位……"她把目光转到李孟和傅言身上,眼里暗沉沉的偏偏嘴角还带着灿烂真诚的笑。   "这位是慧妃娘娘。"公主在旁边提醒到。   "在下傅言。"   "在下李孟。"   "啊呦,这可是生人啊,怎么就进了后花园呢。"慧妃也没客气,趁着李孟和傅言起身给她行礼的时候一屁股抢了位子坐下。   四个坐五个人,现在就只有一个座位了。   "听下人们说,帝后的有缘人找到了"慧妃的目光在李孟和傅言之间逡巡。"不知道是哪个啊"   她已经认定了必定是其中的一个。   "是李孟。"公主竟然抢先回答。   "那倒是和帝后很相像呢。"   "慧妃也真是好雅致,这花园里的花怕是还没看完呢吧,怎么就想着上来了"   魏盐一向是不喜欢跟后宫这些妇人们混在一起的,除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剩下了争宠暗算,耍那些小心机,看了就让人觉得累。   要不是后来她们竟然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来了,他怕是这一辈子过下去也懒得跟她们计较。   "瞧瞧,瞧瞧,还是帝后知事,我确实是没看完呢,只是看见帝后在这就忍不住过来行个礼,打打招呼,平日里我们也见不到,怪想念的。"   "哈哈,这可得让皇上知道知道。"   慧妃一下子有些惊慌似的,"可别,可别,陛下平日那么忙,还是不要打扰的好。那帝后我就再去赏花了,不妨碍你们喝茶。"接着又极快的镇定下来,好像刚刚不是她一样。   "嗯,退下吧。"   成日这么说话不得累死人就刚刚这一会儿,傅言已经觉得这深宫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活着呆下来的。   临走时慧妃隐晦的瞥了一眼李孟,眼里是说不上来的敌意和厌恶,还混着些,其他的情绪。   等慧贵妃走了,帝后才有看似平常的问了句,"傅言,你觉得慧妃怎么样"   "小人自然不敢议论皇家之事,尤其是后宫妃子。"肯定有事,但是绝不能说出口,傅言恭敬的回答。   "坐吧。"   "谢魏将军。"   帝后放下茶杯满意的看了他一眼,刚刚傅言已经十分隐晦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那么这次谈话也就算是完满了。   接下来又是天南海北的说着无足轻重的故事,帝后脸上才算是真正有了笑模样,冷峻的脸也柔和了下来。   不过傅言反倒有些心不在焉,他注意到了刚刚慧贵妃的眼,冰冷的像毒蛇一般,又像是在看着死人一样。刚刚公主抢言说是李孟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不快,这下子更是难受的厉害,忍着恶心想要逃离这里。   逃离这每一个人都带着伪装面具的浑浊之地,他知道,李孟被自己扯进来了,而且根本无法预测接下来的事情走向。   但是绝对不行。   "启禀帝后,左相已经出了御书房。"   "嗯。"   "招傅言觐见。"   不仅仅是傅言,李孟也对声音尖细的太监毫无好感。   不过,这倒是点醒了傅言,果真是个套子,而且是个十分明显的圈套,他们已经走进来了,不知……能否轻易的出去。   "傅言你去吧,留着李孟在这里赏赏花草,一会儿你出来时从这里带着李孟,免得他无处可去。"   "多谢魏将军。"真不应该带着他来!傅言心里万分的后悔,却一时也乱了,不知这是打的什么算盘。   "免了。"   "我留下"   傅言一个手势猛的制止住他,"表哥愚钝,还请帝后饶恕不当之处。"   "怎么会儿,想来我也是武将出身,最喜欢和坦荡之人打交道。你赶紧去吧,免得皇上等急了。"   "是。"   先说这傅言去了书房,皇上就命左右退了下去,只留下他一人。   "见着帝后了"   "是。"   "如何"皇帝单单说了这两个字,没有更多的提示。   傅言一思量,"帝后身子强健,看来是没甚可忧虑的。"   "你真这么想"   "当真。"傅言头压的更低了,这皇上有什么也不直说。他却更担心起另一边独自面对的李孟了,那个呆子,可千万憋出什么事啊。   皇上来回踱了几步,刚刚后花园发生的事他是都知道,他在做一个决定,一个甚至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决定。   时间仿佛凝固了般,大殿上嗡嗡的响着不明之音。   "失了一魂的帝后为何如正常人一般你知道"   "臣不知。"   傅言终于开始自称为"臣"了。   他闭了闭眼,吞吐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   作者有话要说:   嗯,一个想留言的都没有? 第24章 真正试探   皇上沉吟了一下,斟酌的问道,"你对慧妃可有什么看法"   一模一样的问题,真不愧是夫夫。傅言心里感叹一声,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私以为,慧妃实在是不寻常。"   "哦哪里不寻常,说来听听。"   "单就这时候出现在后花园就不寻常。"毕竟帝后刚刚可是意有所指,他不认为帝后有撒谎的必要性,那么用意就很明显了,一来是警告慧妃,二来嘛,应该是提醒他们了,就差直白的说出来这个妃子有问题。   皇上没有插话,只是更认真的盯着他看,一脸感兴趣的模样。这个人很有意思,幸好当初自己心下一念,没有命人除掉这个人。   "魏……帝后刚刚在后花园里旁敲侧击了不少,无不暗指着这慧妃有问题。"   傅言虽说了出来,可心里并不是全然不在意的。他害怕这皇帝因为自己诋毁他的妃子而把自己关入天牢,那可不是人待的地方。   不过,是什么原因让皇帝一定要把慧妃留在后宫呢,难道真的是因为爱情傅言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好笑,如果真是这样,怕就不是一个男人来做帝后了。   说来说去左右不过一个权力罢了。傅言很清楚这个,毕竟在他原来生活的圈子里,政治联姻也不少。   切,不过是美人比不过江山罢了。傅言有一个无论是他父母还是朋友看来很幼稚的想法,那就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真难为了这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大少爷了。   "哦当真"这可不像是他家那耿直将军的作风。   "实则是提醒我这个慧妃很危险罢了。"糟糕,不应该推到帝后身上的,毕竟和帝后最熟悉的必定是这个皇上。   皇帝点点头,这下子是同意了 。   "这个慧妃啊,目中无人,平日里嚣张跋扈,为所欲为,霸道惯了,帝后也是好心"   傅言只能称是。   "你真这么觉得"   "是的。"   "为什么不过时见了一面而已。"   "呵,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傅言凉凉笑着,这个慧妃可是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此人必定会来找他麻烦。不,也许是呆子的麻烦,他不允许。   皇上满意点点头,看来初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没枉费他的一番心思。   "朕需要你的帮助。"   "皇上请讲。"   "你要留在京城,随时帮助帝后。"皇上声音没有丝毫起伏,这是命令,无论他愿不愿意。   为了他的一魂傅言向来是不受别人命令的,可自从来到这后反而经常被别人吆喝过来唤过去,着实不爽。而且……恐怕是比一魂更让人担心的事情。   帝后表面的正常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心里有一个大大的谜团,外面包裹着名为危险的东西。傅言低着头 迟迟没有回应。   "你的那一魂已经用不到了,不必担心这个。至于留你在京城,则是为了不时之需,毕竟相师算得,你和帝后是有缘人。"皇上也不太明白这个有缘到底在哪里,不过缓了缓他又说,"朕保证,你绝对没有生命之忧。"   他能拒绝吗   答案如此明显,傅言偷偷看了下皇上已经渐抿的薄唇,竟然还不高兴了。他才是最应该不开心的那个人好吧,"是,皇上。臣愿意留在京城祝帝后一臂之力。"虽然也没时候什么用就是了。   "如此甚好。"   傅言摇摇头,不知李孟在后花园怎么样了,真是让人不得不担心。   然而……   "你真的跟傅大人是表兄弟真的很不像哦。"小公主撑着下巴问,一脸的八卦。   帝后在旁边静静看着,也不准备说些什么。毕竟这种事儿让小姑娘家家知道还是不好,只要能一直这样快乐下去就好了。   "禀公主,是的。"   李孟抬眼看了下悠哉悠哉的魏将军,忐忑回答道:"逢人都说我跟他不像,可事实如此,我也纳闷呢。"   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   公主噗嗤一声笑出来 ,"嘛,没关系,你也很有意思啊。"呆愣愣的样子也招人欢喜。   "多谢 ,多谢公主抬爱。"应该是这样说吧。李孟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最大的就是有一次县令陪着知府下来视察民情的时候一路子人浩浩荡荡,那时,那时他也仅仅是和村子里所有人一样跪在地上迎接。   没人告诉过他这样的场面该怎么来应对啊,如果,如果小言在就好了。   "你一直都是跟傅大人生活在一起的吗"   "是,是的。"他只能这么回答。   "那,傅大人有什么喜欢的食物或者是小玩意儿,最好是那种比较难找的。"这可是个好机会,嘿嘿。   "这个……不清楚。"他绝对不会说傅言喜欢穿玄色衣裳,吃饭挑剔 ,最爱西红柿炒鸡蛋里的鸡蛋,不喜欢单一的小米粥,平日里每天必须要洗澡。   "啊,这样啊。"公主有些小小的失望,"那他有什么奇怪的小癖好没"   "暂时没有,作息十分正常。"不过就是习惯性的洗澡睡着,早上赖床,还喜欢蹬被子,头发平日里也都是凌乱的。   然而,公主皱着眉想了会儿,"真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果然无可挑剔!"这么完美的人救只能由自己这么高贵的身份来配了。   李孟一脸被霜打了的茄子样,有苦说不出。   "咳咳,一个大姑娘家,像什么样子。"   还是帝后看不过眼去,及时打住这个自己幻想不停的南朝公主。   "……"   "禀帝后,皇上要小的来告知李孟,傅大人已经在前门等着了。"   "这么快"小公主问,"那说我了没他有没有等我。"   "禀公主,没有。"   "……"厉云公主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每次每次她发现的美男子,要么早早被预定了,要么心怀大志不顾儿女情长 ,要么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好不容易又等来一个,可别这么早又跑了啊,那她唐唐公主的名头往哪里放   "皇上召见您,公主。"   "……"很好,连把自己想去追的念头都掐断了。"哦。"   傅言浑噩的想着事情,没有注意到步履匆忙的李孟,他一个转身,恰好碰上李孟。   "怎么了,小言,怎么心不在焉的。"   "没事儿,我们走吧 ,回家。"   李孟眼里黯了黯,"哦 ,好的。"   那个一魂傅言总觉得不对,好像漏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第25章 补魂   路上时傅言就一直心不在焉,愁容满面。在不经意间,他已经十分适应在李孟面前展现真实的情绪了。他本能已经把傅言当成了最亲近之人,在这个混沌的世界中唯一可以信赖的人。   只是通常的,不论是他或者还是什么其他的人,都有一种非常好玩的特性,那就是越是自己亲近的,对自己越重要的人,我们往往会随意的伤害他们。更多的时候干脆直接忽略了他们的感受。   而仅仅是把自己尖锐的棱角剥离给他们看,把他们刺伤,让他们流血哭泣,并愚蠢自以为这是一种痛快。   傅言想的脑仁疼,却还是不打算跟李孟说,他以为不说就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因为这样李孟就可以不用操心了,或者是帮倒忙。   傅言屈着食指轻轻的敲打着晃荡马车上的窗子,发出清脆的声响,外面草木葳蕤,只不过他无心欣赏这灿烂的初夏风光。   天确实热了。   "小言,你……"李孟有些嗫嚅的开口,却又在见到傅言禁皱的眉头时下意识住了嘴。   "怎么了"   "没,没怎么。"他是知道小言在思考时不愿意旁人去打扰的,只是,只是他也真的很想替小言分担。"啊,对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没,别说话。"   "嗯,嗯,好。"   又重归沉默,傅言轻皱着眉头,李孟在旁边些许的尴尬,刚硬的脸上绷的紧紧的,线条突现。   "回去做叫花鸡吃去。"   "嗯,好。"李孟赶紧答道,脸上这才有了点笑,他就担心早上没有吃饭的小言撑不住。   一整个下午傅言都缩在书房里没有露面,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李孟闲了手,无聊之下只能跟着管家他们四处晃悠,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不得不说,这香柳还是很有能力的。   "……李公子。"香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跟随着傅言进来的魁梧男子,这一没受封,二又是闲人却偏偏又和傅言关系不一般,真不好得罪。想来想去也只能称呼为公子了,不过看着粗糙的样子,怎么都觉得有些违和。   "咳,不必拘谨,我和你们在这里都是一样的,村子里的人都叫我李二,不过我比你们年纪都大,那你们叫我李大哥就行了。"   "嗳,李大哥。"香柳唤着,她身世漂泊,小时候见关了狗仗人势的事情,尤其是一开始处于底层后来依傍了大人物上去的人更是了不得,不过看这李大哥倒是不错。   一时间,姑娘心思百转,她笑了笑,抬手绾了一下自己的鬓发。   "以后还得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几个侍女交换了一下眼神,恭敬道。   她们最大的心愿,就是找个好主家,这样以后的日子也好过点。前时还在担心心肠好的玄机大人走了她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没成想,现在竟然挺好运的。   李孟点了点头才继续跟着叶百垂出了门,想去采购一些家常的东西,那都是小言用惯了的,必须得自己亲手购买才行。   不过这李孟也实诚,大家都挺喜欢跟他做生意。   晚上李孟下厨给傅言做了一顿好吃的。要说这手艺他肯定比不过专门训练出来的掌勺师傅,但是李孟总觉得,这是他唯一可以帮的上小言的了。   每每想到这,他总会有些沮丧。   "这是你做的"傅言的表情一言难尽,天知道在村子里时他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来吃的,来到这可以不用自己动手了,这人怎么还闲不住咋滴   傅言这才觉得哪里可能出了问题,他仔仔细细的盯着李孟看,直把李孟看的耳根泛红,幸好他皮本身就黑再加上天色已晚,不然还指不定出什么洋相呢。   傅言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是熟悉的味道。"   "是吧是吧,我就觉得你吃不惯这里的饭。"   "……"   傅言在一场修行般的晚餐中想了很多,他觉得有些事是应该让李孟知道的,不然他怕那些背后的人会把矛头对准李孟这个傻大个子。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一定会后悔没有早说的。   "关门。"可能是李孟还不习惯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其他那么多人,他总是不习惯关门。虽然在青莲村时他不关,可到底情况不一样啊。   "怎么了,需要帮助吗,小言"   "嗯,有些事我得跟你说清楚。"傅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努力板正了脸说。   "什么事啊"   "魏将军的一魂不是他自己的,是抽了另一个人的魂补上去的。"   "啊!已经补了"那天皇上不是还说小言是这个人嘛。   "嗯,放心,我对他而言已经没什么用,至于我为什么还待在这里,那也是个机缘巧合。不过呢……魏将军那一天不解决就一天不得安全,不仅仅是我,还有你,你明白吗"   "嗯,这个我还是知道的,可那帝后是怎么回事"   "他是被人暗算了,被强行抽走了一魂,本应该癫傻,不过皇上到底是好本事,找了一个相近的人抽了魂硬是给补上了。"   "那,那被抽了魂的人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当然,这毕竟不是魏将军自己的,况且还生活在同一地区中,他的本体被皇上藏了,不知在哪里。"   ""李孟听的有些发蒙,他从未经过这样诡谲的事情,肚子里一堆的问号却不知该从哪里问。   "这本体如果出了什么事,魏将军也吃不了兜着走。"   "啊,那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当然,按皇上的意思是,那群在魏将军背后下黑手的人以为我,不,是你,你就是帝后的有缘人。"傅言想了想又说,"他们也不会那么蠢,肯定会对我们一同下手。"   "我们这是被当成了……"   "你明白就好。"傅言轻出声阻止了他,皇上的意思他怎么会不知道。不过这皇上保留的实在太多,他也分析不出什么东西,现下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个慧妃一定要提防。"李孟出声道。   傅言挑了挑眉,自己好像过分小看这家伙了,真是的。他失笑,"对,铁定和她脱不了干系,今儿不过是想认认我们顺便试探一下。"   "那……"   "谁知道呢。"   两人同站在书房窗户旁看着硕大的月亮,明晃晃的没有一丝阴鸷。可只觉身陷囹圄,已经难以自拔。   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太平日子,这小公主也没来强行刷存在感,傅言一问,才从百灵那里知道原来是要举行夜宴。   不是鸿门宴才好,这才过了几天,傅言谨遵能不招惹就一定远离的方法原则,和任何上门拜访的达官贵人们都保持着良好的距离。想必这些也已经传到了皇上那里。   每个人心里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盘,拨的霹雳吧啦响,这是一场角逐。李孟不想参与,傅言更不想。   然而天始终不遂人愿。   隔天下午,召令就到了,必须准时参加。 第26章 李氏一族   晚上盛装出席,顶着厚重的装饰到地点之后傅言才发觉其中的猫腻。   这皇帝又要给他们使什么绊子   "这是什么地方"李孟问道,周围极尽奢靡,檐廊上全是精雕细刻的镂空画作,细看竟然栩栩如生。   "禀大人,这是李府。"百灵在旁边说了一句,这可是京城第一大家。   傅言心下觉得诧异,这皇上怎么还管着他去谁家赴宴会这种事李府他还真以为是在皇宫呢。   傅言轻拍了几下李孟的胳膊,示意他稍安勿躁。   "请出示请帖。"   门口守着的卫兵倒是高大健壮,一脸横肉,看起来绝非善类。   进了门越过屏风就直接进了一个大院子,布局些许的奇怪,旁家都是进入正厅,他这怎么回事?傅言走过去看了看,琉璃瓦在大红油灯的照耀下隐绰的散着光,些许透露出来,一点点坠在旁边粼粼的清水面上。另一边池子里倒是养了满满的睡莲,迎着风摇曳着,花骨朵长的也盛。   已经有很多人了,傅言悄悄的打量着他们,当然这些官场精也在衡量着这从天而降的贵人,毕竟这李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李孟虽然憨厚,可到底也不是无心之人,以前在青莲村的过活实在是惬意也就渐渐淡漠了这勾心斗角之事,不过打他一踏进这大门,就很明显的能感受到许多不善的眼光。   都是冲着他们来的,诡谲的森森冷意。   从小就失了爹娘的李孟对于此类异样的眼光真是厌恶透了,他无时无刻不再想着逃离,要不是小言还在这的话,他早就走了。   "傅大人,请往后花园走。"一旁的小厮温声细语。   "哦还有后花园"   "当然了。"理所当然又带着些许的骄横。   傅言轻笑着对李孟摇摇头,不过也没有说些什么。两人没有带些其他的侍从进来,不过按照往来匆匆大腹便便一看就是当官的人来看,好像他们也没有带什么仆从。   傅言是出于信任和本能,至于其他的人可就不知道了。   "旁边这些大人可是同去"   "非也,这些人是留在前面的,只有尊贵的客人才能到后花园去和当家的一同用餐。"   "那我岂不是应该感到很荣幸。"   "呵,这可是和傅大人的实力相关的。"但是说到底,这个小厮也是看不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傅言和后面的李孟的。年年不知道有多少着听起来名头很大实则没甚用的小官小商们挖空了心思挤破脑袋想要进来,从大人那边打不开门路就干脆把注意打到了他们这些下人身上,什么明许诺好处暗送礼都干了个遍。   只是傅言没想到的是,这皇上竟然也在。   "爱卿平身。"   李孟落座时才看见皇上身侧站着的长安相师,这阵仗真是吓人。   周围七七八八基本上都已经落座了,大大小小的人们互相奉承阿谀着,皇上坐在主位上带着诡异的笑一言不发,偶尔和长安悄悄说几句话。   "奇怪,那左侧的位子怎么一直都空着啊"李孟戳了戳傅言。   这向来是以左为尊的,更何况这还是皇上下面的主要次位,应该是个大人物。不过这要再不来,怕是要迟到了罢,毕竟他们走时就是卡着点来的。   "时辰快到了。"长安在皇上耳边轻说了句。   "这最近他们李家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 。"皇上嘴角的笑意不变。   是该收拾收拾,他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喝下去。微辣的灼烧感在嘴里慢慢绽开,手指也无意识的在长袖底下攥成拳,时候快到了。   众人皆说皇上为九五至尊,天之骄子,可其中的苦楚血泪又有谁能清楚,又有谁人可以倾诉。到头来还不是连自己心悦之人都护不了。   想来也着实可笑。   "这李孟也跟来了"   "是的。"   "嗯,真是有意思。"他开始想他家将军了。   "李大人到……"门口的侍从拖长了调子喊,一时间大家都停了动作,正襟危坐的等着这李大人的到来。   李大人   "臣参见皇上。"一行三人一同叩拜。   "免礼。"   "李爱卿啊,今儿你可是迟了阿,看看这其他大人们可都等你等的着急了。"   难得的,皇上竟然开起了他们的玩笑。   为首的年长的李健安得体的笑,"哪里,这可都是看在皇上的份上他们才来的,平日里我们可都是一点走动都没有。"说着,他还给周围这些人抱拳打了声招呼,在目光转移到傅言他们这边时稍稍一停滞有接着过了去。   那一瞬的阴冷。   "哈哈哈,李大人就是会说笑,赶紧起来入座吧,今儿可是你做东。"   "谢皇上。"   李健安做了一直空着的左边主次坐,其余两位青年坐在了傅言他们旁边。   皇上明显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眼里点点落落的。   接下来又是一通见怪不怪的应酬,过了些许时候李健安才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奇的转过头来看着傅言和李孟。   "那两位可是新面孔,莫非就是新上任的观天监"李健安举着酒杯朝这面作揖。   傅言跟李孟赶紧回礼,一面应和着,"李大人。"   "正是,他们就是新上任的观天监,时间太紧了,所以李大人大概还不太清楚 "才怪。   "呵,真是一表人才。"听着李健安这么说,周围的人才终于肯拿正眼看他们,一面也顺着夸赞。   "以后还请李大人多多关照。"   李健安没有直面的回答,只是在低头饮酒时才给他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脸,轻轻点了点头。当然也可能不是对着他们点头的,毕竟身边这俩可和李大人有着七分的相似。   气氛正浓,舞女们也前来祝兴,觥筹交错间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至于是真情还是假意那也不必太过拘泥。   "傅大人,在下李直,恭贺傅大人新任观天监一职。"   "李大人莫夸赞了,彼此也都差不多而已。"傅言此时后悔死了,为什么就没有仔细调查一下这李家的事儿呢。   "呵,我可不是什么李大人,这李大人在旁边坐着呢,奥,那是家父。我和小弟只是来凑个热闹混脸熟罢了,"大人"二字可真担不起。"   "傅大人,在下李商。"   傅言点点头,对他举了举杯子就想过去。   "这可是李孟李大人"   李孟没想到被点名,呆了一下才赶忙回神,"我就是跟着傅大人走的,算不得什么大人。"他有些不好意思。   李直和李商哈哈大笑,"我们可都姓李也都不是什么大人,真是巧。"   "真巧真巧。"李孟明显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有些尴尬的笑着,面部表情有稍微的不协调感。   "家姐还曾和你们有过一面之缘呐。"李商说道,豆大似的眼放着精光在傅言李孟脸上逡巡。李孟这糙大汉就算了,可这傅言长得可真俊呐。   "家姐"   "正是当今唯一的贵妃,慧妃。"   恍然大悟,怪不得。原来这慧妃也姓李,是一家子。傅言明了了,这就是要对付的敌人啊,看起来还真不好玩儿。   他笑了笑,更偏重于苦笑,"原来是慧妃,那确实,在被帝后召见入宫时确有一面之缘。" 不过这什么时候妃子可以随意出入宫门了   "家姐就说傅大人可不是一般的俊美,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就连我等男人也免不了神思恍惚呢。"李商从刚刚起就一直把眼光胶在了傅言脸上,肥硕的泛着油腻光泽的脸一脸不怀好意的笑。   真是恶心。   "放肆,怎么和傅大人说话呢。"还好立直看傅言李孟都有些不快,才出声训斥。   "咳,这不还是怪傅大人皮囊好嘛。"   "李大人皮囊也不错啊。"李孟出声道。说的傅言一个激灵,这土包子的审美不至于偏成这鬼样子吧。   "……"   "哈哈,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儿呢。"李直也忍不住笑了,"这欣赏水平倒也很清奇。"   果然,李商被恶心到了。   "快别说了,好戏上场了,这可是个大美人哦。"   锣鼓已经敲起来了,一股凛然的肃杀感,像是即将出征打仗的战士。 第27章 心意(不想开车)   在鼓瑟声中缓缓出来的是披着红色轻薄丝绸纱衣的舞女,都蒙着面纱看不清脸孔。纤细不堪一握的细腰□□在外面,摇曳的扭着,下身裙开的很高,几乎到了大腿根,白晃晃的肉体在众人面前有着不同寻常的意味。   "这是"位高权重的老臣忍不住开口,这真是有辱斯文。   "呵,王大人,你这可就不识货了,这可是外族的舞女,要好多人才能出这么几个呢。"李健安说道,一边还看了看岿然不动的皇上。   "当真绝色。"   李直李商不置可否,重头戏还在后面呢,这几个只能算是用来抛砖引玉的砖吧。   须臾间,鼓点逐渐密集起来,一声声铿锵入心。   "来了!"   不知谁说了一句,不见其人倒先看见两袖长长的飘带闪进来,飞快的旋转着,正好踩着鼓点跨进来的白衣女孩极速的跳跃着,带着宽薄的袖子呼啦的转。   极具异族的美感,尽管和中原的舞蹈十分不同,但确实不能忽略。   一身雪白的纱衣在热烈的红色中更加显眼。   "她叫雪娘。"李商凑过来,在傅言耳边道。   雪娘脚踝手腕和腰际都棒了几个小铃铛,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叮呤作响,却一点都不杂乱。   "真美的人。"傅言出声赞叹。他是见惯了各色美女的,温婉妖冶美艳各形各色都有,却不曾想竟然会有如此之人……像是把异域的风光和传统的儒雅紧密的粘合在一起,跳的舞却又如此硬气。   "那是自然,这雪娘可是我们寻遍了整个突厥才找出这个一个来,后来还训练了这么久,自然是十分不容易的。"李直看傅言眼睛一直盯在这雪娘身上,心下也有了打算,"怎么,傅大人对雪娘感兴趣"   "不不不,李公子误会了,只是在下一直生活在偏僻之处,向来是没见过这样倾国倾城的美女的。"   "那这不还是对她有意思吗。"李直呵呵笑两声 ,对着李商打了一个手势。   "李公子想多了,傅大人对于此是不在意的,就像你平日喜欢吃些珍馐,这偶尔见了清淡小菜也是不会拒绝的,不过……最后还是会去吃佳肴罢了。清粥什么的充其量只能算是打发,您觉得呢"   李孟这话糙理不糙,难得他能说出这么一番话。   "自然是如此。"   当然重头戏不在他们这一边,李健安不知在对皇上说着什么,惹得他不住的笑,当然是真笑还是假笑就不知道了。   "皇上,本来老臣是不应管后宫妃子之事的,不过这天下皆知,皇上后宫绵薄,仅有帝后和慧贵妃两人而已。而帝后又是男子之身,这天下可都看着慧妃呢。怎么说慧妃也是我李健安之女,这……"   "诶,李爱卿言重了,朕还能让慧妃吃亏不成"   "那自然是最好的,可是慧妃到现在还没有为皇室绵延子嗣,终究会被人嚼舌头诬陷冷落。这雪娘您看……"李健安没有说出来,不过意思倒是很明显了。   别想错,他可没有那么好心去给自己的闺女找一个对手,只不过如今不仅仅朝堂之上,就是那些乡野夫子也在传着些不切实际的谣言,这可对他们李氏绝对没有一丝的好处。与其后来被别家安排进去异己,还不如自己挑人进去,为己所用,至于慧妃那,说说也就过去了,当以大局为重。   "这个不急,有谁说直接来朝廷上跟朕说明白就好。"皇上放下酒杯,眼睛没有从极速飞旋的舞女身上离开,但也是没有多少留恋。   "是。"   一曲终了,什么都没有变,吃吃喝喝推杯换盏也是热闹。   不过傅言和李孟总觉得不自在,有什么巨大的猛兽终于张开了獠牙,而他们正处在风暴中心。   真是诡异的可怕。   表面上的风平浪静一直延续到了结束,撑着的笑脸早早就僵了,还是土包子那家伙方便,不想笑就直觉冷着一张脸蹲在傅言身后,生人勿近,倒也是给傅言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就比如不怀好意的试探和拉拢。   终于散了宴席,傅言跟着李孟往外走。他不记路,还好这李孟从小野惯了,对各种路子敏感的很。   "傅大人,傅大人稍等。"   是李商的声音,傅言隐晦的翻了一个白眼,又不得已挂上了微笑。说是微笑,还不如不笑让人看的痛快。   "李公子可有何事"   "家父请傅大人书房一叙,沏了上好的龙井和普洱茶,不知傅大人可否赏脸"李商越看越觉得这傅言俊郎,心里有了些极其龌龊的心思。   毕竟,他可是向来男女不忌。   "哦这李大人可有什么事情我才刚上任不久,什么都不懂得,更与这京城无甚瓜葛。"   "这……傅大人不是观天监,家父应是与探讨些这个吧,还有关于选玄机相师失踪的秘密。"   "大家各司其职,怎么李大人还管着这个不成还是要有什么线索"   李商轻笑一声,防备心很重啊,不过他喜欢。"这就是家父与您要聊的事情吧。"   "还请转告李大人,在下才疏学浅,有何事请直接找长安相师。"   傅言极其不喜欢李商这色眯眯的眼神,一开始他就觉得这家伙下盘不稳,一定是常常流连于花月之所,没成想这主意还打到他身上来了,那眼睛恨不得把他的衣裳烧开个洞才甘心。   真是令人恶心。   李商显然没想到这傅言竟然直接拂了他的面子,一时间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恨厉的睁大眼却马上又压了下去。   傅言李孟也不等他回应,直接转身就走了,立场也是十分明确。他们知道,万一今儿去了,恐怕如果不和李大人心思的话那他们就直接出不来了。   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急不得。   "累了"李孟看着傅言一直苦恼的皱着眉头,手捏着鼻梁轻轻揉。   "嗯,你说那李家打的什么注主意,那皇上又是什么意思"真是太复杂了。   李孟沉吟了一下,"我跟管家出去买东西时也打听过,这李家可不是一般的贵胄,世袭下来的侯爷。目前老一辈李太长云游去了,现在是李健安,这李健安可是辅臣,皇上年幼时先皇就薨了,一直都是他们李家辅佐的。这也是为什么后宫除了帝后只剩下慧妃的原因。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李家才能更加的根深蒂固吧。"   傅言睁眼楞楞的看着他,不对啊,这还是不是那个土包子了。神使鬼差的,他伸手捏了捏李孟的脸。   "怎么了,小言"   "啧啧啧,孺子可教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李孟。"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呵,我自是不能拖小言后腿的。"   如果能够拟人的话,那现在李孟后面早早就翘起了尾巴摇来摇去了。   "算了,不想了,回家泡温泉去。"这有这个才能拯救傅言的身心俱疲。   "好,我给你搓澡。"在这方面两人已经十分的默契,可就是李孟每每看到却吃不到,正直气盛的身体着实是吃不消。   今天他也不是没看到那李商的眼神,让人恶心,他是决计忍受不了的,李孟根本无法接受傅言会被另一个人这样肆无忌惮的看。   当时他头顶都差点冒火,可是不行,得忍耐。   他想自己必须得变得更强大,不然这一切都会失去的,还有小言,自己也会失去他的。   晚上两人在温泉的时候傅言习惯性的会周公去了,希望在梦里能够找到些好的法子解决问题。   成效目前不知,不过身边的李孟倒是安分不住了,尽管已经安分了那么久。   李孟轻轻的托着傅言的臀部把他放在自己的腿上双腿稍稍分开坐下。他是真觉得奇怪,这小言每次泡温泉都会在腰间围着白色的巾布,若隐忍现的模样每次出去时仅紧紧贴在皮肤上,把所有的身形都勾勒出来,实在是,实在是……   李孟一时无法用词汇形容。   不过这时,他微微低头看着乖巧靠着自己肩头的傅言一脸满足。清透的水下隐隐看得出两个粉嫩的小点,在往下就是松垮的白色巾布,两条修长的退分开放了两边。他一动,水波荡漾,身形好像也被分割开来。   "真美。"李孟把头埋在傅言的脖颈里狠狠吸了一口,淡淡的清香飘忽进来,直直的涌到了他的心口处。   他在水下轻柔的摩挲着傅言光洁的身体,一点点,一点点,从上到下。   或许着实是憋的太久,今儿又受了刺激。他得手在两点上停留的时间有点长 ,直至傅言不安的嘤咛出声才移开,落到巾布时,他手攥了又攥,看着好像睡得很沉的傅言,心里一使劲,就把巾布给扯开了。   水下的动作好像都慢了很多,白色的布轻缓的绽开,傅言的身体慢慢毫无保留的在他面前呈现出来。   "小言,小言。"李孟的呼吸声骤然急促。   他有些急不可耐的揉搓着,直把傅言的身体揉的泛起了薄红。   真是不一样呢,李孟死死盯着他的身体一刻也不离开,是和自己常年晒出的古铜色不一样的白。   他是那么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意外的和憨厚迟钝不一样,他竟然这么容易就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人。   李孟的手抖了抖,轻轻握上去,取悦着无意识扭动配合的傅言。 第28章 麻木不仁的日常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傅言……很酸爽。   无法言喻的一种感觉,他抬了抬胳膊又伸了伸腿,一脸纠结的模样。天知道让一向冷静自持的傅言露出这样的表情是多么不容易。   咳,总有一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出了门才发现李孟那家伙红光满面的收拾着餐桌,时不时还兴奋的跟旁边的香柳说上几句话。他都没看到那香柳的脸都要红的烧起来了吗,真是不解风情的土鳖。   不过傅言默默看了一会儿,怎么那么不般配呢。   他下意识的咳嗽几声,听着声音的香柳立刻闪到边上去,只是耳朵尖还是红的,眼帘低垂,看不清真实想法。   "小言你醒了,收拾好了吗赶紧来吃饭。"诡异的是,李孟脸色也有些不正常的泛着红,还不太好意思直视傅言。平日里可不这样,不知怎么傅言感觉很不爽,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只是淡淡略过他去看了一眼香柳之后就落了坐。   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唔,还有一两样他没见过的小食。这下他脸色才稍好一点,想着待会可要提点一下这个土包子,可千万不要被美色冲昏了头。自古以来有多少人是因为难过美人关而挂在了历史耻辱柱上,就比如那周幽王和褒姒,他可不能这样。   "小言你赶紧吃,补补身子,最近看你老是那么疲累。"只有当着傅言时,李孟才会瞬间变成唠唠叨叨不休的老妈子。   "你做的"   "当然是我做的。"   "吃吧。"   李孟也拿不准傅言问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点点头,一脸痴汉的笑笑,手脚勤快的把菜往小言碗里堆。   "行了,你赶紧吃吧,待会儿我们出去逛逛。"   "出去逛"   傅言点点头,他可不认为这李家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们,他猜一会儿肯定有李府的人过来,不过自己昨天那么直接的拒绝了李健安的邀请,今儿他肯定是不会自己来的。那么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是李直 要么是李商。傅言一想起李商,胃里翻滚,竟然是吃不下饭去了。   他猜,绝对是李商那个猪。   可谁知,还没等吃完饭就有一个不速之客登上门了,唯一让他们松口气的是,来人不是李家的任何一个人。不过从后来看,或许还不如是李府来的人呢。   "公主,这么早你怎么有时间来我这个小庙啊。"   "就是因为早所以才来的啊,我还没吃饭呢。"   "……添筷。"   厉云小公主也是毫不扭捏的坐下,挑着自己喜欢的就开始往嘴里塞,旁边的两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抢不是。只有李孟在心里暗暗焦急,这可是自己给小言做的补气血的浓汤啊,可千万不要被她自己喝了才好。   然而,"你家这饭做的可太糙了吧。"公主翻了翻几个窝窝头,有些不满,"就成天吃这个皇兄难不成不给你发饷吗"   "我吃惯了这个,想来千金之躯的公主必定是不习惯的。"   "额,没事没事,吃着吃着就习惯了,话说……这还挺清淡的哈。"她又默默地把刚刚放下去的窝窝头拿了起来。   不过傅言和李孟都没有告诉她的是,那窝窝头一般都是用来喂大黄的。奥,大黄是一条狗。   三人各具心思的吃完了饭,傅言才开口道:"不知公主到来可是有什么召令"前车之鉴还躺在那呢。   "没有啊。"   "那是有什么要紧之事需要去做"   "也没有。"   "那是……"   "我就是来看看你。"厉云小公主对着傅言尽可能扯出一个温婉的笑,如果牙齿上没有黏着青菜叶子的话可能会更好些。   "还请公主恕罪,傅大人接着还有安排要去做,这只能改日再与公主一叙。"   "还有安排什么安排"   公主不问还好,这一问傅言起了警惕之心,他可不会忘记在后花园里时她的话,无论是何居心,都不简单。想来也是,如果没有城府又怎么能在皇家活下来呢。   "我们是出去走走,这来了这么些日子还没去看看呢,想来也是一件憾事。"   可别是皇上派来监督他们的才好。一想也很明确,这皇上应该是担心自己会站到李府那边吧。   李孟无措看了他几眼又低下头不说话,他不得不担心 ,小言不会是看上这个公主了吧。像小言这么优秀的人,大概也只有公主才能配得上,况且公主表现得已经那么明显了。   在李孟眼里,大概没有什么人可以与傅言相媲美了。   "我也去我也去我也去。"   果然,傅言不悦的咧咧嘴角,"好啊,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出发吧。"不然万一碰上李府的人,那可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李孟,跟我去后面收拾一下。百垂,去安排车马,公主单独一辆大的,可别和我们一样颠簸的,快去。"   "哎哎哎,我不用的,和你做一辆就行了啊,言哥哥。"   叶百垂的动作一滞。   "还不快去!"   "是。"这才疾步走了出去。小公主不甘心的撇撇嘴角。   傅言早就知道李孟不开心了,他也不管身后那个步履沉重的男人怎么想,只是在前面把他带到房间就关了门。   "喂 ,待会你可别出什么岔子。"不然就有他们好受的了。   "嗯。"   "什么叫'嗯'啊'这可是很重要的事儿,晚点回来再跟你说,不过呢这李府和皇上明显都要来试探我们,我们可不能让他们在这时候抓住什么把柄,你听到了没"不自觉的他就带上了点命令的语气。   亏得李孟不计较,"原来带公主出去就是因为这样啊。"他恍然大悟,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羞愧,"嘿嘿。"   傅言翻了一个白眼,换了一件外衣就拉着傻笑的男人出去了。   这京城到底是繁华,一路上吃吃吃喝喝喝也是开心,如果没有那个娇气的公主就更好了,李孟想,不过现在也挺好的。起码,起码小言愿意跟他说了。   后来几人都出了城,郊外别有一番风光,傅言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树木覆盖率这么高的地方了,但是大多为一些低矮的灌木丛和几米高的树,那种南方湿热环境下长出来的成片遮天大树是没有的。   "这里很不错。"傅言说到,也清净,和青莲村差不多。   想到青莲村,傅言一时恍惚,他竟然有点想要回去了。真是受够了这样勾心斗角的日子。   他很明白,自己大概是再也回不去以前的世界了。不过也还好,起码身边还有一个真心待自己的土包子罢,比起那以前孤零零的一人不知强了多少倍。   "是啊 ,真是不错。"   "和村子里也差不多。"   李孟听得他这样说猛的转身看他,傅言眼里亮晶晶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啊,真像。"李孟当然是想回去的,他对权力和金钱向来没有那么大的欲望。   如果说他的期望的话,那大概就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罢了。当然,这也是他最近才学到的文绉绉的话。   "这有什么好看的啊,除了树还是树,静的吓人,也没有好玩儿的好吃的,当然比不上城里了。"小公主嘴里衔了一根草芥,无聊的晃着。   傅言和李孟相视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人各有志,道不同不相为谋。   "公主不适的话还请先回去。"   "不不不,我还是再看看吧,好不容易来一趟也挺辛苦的哈。"自己走出来的路,跪着也要爬完。毕竟,小公主又偷偷看了看傅言的侧脸,这可是自己看上的人啊,将来会是驸马吧。   一想到这 ,她就什么也不累了。   一行人竟然一直待到了日暮西垂才晃着回府。   傅言早早就吩咐了马夫让他直接待小公主回她自己的府门,可千万不要再跟着他们过来了。也幸好玩累了的公主在车上睡着了,不然还不知道怎么闹腾他们呢。   果真,一到家,百垂就上来禀报说李商来过了。   "他可有说些什么"   "没有,听闻大人不在府上就走了。"   "嗯,这样甚好。"可千万别再来了,不过以那些官场油子的老练,也不会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让百垂退下他们俩人继续往里走时李孟才凑到傅言耳边说了一句,"我明白了。"   进屋换了衣裳傅言才觉得有些疲累,这一天天的真是麻烦。   他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不过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来了,而且这样的猛烈。 第29章 中元节将至   过几天安生日子真不容易,傅言深有体会。   送走了公主那尊瘟神之后紧接着又被相师传唤过去了,说是要跟着师父学习。   他学习一个二十一世纪祖国的花骨朵,坚定不移走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大好青年就这么走上了神神叨叨的修仙之路傅言是拒绝的,身上的每根汗毛都在摆着手,然而……皇权就是皇权。   他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被选择的命运。   不过说实在的也没有干些他以为的事情,比如说……额,造傀儡啊,算星星啊之类他以为会做的事情。实际上,他仅仅是在藏书阁看看书打扫卫生要么要是睡大觉的过程中度过的。   很莫名其妙,幸好李孟也跟着他过来了,不然他是怎么也不会放心的。   现在李孟也有了正式的官职,好像叫什子辅令,名号太长听起来很大,不过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的恭喜一番就过去了。   就是李孟也没有多少高兴,他对于这类的事情是向来不上心的,这又让傅言刷新了对他的认识。在现代,可没有几个人会对权力视而不见,除非,那个人是傻子。   眼看着就进了七月份,傅言的头发又长长了些,可以用最细的簪子扎住了。   这日他又在藏书阁里看书,无所谓看什么,反正这些书类型都一样,都很有意思,他觉得。   "傅大人,傅大人。"   睡得迷迷糊糊的傅言只觉有人在推搡他。   "怎么了"   "相师唤您过去,有事相商。"来人是长安相师的贴身小厮,端的是一副乖巧无害的形象,白嫩嫩的脸仿佛能掐出水来,不细看还真不知原来这是个男孩子。   "嗯。"   反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就对了,对于此傅言还是深有体会的。   "禀师父,傅大人带到了。"小厮站在门口脆生生的道,还没有变声显得男女莫辨。   "进来吧。"   傅言知道这里,是长安相师炼丹的地方,不过他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么机密的地方会见他,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傅言不由得仔细思量,对于这禁地,他可不会以为长安已经把他当成自己人来对待了。   "还请你去跑一趟,告诉李孟我来了相师这里,不然待会他应该会等急了,万一跑到皇上哪里找人的话也就不好了。"   "是,傅大人。"牵扯到皇上,小厮自然不敢怠慢。   "傅大人,别来无恙啊。"   傅言一进门,就被烟雾缭绕的环境呛得咳出声,那长安倒是在这里呆的很舒服,埋在烟雾深处倒有几分仙人的模样。   在这过了这么些天,他也大约知道些长安的臭脾气,这人啊,就是一个地痞流氓。   "呵,不知相师有何贵干。"   "也没有什么就是聊聊家常,谈谈心。"   傅言都要被恶心吐了,这家伙和他谈心那一定是因为自己上辈子做了太多孽的缘故。他就是个狐狸,彻头彻尾的狐狸,俗话说同性相斥,身为自己同类的人,傅言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不过,他也承认这相师确实有点实力。   "行了,叫你来是讲正事的。"长安摆了摆手中的拂尘,空气中呛人的烟雾竟然迷一般的散了去,他从椅子上跳下来几步走到傅言身边。   "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这样客客气气的呢。"傅言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对于这家伙他已经无甚好说的了。   不过相师这次竟然没有怼回去,"中元节要来了。"   "中元节"这可不能怪傅言,他小时候在国外长到,后来回了国也一直都过除夕元宵节之类的最多加上一个清明节,无非其他,只不过是因为这些节日都会放假罢了。不过这中元节是什么节他脑子一时卡壳,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又都觉得不是。   "通俗点说,就是鬼节。"   "鬼节……"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节日,傅言正了正脸色,看着长安。   "按照皇上的意思是,想再那天把帝后的一魂定下来。"   "什么意思"   "那一魂现在准确的来说还不是完全属于帝后的,只有在中元节那天趁着阴气大盛,借此把那一魂强行融合到帝后身体里。"不过就是有些麻烦罢了。   "哦需要我怎么做"   "嗯。"长安抓抓脑袋,苦恼的说了句:"不知。"   "那你来叫我干什么还有,那个被无辜抽了魂的人会怎么样"   "啊……你毕竟是帝后的有缘人,这总是错不了的。而且李府那边也一定不会放过你,至于那被抽了魂的人嘛,这就不归我管了。"长安相师有些奇怪傅言竟然会问起被抽魂之人。   "你不管你不管随意抽了他的一魂"真是可笑!   人人生来平等,傅言着实不能理解这样可笑的解释。   "对啊 ,这是皇上的命令,我只需要做好就行了。你不会……要多管闲事吧。"长安也是一头雾水,他也没得罪这傅言啊,怎么又生气了。   "当真命如草芥一般不值钱。"   长安这才反应过来,"这天下都是皇上的,哪来的自己的命"他笑着摇摇头,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   "我这只是给你传一下皇上的命令,要是你不干,你可得自己去找皇上说清楚。"   他能不干   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傅言就做了决定,"有什么需要我准备的"简直令人绝望。   "嗯,也没什么,到时候你只需按时到达地点就行,不过皇上猜测这可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当然很有可能会出什么岔子,后面的大人物该出来了。"   "哦"   "现在我也不明确,到时候就知道了。"   傅言无语,那你叫我来干什么,单纯是说了一通废话   "我是告诉你,即将要面对的很可能是我们所承受不了的,要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太过狼狈,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你被吓哭的话,我可不会给你擦眼泪的呦。"贱贱的语气让傅言特别想揍他。   "什么时候 ,定了吗"   "七月十四,亥时。"   "嗯。"   李孟发现近来几天傅言都有些心不在焉,就连喜欢吃的西红柿炒鸡蛋里的鸡蛋都不再那么热衷了。   "小言你还好吧。"   "嗯,可以的。"   "我总觉得你最近心思好像飘的很远。"   "没事儿。"傅言摆摆手,就算知道李孟是绝对站在自己这边的,可经年累月形成的性格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的了的。   "好吧,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说出来。"   "嗯。"虽然应下了,可他也没有打算让这人卷进来。   转眼间就到了七月十四。 第30章 星角阵   快到亥时的时候,傅言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他都没有通知李孟,只希望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要牵涉到他才好。   长安相师身边的那个小厮早恭敬站在马车旁边,见到傅言出现行了一个礼,这是傅言没有想到的,据他所知,这长安可很看紧这个小厮,简直要时刻绑在身边。   真是难得,不过他是叫什么来着……嗯,待会回来有空时再问问。   "傅大人可是坐稳了"   "嗯,走吧。"天已经黑了,猛兽该出现了。   后街没有几个人,空旷的大道上回荡着马车咯吱咯吱的声响,摇摇晃晃的传到远方。谁都没有在意,杵在柱子后边的那一个人。   这次的路很不寻常,傅言发现马车内的窗户特地被封住了,他有一瞬间的惶恐,一时后悔没有告诉李孟,但接着又回过神来,这样也好。   反正该来的总是躲不掉的。   开始时他还能算算大体是到哪了,不过后来就渐渐的偏了方向,好像一直在拐,一小段的直线距离之后就变成了弯弯曲曲的角。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言的精神始终保持着高度的紧张,就听得穿来了声音,"傅大人,到了,皇上和相师已经都在。"   "嗯。"   竟然是御花园!怎么会来御花园难道这也是新的流行和时尚不成   "皇上。"   "平身吧。"皇上穿了一身玄色的衣裳,脸色冷峻,眼神却意外的有些茫然。   长安相师悄悄的给他打手势,傅言站到他的身边,很多东西想问,却又什么都不能问,这时候保持沉默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这场子的主角应该是帝后才对,那帝后呢傅言抬头看了看黑魆魆的天,明晃晃的月亮下没有一丝的秘密,惨白的光打在地面上,照出魑魅魍魉的影子,无所遁形。   真是奇妙的感受。   "开始吧。"长安也脱了平日的不正经,沉静的吩咐,周围那些穿着道袍的人开始摆弄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身为无神论者的傅言实在叫不出那些物件的名字,只是觉得新奇还有些激动的彷徨。   毕竟想是一回事,真正面对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今儿天气不错。"长安神经兮兮的看了看天,毫无厘头的说了这么一句。   "……"瓦特   长安接着又认真的看向傅言,绝对是头一次。"接下来我们要布置星角阵,你守着一个角。"   "什么"傅言看了看那些道士们鬼画符似的在地上划拉,就是一个星星的模样,五个角很明显。   "那其他的那呢"   "不该问的别问。"   傅言对自己的生命安全有着深深地忧虑,这家伙不会是想让自己孤身上阵吧。傅言有些退缩的想法,本来这事情就和他没关系,要不是来这,这时候他就应该在年暖烘烘的被窝里躺着了。   "你放心,我们都是在一条船上,一损具损。"   傅言沉重的点点头,找了一个隐蔽的小角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的动作,一会儿黄纸满天飞一会儿又拿出了什么和簸箕一样的东西再收起来,看得是眼花缭乱,不过这实际作用可就不知道了。   "真是可笑,我竟然有一天也会干这些东西"傅言低声说了一句,眼不见为净,反正自己也逃不了不是。   时间一点点迫近,月亮却突然泛起了丝丝血红,极其诡异的透在清亮的圆盘上。   "啧,时间快到了。"长安相师异常的凝重,仿佛有什么话要说,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真不是个好兆头,期望一切都顺利才好。不然不仅仅是帝后会出问题,就连他们这些池鱼恐怕也活不了多久。这幕后的人到底是谁到底……会不会是那个逆賊这恐怕才是最重要的问题,师父大概还是要难过一番吧。   "相师大人,阵已经布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嗯,麻烦你们了。"长安从袖子里拿出些铜钱多多少少发了些给他们参与的人,"都退下吧。"   "是。"   "你去正北那个角站着。"长安背对着傅言说道,手里也不知在忙活着什么,他的那拂尘倒是也带来了放在不远处的龛笼外侧的小平台上。   原先还以为这家伙拿了拂尘纯粹是装装样子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有用处。这人还真不能相貌。   傅言依言站过去,也没甚其他的感觉。后皇上站到了正东的那一角,正南是长安镇守。西北角不认识,从刚刚的谈话中大概知道这是长安的同门师兄弟,西南空着,不协调的空着。   像是要放什么东西进来一般,不过幸好是在长安那边,傅言也算是稍稍安了下心来。   "你表哥是好好的在东海小筑里待着吧。"长安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直把傅言问得发懵。   "是,我没有告诉他关于今天的事儿。"现在大概他收拾收拾准备要睡下了吧。   "那就好。"   "帝后驾到。"随着一声不算高亢的声音,魏盐缓缓地走过来,同样一身玄衣,墨发扎成了一束垂着,眉眼中依稀可辨出曾经那个杀伐决断的将军模样,到底还是变了。   帝后一到,皇上就蠢蠢欲动想要过去把人接过来,不过长安很是决绝的拒绝了。   "还请帝后坐在中间,无论出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好。"   还有一个角,那个角怎么办傅言安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猜测着接下来可能的麻烦,无论如何 ,只要他不成为那个麻烦就最好。其余的,只能听天命,不,是长安的命令。   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如此草率就交给一个外人真是不值得。傅言暗暗吐槽了一下自己,这可真不是自己的作风,可事到如今也不是一句拒绝的话就能解决的了的。   "带人上来。"   随着长安的命令下去,不过一会儿,可能是早早就等在了亭子后面,几个身形魁梧的官兵拖着一人过来,嗯,虽然不清面容,可这人着实不正常。两脚耷拉着任凭左右拖着走,偶尔的发出一两声怪异的笑声,笑得人心里发毛。   卧槽……这是谁……有病吧……今儿不会死在这吧……想回去……这是傅言一连串的心理活动,快速的闪过去又倏忽不见,只剩下了心凉。   他想问,可看这情形也不好问,如果长安想说的话那早就说了。傅言干脆转了转身不去看这个人,免得影响自己的心情,坏了皇帝的计划。   "王亭北!"   "嗯嗯嘻嘻……谁……"那个人抬起头慌张的看了看,又笑嘻嘻的低了头,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脏,眼神呆滞却又有丝执拗的疯狂,看起来像有狂犬病,傅言在心里下了结论。   王亭北莫非就是那个可怜兮兮被无辜抽魂的人那也真是够可怜的,傅言默默地哀悼一番,但也没什么其他情绪,毕竟这个世界本来就这样,谁让……你是弱者呢。   "既然已经应了,那就接着替本尊完成这场吧。"   长安走过去手里几个动作就把人弄得格外的服帖,更准确的说是直愣愣的站着,眼睛茫茫然盯着前方,总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   "可以了。"长安抬头看了看越发血腥的月亮 ,"开始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都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文章更加丰满跌宕或者是……有趣,犹如我这个人一般吧,应该。很感谢叶子从始至终的支持。这种缥缈无依的剥离感真是让人厌倦透了。   感谢所有的读者。 第31章 帝后癫狂   开始这就开始了完全处在不知所以的混沌状态中的傅言有些焦虑,这什么都没有和他说过呢!   接下来就是长安相师一个人的专场,傅言手里拿了一个叫不上名来的东西,就跟平常用的布袋子一样一样的,只不过外面是用红色的好像是朱砂写成的歪歪扭扭的符号,谁知道这是什么呢,像鬼画符一般。傅言换了几个姿势来拿这个看起来有点故事的布袋,其实……他挺担心会从里面跑出些什么东西来着。   皇上两手空空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长安手里有拂尘,那个叫王亭北的站的笔直,不过这时他也算不得是个完整的人了,而那个一直沉默做事的长安的同门连脸都没有露全,两只阴鸷的眼骨碌碌转着,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傅言可以肯定他手里攥着什么东西,不过这人一直把手往后藏……靠。   很难得的,他又骂脏话了。他再一次想起了李孟那个呆傻傻的愣子,如果,如果他在就好了。   傅言一怔,最近自己好像有点越发依赖李孟了,真是缺亲情缺到这种地步了吗他强行的把心底的讶异不解压下去,什么事等回去再说,现在这个情况还是保命要紧。   他敢保证 ,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他绝对绝对是第一个受死的。真是该死,还是上了长安那家伙的当,而且这次的代价还确实太大。   中间的帝后稳当的坐着,毫无畏惧的模样,像是以前每次出征打仗号角吹响时那一瞬心的宁静。既来之,则安之。   只是后悔,给皇上添了这么些麻烦。魏盐在心里有些愧疚,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这样不小心的话,那就没有接下来这么多的事儿了。此时他万分后悔,但已经无济于事。   想来和他的皇帝一路走来真是不容易,可是也都坚持到了这种地步,又怎么能退缩皇上……他毕竟是皇上,应当是以江山社稷为重的。   落在地上的公鸡脑袋咯咯咯的叫个不停,没了头的身子依旧扑棱着翅膀围着五角转了一个大圈才倒下,血应该也是散尽了的。公鸡头随着身子的倒下而停止了鸣叫,不过那两个圆滚滚的小眼睛倒是没闭上。   "开始了!"长安喊了一声。   呼啦啦的风扑进来,真的是一瞬间涌进来的风,像是从天上直接倾倒下来砸在地上又被反弹起来,周围的花草和树木被诡异的刮着往上走。花瓣也被强劲的风撕了下来,吹着它往天上飘去。   "都别动。"   傅言外面套的长纱褂子也被倒着吹上来,幸好不是女生……他抽空想了下这些乱七八糟的,缓解了一下一直紧绷的情绪。   不过这样想完,好像更紧张了。这里发生的一切无时无刻不再冲击着一个无神论的思维,他需要那个名叫科学的家伙出来答疑解惑。   如果 ,如果能回去,他一定要改行当道士去,傅言想,心都要蹦出嗓子眼了。   黑云阴惨惨的飘过来糊住光亮,整个天地都黑了下来,周围是死一般的基寂静,此时竟然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什么声音都没有,傅言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紧张的,急促的,不安的。   在一片黑暗的朦胧中他摸不准其他人都躲到了什么地方,第一次傅言这么清晰的感受到了怕,他害怕了。这种诡谲的,捉摸不定的东西从他心里腐烂,一点点击溃他的防线,蔓草肆虐的生长,所到之处皆是死地。   "破!"   是从四周传来的声音,他是知道长安相师在南方的,可是现在这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甚至从他的毛孔中渗透进他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摸索着他的脚踝爬了上来。   傅言一动不动闭着眼,刚刚长安那声"破"并没有起到什么所用,他明显感觉到这周围的空气好像更重了重这个字眼虽然很奇怪,可却再没有能有比这个更加贴切的了。   就是重,黏重。还夹杂着血腥的气味,让人作呕。   "散!"   "退散!"   傅言听得出来,长安相师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急促,难道是出什么岔子了他沉浸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想着,却发不出一丝丝的声响。   怎么了这是。   真是累了,傅言觉得自己身上的力量迅速的淌着,就像剧烈运动之后的汗一样以可见的速度离他远去,下面抓着他脚踝的那个冰冷滑溜的东西哼哧哼哧的喘息,竟然都是被它吸了去。   这个布袋子就是装饰用的吗都到这时候还不显出点效果来再晚点他真要去祭了这不知名的家伙了。   "速速退散!"   又过了很久,等的傅言都要绝望的时候那乌漆的黑终于散了一点,蒙蒙的可以大约看到不远处他们的身形。这是,成功了傅言心下刚要松一口气。   "咳咳,呵呵……嘻嘻"   "魏盐你怎么了"皇上焦急的本能出口问道。   "皇上不要动。"   "长安,这是怎么回事!"皇上厉声问,听这声音就知道已经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有人捣乱。"   "是什么人帝后怎么样了!快说!"   "还请皇上稍安勿躁。"   长安这样说着,手上的动作更是没有半分的怠慢,这手段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同门的,难道真的是他!虽然在心里已经确定了,但还万分的心痛。   帝后魏盐的状况却更加不好了,他一会儿嘻嘻的笑着,一会儿又呆楞楞的看着正前方的皇上不言语,这接着又转回了去,整个人就和那之前的王亭北一模一样。而那王亭北此时也好不了哪去,衣裳都破了,还有着很多细小的伤痕,密密麻麻遍布在身上 ,看他狰狞却又动作不了的脸部,着实很吓人。这眼神中也只剩下了痛苦。   "收。"随着长安最后一声的落下,周围刚刚还隐隐发光的五角暗淡了下去,鲜血离奇的消失了,只有一点点残存在地面上。看这样子是渗透到了地底下。   不过,竟然这么快傅言是不相信的,但今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太多,也不好分辨些什么了。   傅言一动才觉得痛,他摸了摸小腿处,一手血。   "这到底是这么回事不是说要万无一失!长安,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皇上,这……"   "启禀皇上,在亭楼那抓到了一个人。"长安还没说完,这守在外层的官兵就赶紧进来汇报。   "什么人"   "刚刚招了,说是李府的人。"   "哦"皇上眼中晦暗不明的闪了闪,李府这么快就行动了还真不愧是朝中忠臣。"先关到天牢中。"   长安用红线绑住了帝后,旁边等着的太医给他了脉,说是受到惊吓,气血混乱,还需静养。然后就再也没有说出个一二三来,至于这一魂的事更是没影。   "长安,帝后怎么样了 "   "怕是那一魂不安生,有人背后捣乱,帝后受苦了。"   "混账!" 第32章 露马脚·征兆   皇上这几天心情很不好,朝中人人提心吊胆 ,生怕惹祸到自己身上。   帝后不知被送去了哪里, 反正和那个叫王亭北的可怜虫一起消失不见了。傅言心情沉重,却难得的不知道自己在沉重个什么劲儿,大概是大姨夫要来了吧。   虽然他自己还没有发现,但确实是越来越放松了,即使这个环境如此让人难以想象,罄竹难书。   他是十五雾蒙蒙的清晨才回的府,伤口随意的包扎了下也没有过多的在意,这是长安交代的,据说是……如果有事,就算是包扎了也没用,只能归咎于运气好。李孟早早就睡下了,隔壁的房间暗沉沉的,他也无心再去逛一趟匆匆洗漱完毕就上床睡了觉。   一觉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李孟并没有多问些什么只是他一醒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都是他喜欢吃的饭菜。   然后又开始了被圈养的生活,傅言嘴里吊着一块小排想到,自己目前的生活就像是被喂养的猪一样,接下来就该拖出去杀了卖钱,还能卖不少银子呢。   香柳老是黏在李孟身边,前前后后的跟着跑,不过这些事儿傅言暂时还没有时间处理,虽然心里很不爽。   或许应该找个理由打发掉香柳,怎么说李孟也是她的主子,一个下人怎么能这样对主人说话呢。   "傅大人,慧贵妃召见您,还请到无霜宫一见。"   "慧妃"真是难得,他还以为那御花园的一面是最后一见呢,没想到在知道自己已经看清楚形式后竟然还会送上门来,还有什么鬼主意   他记得那天长安说的幕后大人物要出场,只不过后来因为帝后的事情不得不中断,而现在,这神秘人恐怕是自己已经按耐不住性子要出来了。   甚好。   "我跟你一起去。"李孟意外的强硬。   "喂,你在家等着,我很快就回来了。"   傅言真是被他养刁了,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带着自己走。   "小言,这个不行。"他极其认真的盯住傅言的眸子,黑色的眼珠满满的都是他的影子,只有这个不行,没有人知道他是多么的后悔和自责,为什么要让傅言一个人去面对这些。就算知道傅言远比自己厉害的多,可是这仅仅是出于一种想要保护的本能。   "咳,李大人也跟着一起去吧,无妨。"   反正一个和两个也没什么区别。   然而他们到的根本就不是无霜宫,甚至连宫门都没见着。   "你们,这算不算得假传圣旨真是放肆!"虽然一开始就想到了可能是这个结果,但是傅言万万没想这慧妃还真敢这么做。这不就相当于在向全世界宣告"帝后那事儿一定是和我有关系"吗   慧妃真的这么蠢还是……有什么事情逼得她迫不得已这么做傅言想起那天的匆匆一面,这狡黠的眼可是骗不了人的,那妃子看着真不是这么蠢笨的人啊。   "大人,别急啊,一会儿就到了,小的只是按主子吩咐行事而已,还请傅大人李大人千万别怪罪。"   "走吧。"李孟直接截断傅言想要说的话,一条强劲的胳膊横伸过来把傅言拖回去,凉凉的对小厮说道。   "是。"   "小言,稍安勿躁,既然他们这样做了,就意味着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莫慌。"这个暂时有多久,值得商榷。   "咳,万一到时候有危险,你赶紧走,我自会想办法脱身……"   "不会的,别想了,要不你再睡一觉"   "……"傅言觉得李孟这家伙变了,而且变得很迅速,甚至他还没有抓住些什么的时候就已经要追上他了。   这家伙。   "傅大人李大人,请。"小厮侧了身子,一只手伸出指引着,看来是不打算跟他们一块进去。   这是座破庙,周围荒无人烟。   傅言李孟进去后门重重的在他们身后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他们还真怕这破烂不堪的庙宇会轰然倒塌。   "他们不会是想要把我们关在这活活饿死我们吧。"   傅言懒得理他,刚刚还觉得这个人变了很多呢,然而骨子里还是一样的蠢笨。   "哈哈,怎么会,李大人真是说笑了,这来者是客,我们定当好好招待。"   "……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所慧贵妃,这可这真是折煞我们了。"   慧妃今儿打扮的很朴素,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裳,脸上也只是淡淡的画了一个妆,头上一点点都没有繁杂的步摇金钗,还真是别了三日,当刮目相看。   "傅大人还真是有意思……不过,"慧妃画风一转,"不愧是帝后的有缘人呢。"   傅言挑挑眉,噙着笑看向贵妃,这慧妃已经这么直白的挑明了,那自己也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了不是,免得到时候还处于被动的地步。   "慧妃消息灵通,我等自然是比不上的。"   "知道就好。"   李孟和傅言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慧贵妃也没有让他们落座的意思,三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   另一个声音却从后面响起来,"傅大人李大人坐。"   "李公子。"傅言沉下脸来,是李商这个家伙,真是让人反胃。   "好久不见啊 ,傅大人,那日我特意上门拜访还吃了闭门羹呢。"他把特意两个字咬的格外的重。   "真是不巧,那日我们陪公主出去玩了,您也知道公主的脾性的,我们这样的小官可拒绝不了。"李孟紧挨着傅言坐下,心头也是一跳。   对于李商这样明显露出的兴趣,他可是很清楚。   "算了我们不说这事了,这帝后失踪了,你可知"慧妃听不得一点点这样恶心的事,她急忙想要扯开今天的重点。   "哦帝后失踪了这可是件大事啊!"傅言惊呼,端的是一脸无辜。   "看来皇上也并没有把傅大人看成是心腹嘛,这么重要的事情傅大人竟然知道的比我们还要晚,真是不可思议。"李商眯着小眼睛从上到下打量着傅言,不知道这么个清俊的人躺在身下婉转承欢会是个什么光景,啧,一定是美极了的。   光是这样看着,他都要忍不住了。   "呵,自然是比不上皇上一直器重的李氏一族,更何况还有唯一的贵妃呢。"   "唉,你可别说这什么贵妃了,想想就忍不住的落泪,这皇上也不知怎么了,就被那个身为男人的魏将军给勾了魂,你说说两个男人怎么能有如此苟且之事发生,况且还是一国之主呢,我劝了不知有多少遍,泪也要流进了,可总归是忠言逆耳……"   "放肆,怎能如此在背后说皇上!亏你还是后宫唯一的贵妃!"   傅言本来听的好好的,这贵妃的意思他大概也明了,谁知道李商竟然半路杀了出来。   "啊!失言,失言了。"慧妃显然也被吓了一跳,她赶忙止住了话题,"还请傅大人李大人不要去给皇上告状才是,这都是些深闺恨事,上不了台面的。"   "自然,贵妃不用担心。"   "这南朝突然多了您两位忠心耿耿的臣子,不知是多大的福分呢。"慧妃说着,一边悄悄看了看自己的兄弟。   "是啊,只是这朝堂之上恐怕又要不太平了。"李商本就不满自己这个姐姐对于龙阳之好的偏见,要不是顾忌着有大事要办,他早就翻脸了。   "哦还有这等要紧的事"李孟问道,他是知道一些的,却从来没有近距离亲身感受过。   "当然,那日家父特地邀请傅大人李大人出席私家的宴席,皇上其他大臣们都在,怕是得传些什么风言风语。"   这不是皇上下的令吗,怎么还是他李家的邀请了。傅言皱着眉,这可是司马昭之心,只是怎么应对却成了一个大问题,如今自己势力还小,这根深蒂固的一家子怕是得罪不得,皇上那边更要坚定。   如此,便成了进退维谷的状态。   "无妨,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爱说什么说什么。"李孟知道傅言不方便说出这些个话,倒先开口了。   "李大人说的是,我们是不怕些诬陷的,皇上自有明察,还请李大人也不要担心才好,免得给小人以可乘之机啊。"   "啊哈哈哈,那是,那是。那么说,李大人傅大人是坚定不会走岔路了"   "当然,可没听过那个佞臣有过好下场。"   许是"佞臣"两个字刺激到了他们敏感的神经,慧妃突的变了脸色,李商也不怎么好的拿起旁边备用的茶水掩饰了下,话既然到此,也算是有了结论。   道不同,就不必相为谋了。   "呵呵,傅大人李大人真是高风亮节,让我辈佩服,不过今日召两位前来,主要是为了让你们见一个人。"   "见人有什么人是非要在这个破庙里见得,难不成是什么得道高人不成"   傅言本就不满这慧妃擅自带他们来这种地方,传到敏感多疑现在正暴躁的皇上那里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还真让你说对了,宗风大师,出来吧,傅大人已经急不可耐了呢。"   话刚落下,一个邪气十足的俊美青年就拉开后面的帘子走了出来,指节分明,脸色有些异样的苍白,唇瓣倒是艳丽,嫩红的水润。   如果忽视了那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邪气,这个青年真是比女子还美丽,妖娆的美丽。旁边的慧妃瞬时黯然失色。   "傅大人,在下宗风,这名字你可能不熟悉,不过你肯定知道我的师弟,长安和玄机。"青年一出口,是与年龄极不符合的沙哑苍老。   "宗风" 第33章 宗风   "长安相师的师兄那一定是厉害的了。"傅言和李孟心里揣着疑问站起来打招呼,这长安的师兄怎么就和李家掺和到一起了。据他所知,长安可一直都是坚定不移的站在皇上那一边的,难道是卧底傅言吓了一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局势可就真的难说了。   莫非自己一开始就判断错了上了别人的套,皇帝只是个空架子不成   傅言的脸有些难看,这突然出现的自称是长安师兄的人暂且称之为人,好像把一切都脱离了他原本以为的正常轨道。   李孟悄悄伸出一只大手托住他的腰,暗暗的揉了几下子傅言才稳住了心神。   这个宗风像阴冷的蛇一样盯着他看,嘴角咧着一个称不上是笑的笑,诡异的很。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心里都在掂量着。 这是一场博弈,攸关前途和性命,绝对马虎不得。   "怎么,长安从来都没有对你说起过我"   "从未,我跟着长安相师学习刚一小段日子,这自然是轮不到他对我推心置腹说些这种话题了。更何况,您还是长安相师的师兄。"   "这小子,到现在还这么不谨慎。当然不是因为你跟他不熟的缘故,说出来傅大人李大人可别不爱听 ,我这师弟啊八成是把你们当成棋子了。"   宗风没有那么多计较,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当然不认为这里会有人能够威胁的到他,狂妄的很。自然,他更是没有那么好心来提醒这个被利用了还不自知的家伙,嘻嘻。   傅言李孟都在思索着这句话里的可信度,起码刚刚这句侧面也说明了宗风和长安没有什么多大的往来,甚至可能彼此有愁。但是他怎么又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句话   "呵,为人臣子,能有利用价值还该是我的荣幸呢,是不是啊,李公子这李家可是开国元老,论这工夫,我们可谁都比不得呢。"   "这,自是正确的。"   宗风笑笑没有说话,一脸感兴趣的看着傅言和李孟。   "真是,牙尖嘴利,丝毫吃不得亏。"   真不愧是同门,和长安在本质上绝对保持着高度的一致性。傅言一点想淌这趟浑水的意思都没了,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他可以想象的范围,帝后已经那样了,万一在出点什么事。别说护李孟周全,就是他自己也绝对不能全须全尾的脱身。   这真是日了狗的破烂玩意儿,怎么自个儿就这么倒霉碰上这档子事儿呢。以为换了个朝代能歇息一会,谁能想到竟然会变本加厉!   "这长安啊。"宗风沙哑的声音想起,他好像陷入了一种迷幻的回忆,"向来不让人省心,真是让人讨厌。"   "哦长安相师可是您的同门师弟,如今又是南朝第一的相师,怎么说也是身居高位啊。"李孟道,这一般不都是赶忙上前去巴结嘛,怎么到了这就变了一副模样呢   "怎么,你想知道"宗风须臾间就闪到了李孟面前,一只手轻轻挑起他的下巴,眼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把你制成偶器一起很好呢。"   "放开他。"傅言本能觉得危险,这家伙一定不安好心。   "啧啧,急了"宗风扭曲的笑笑,"真讨厌你们这一付相互维护的样子。"   傅言深吸了一口气,"不知宗风大师到底有什么事慧贵妃这么久不回宫怕是皇上要等急了吧。"今天来真是个错误,长安那边也是不能全信的,傅言心里一股子颓败感,在古代还能被人耍着玩也是蠢。   "嘿嘿,傅大人这是急了可别,好戏才刚刚开始。"   傅言李孟两人都没有说话,谨慎的看着面前的三人。他们确实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真是自作孽。但是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如果跟他做交易的话,一定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只是眼下的情况也并不能完全保证他们的安全,万一对方想要杀了他们灭口也不是不行的,这可怎么办才好。   宗风转了转眼珠,轻飘飘的坐到另一侧的干净座椅上,格格不入的椅子,是新加上的,他一开始就想着出来会会这两个小朋友了。   "不知宗风大师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这明人不说暗话 我们也急着回去呢,想必此时皇上该处理完其他事情了。"   "哦你们与皇上可尚亲近呢,这还约谈帝后都不知跑哪里去了……"宗风痴笑一声,这两人的小心思他可是看的十分的清楚。   "那我们便不知了,本以为来赴慧贵妃的约是正好可以去皇上那,谁承想会来这,真是不可思议。"   慧贵妃憋着一口气又不好发作,一张脸青红不定,眼睛都要喷出火来,这个傅言真是该死。   "行了,宗风大师,把来意告诉他们吧,这傅大人李大人还有要事要干我们也不好耽搁。"   "我可是亡城下第一徒,观天占卜之术可比玄机长安强的多,若不是那俩小子背后阴我一把,我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如果不是他们俩,此时这掌门之位还不是自己的!宗风咬牙切齿道,恨不得食他们的血肉来解心头之恨。   "还有这等事"   "呵呵,不然你以为此时这南朝众人皆知的相师会是他长安本以为走了一个玄机就罢了,谁能想到门派里的那帮子老顽固竟然会让长安那厮出来继任,真是老糊涂了!"宗风艳丽的眉眼眯起,心神不定,怒气翻涌,每次想起这他都止不住的愤懑,明明自己才是那天才卓越之人,这俩小子竟然敢顶替他!真该死。   傅言李孟对视一眼,只觉得这里面有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忽略掉了。而且,傅言一个激灵,他说没了一个玄机,莫非这玄机相师的失踪和他有关系那这件事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宗风深吸了一口气,转眼间又回到了那翩翩公子的模样,"叫你们过来呢就是为了防止你们被这人伪善的面孔和颠倒黑白的话迷惑,让你们知道走那条路才是对的,免得被杀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多谢宗风大师。"李孟顺从如流。   "呵,那你这是知道该站在那一边了吧。"宗风像只逗弄老鼠的猫一样,优雅的点着旁边的扶手,他一点都不担心这两人会出什么主意,毕竟逆我者,亡。这是宗风一贯的准则。   "恐怕还需慎重,待我们认真思索后自然会给一个答案。"傅言刚想开口,李孟的话便已经吐了出来。   宗风阴晴不定的看着他们,忽地又笑了,"那可不行,谁知道会不会去告状啊。"   "你什么意思!"傅言脸色大变,然而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迎面而来的宗风扑了东西,一时间浑浑的掉了下去。   他在倒下的一瞬间抓了李孟的胳膊一下,发现他比自己好不了哪里去,迟钝的脑袋刚想思索些什么,就被一双油腻腻的手给揽住了。 第34章 身陷囹圄   傅言昏昏沉沉的觉得有双手在轻轻重重的摸着自己的身体,开始还是隔了衣服的摩挲,后竟然越发放肆起来。只不过……唔,这衣服也奇怪的很。   诡异的是,他竟然越来越觉得热,不正常的热,想要脱掉这身累赘,一股股曾经极其熟悉的感觉冲向下腹,想要抚摸或者被抚摸。更为令他不解的是,后面那个地方是难以言喻的……痒真是奇了怪了。   傅言开始扭动着挣扎,他要醒过来,一定要醒过来,这里很危险,他本能这样觉着,那双手弄的他很不舒服,无时无刻不在摸着他却时时刻刻避开了重点,隔靴止痒却更让人欲罢不能。他很自觉的就把这人想成了波霸美女,一如他的审美。   "呼!"   "呦,醒了这可睡得时间有点长呢,傅大人。"   是李商那油腻腻的恶心声音,傅言一惊,连那捉摸不定的欲望都压下去了大截,他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只能软绵无力的躺在床上。   傅言刷的变了脸色。   "怎么了难受还是想喝水,就算是想如厕也没有关系,我这可包治所有哦。"李商爱极了他那一瞬无助愤恨羞耻的表情,想着一会儿肯定会更好看,他猥琐的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挑开原本就松垮的衣裳只于一只手探入,轻轻握住那软绵绵的小东西,不过很快就会充血了。他顺着往下摸去,直摸到那丰润的缝隙处,"这里也可以啊,嘿嘿。"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了巧劲儿在周围按压,弄伤了他可就不好了。肥厚的大掌极其有技巧的摆弄,想来那药也发挥效用了吧。   "我□□妈!滚出去!"傅言失控大喊,却毫无一丝的气力,反而更因为药效添了几分媚意。   "啧,别激动啊傅大人,刚刚小厮给你沐浴换衣时你可是多乖啊,现如今怎么跟露出獠牙的小猫一般了,真是不可爱。"不过话也奇怪的很,真是新奇。   傅言眼里血丝一片,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然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来了!他很想破口大骂,什么风度啥的都是些无用的假东西!傅言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虽然动不了,却很明显的表达了此时自己的情绪。   一定,一定,要冷静!从未想过有天也会面临贞操危机的傅言强制性的镇定下来,他很明显的感觉到那双在自己身上作乱的双手,竟然如此的下作。这衣服的感觉也变了,难道是昏了很久   那李孟呢!宗风说过要把李孟制成什么偶,那他现在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唔啊!"傅言痛呼出声,李商用了点劲儿,这人真不乖,到这时候竟然还在神游,不过一会儿他就知道自己该是多么勇猛了。   "怎么发呆呢,看看这衣裳,喜不喜欢嗯"   那处已经松软了,李商拿出手来当着傅言的面享受的狠狠闻了下,在慢慢地,慢慢地,把他的双腿分开。然后一只胳膊伸过去把傅言揽坐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傅言羞愤欲死!这一层层的纱衣隐隐绰绰的,和花楼里那些娼女们有什么分别!盖了多层的衣裳也只是为了增添情趣罢了,下面可是一点衣物都没有穿。   "李商,你好大的狗胆子!"傅言竭力控制住怒气,他知道自己越是挣扎就会让这个变态更加的振奋,冷静!冷静!他强迫自己稍稍安静下来,虽然这是不可能,身上越发燥热起来,身子仿佛在受一场凌迟一般,一簇簇的热火升腾的转着,他需要一个可以发泄的工具,只不过此时他是被发泄的工具。   "如果没有胆子怎么能抱得美人归呢傅大人真是说笑了。"   李商难得的没恼,他把脸埋在傅言的脖颈里狠狠吸了一口,仿佛获得了莫大的满足一般长长的吐了口气,一只手剥开他前襟以便更好的抚摸。当然不会全脱光,那多没意思,深得闺中之趣的李商不急不躁的一点点的品尝着这上乘的美味佳肴,倒是和他急躁的性子有着天壤之别。   "真是不错,傅大人皮肤真是好,连那些被专门□□的小倌们都比不得呢。"   李商轻薄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傅言只觉脑袋里嗡嗡作响,他一定要杀了这个混蛋。   "李孟呢!你们,你们把他弄哪里去了"   "呵,这时候你还想着你那个表哥呢,不知你们的关系可真像面上那么简单不过也无妨,这阵子大概是被宗风大师玩死了吧,说起这个你还得谢我呢,要不是我要了你,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李商一想,这药效应该要完全发挥出来了,万一错过了好时机那真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说那庄稼汉干什么,一刻值千金啊,傅大人,我们还是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李商一边调小着说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一边往干脆用了劲儿把那衣裳撕开,完完整整的白皙胴体呈现在他面前,毫无反抗能力的,柔韧袖长的身体,被分开的双腿隐隐能看见那泛着红的处所,他真是等不及了。   傅言越发觉得热了起来,就算他的意志力再强大,在这时也不禁担心的很,一会儿是李孟那家伙不会有事吧,另一会儿又是再想着怎么逃脱,甚至还混乱的想怎么杀了这个李商,就算除掉他那个李家也不为过。这混合了好几种的药令他无法集中思考,身体倒越发敏感起来。   他觉得自己要死了,第一次,第一次这么祈求着另一个人能来救他,李孟,李孟,李孟,他无意识的喊出声,开始不正常的冒着冷汗,傅言觉得万分难受,有那么一刻甚至想着干脆杀了自己也比这样的折辱好。   李商急不可耐脱掉自己的衣裳,要不是必须要处理一些事情耽搁了一天他早就来了,这样浪费时间可不是他的行事方法。   肥硕的身体,积攒着的褶子一层层压在肚子上,先前有衣裳还看不出来,这一下子可就太明显不过了。   "傅大人,你可喜欢我……摸你"看那样子就知道药效出来了,傅言无意识的在床上磨蹭,尽管使劲克制可还是在发着抖,身体覆盖了一层薄红。李商抱着软成一摊烂泥的傅言翻了一个身,让他在上面,这还没开始玩呢,他挺担心自己这身体会把傅言压死。在某一方面来讲,他还是挺有自知之明。   李商用长布强迫傅言张开嘴横系了过去在后脑勺打了一个结,谁能想这小野猫身子虽软了可这牙齿却还是个利器,要么改天直接拔掉罢了,省得麻烦。   傅言任由他捏圆揉扁都动不了分毫,这个身体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更可悲的是,就算现在他想学那些妇人们咬舌自尽都干不了。   时间一点点流着,傅言身上完全变成了粉嫩的艳红色,那两点处更是被弄得鲜红。有的地方还湿漉漉的是这人恶心的唾液,傅言一声不吭,他不敢贸然的求救,这李商绝对不蠢,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他也摸不准。不过肯定的是,如果自己惊慌无助呼喊,那一定是给了这个变态更大的快感。   可是能怎么办,怎么办。嘴巴被分开的傅言连话都说不了了,透明的唾液顺着张开的嘴巴蜿蜒而下。   忽地,他就被李商抬了起来。 第35章 悍妻   悍妻   李商让傅言分开腿面对着坐在自己身上,正正好好的卡着,越看越觉得傅言那屈辱的表情漂亮,心下觉得十分的痛快。   他的手紧紧握着傅言柔韧的腰,甚至掐得有些青红,傅言那活儿被药刺激的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挺在李商的小腹上。而李商则被傅言坐在了臀下,正好是深沟处。刚刚特意关照摸了药的地方无意识的微微张合,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缝隙 ,从未被碰过的地方有些畏缩的轻轻蠕动,鲜红的简直想要喷出血来。   李商觉得很不过瘾,干脆伸了手去掰开那圆润挺巧的某处,那活儿一沾上便再也忘不了这种滋味,本来想慢慢品尝美味的心也克制不了,手指在周围轻轻重重的揉搓按压,甚至用指尖试探着,可就是不满足。他知道傅言这药效正盛,这么一个清高的人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求着自己该是多么美的一副场景,李商虽然想立马就进入那温润紧致的地方尝个痛快,可还是硬生生的憋了下来,长夜慢慢,这才刚刚开始,急不得。   "傅大人,可是等不及了"李商按压着在周围转了转,想了想却突然伸出了食指戳弄着那凹陷处,"前面也这么湿了呢,真是了不起。傅大人,想要吗"   李商言语刺激着他几欲崩溃的心,一面那手指也不安分起来,堪堪几次都划过去浸了一点又接着出来,里面温度真高,李商不无得意的想,这药可从来都没有让他失望过,只不过这次是格外满意罢了。   傅言的身体不受控的绷成一张弓,软绵绵的弓,无力的伏在李商怀里任他轻薄,他的意识已经快要溃散了,浑浑噩噩的神智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不可以,他告诉自己,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他混乱的闪过一系列乱七八糟摸不着边际的事情,却像一只小舟一样无力的漂泊在狂风大作就要风雨倾盆的大海上,他不想接受,却无力拒绝。   "啊……唔……"傅言狠狠吸了几口气,一瞬间的清明却接着掉入无尽的深渊,"以……嘿……后悔……啊……"   "呵呵,这药可从未失效过,怎么你这就成这样了呢傅大人真是让李某刮目相看,此后可再也不敢小看这身娇体软的文官了,就是不知道这一遭下来傅大人可还能做个好官不如就从了李某,在我后宅子里过活怎么样"李商埋头在傅言的胸口处啃噬着,越发觉得满意,含含糊糊说道,他觉着这可是个顶好的主意。   食指已经进去搅弄了一番,那里已经做好了随时接待他的准备,李商很满意,却芥蒂这傅言还不肯低头,他只得想出更好的法子来整治他。这真是快意的不得了,李商很满意于□□各种各色的美人,最爱的当然还是这清冷不屈却又瘫软无力任他玩弄的美人了,这样的凌虐快感是一般人所体会不到的。   李商干脆从床头柜子取了些珠子出来,这是他以前常玩的手法,都是一等一的珍珠,颗颗圆润饱满。"嘿嘿,傅大人还不求饶那接下来可不能停了哦。"他故意晃了晃盒子,里面伶仃作响,珠子们碰来碰去发出的响声像是催命符一般。   傅言混沌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眼角也被逼出了晶莹的泪,红了一片,着实是没有什么杀伤力。   "你这么看我,我会忍不住的。"李商啧啧道,"真美,如果知道傅大人扒了衣裳会是这副倾城模样,李某早就干了,怎么等到今天,真是浪费了不少好时日。"李商凑过去亲亲他的眼角,感受着傅言闭眼是长睫羽化过时的战栗,"你说,以后日日我就把你绑在床上,整天用下面喂饱你好不好说不准还真有什么双修之术呢,改日去相师那里求一本也好,免得这些精华都浪费了。"   傅言越是耻辱,李商就越兴奋,越想用言语刺激他,想看到他彻底崩溃时的光景。   当然他手下动作也不变就是了,李商见他不说话,干脆直接取了一个珠子,把傅言翻过去,让他背靠着自己前胸,胳膊着他两条绵软无力的腿用力分开,转了转姿势,像小儿把尿般让他的私密处完全的暴露出来,"睁开眼看看自己,傅大人,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美得人了,看看,下面还在自己收缩着呢,你猜它想不想吃点东西嗯"李商叼着傅言脖颈处的嫩肉磨蹭,看样子就像是要把他吃下去一样。   见傅言干脆闭上了眼,喉头不住的上下吞咽着。李商□□了几声,狠狠亲了傅言几口,只把白嫩处嘬出了一个个圆圆的红痕,接着就毫不犹豫的把珠子慢慢地推了进去(大雾),一颗接着一颗。   傅言猛地一颤后紧闭的眼皮抖动了下,一滴泪闪过接着滑到散乱的鬓发里面,他知道,自己今天是走不出去了。异物入侵的感觉让他想要杀了这个人渣再杀了自己,汗湿的身体发着抖却不自觉的迎合着动作,完了,这是此刻傅言唯一的念头。   李商手指不管不顾的顶弄着,那处已经足够的放松了,药效也十足的发了出来,现在还紧紧咬着他的手指不放呢。他干脆把傅言抛在床上,让他横躺着,接着高高驾起了他的双腿掰开,李商则自己跪在床榻之下,细细看着那处的反应,甚至直接用中指食指撑开了一个小洞仔细的观察着。   "真美。"他不知自己今天已经说了多少次,"你是我的了。"他知道傅言一惊绝望了,猎物既然已经放弃了挣扎,那接下来就是猎人的享用时间。   他一颗颗把珠子挤压出来,听见它们叮咚叮咚滚落在地上一阵战栗的兴奋,他双手紧紧抚着傅言大腿内侧摸下来到关节处,压着掰开反折到白皙的胸膛处,一时间后门大开。   李商趴到傅言身上,"傅大人,我这就来满足……"   "啪嚓!"李商吓得一软,谁他妈这么大胆子!   "李商!给老娘滚过来!快点!"一个介于男性低音却很清晰的女声掺和进来,李商瞬间就萎了,瞬间。   这是他一辈子的噩梦。   李商胡乱的扯了件衣裳裹在身上,歪歪扭扭的也管不了了。用被子把傅言一盖,留恋不舍的掐了躺在床上的人几把,手中的触感让他不忍心离开。"我待会儿再来……"   他还没说完,那个女声突然就近了,还夹杂着他的十八代祖宗,"李商赶紧死出来,快点!你还想不想活了!"   "来来来,这就来,这就来,你小声点。"李孟像见了猫的耗子一般手忙脚乱的往外跑,这娘们他可真惹不起。   傅言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一个脱力就昏了过去。   外门已经被踹烂了,李商心虚的擦擦额头上的汗,甚至有些恭敬的站在那肥婆旁边。这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他摆脱不了的魔障。   李孟看见他出来,连招呼都没打就皱着眉头赶忙走了进去,他的小言可千万千万别出什么事儿才好。   再说这,李商在打着哆嗦,"你,你怎么来了啊,没去逛街"   "老娘不来等着你找一些兔儿爷以前起码找的还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现在倒是连官人都赶强迫了,你胆子不小啊!"肥壮的女人一拍桌子,李商腿一软就要下跪,这可真真是个母夜叉。   只怪他当时瞎了眼,要说李家可是京城的第一大家,谁人敢不给几分面子也正是因为如此,李家把婚姻大事看的格外的重,这怒火冲天的女人,也就是李商的妻子,厉清河,就是先皇亲自点的鸳鸯谱,虽说是一个很不受宠的宫女生的孩子,品阶最低的公主,可当时他还想着这毕竟是皇家人士,起码得是美的。然而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副肥硕的样子,想着冷落吧,可怕的是这公主刁蛮任性不择手段也是出了名的狠,曾经有一次他出去寻欢,回来这命根子差点都被这泼妇给剪掉。那真是一辈子的阴影。   可她毕竟是公主,是下嫁到李府来的,谁都得好吃好喝的供着。后来他才渐渐明白,这先皇就是为了安插一个人让他们李府不得安生,以免篡权。   "这,不是……不是……"李商擦了擦汗,想着赶紧编点什么理由糊弄过去,当时厉清河就给他定下了一大串规矩,说是家规,一旦违反了,可就得按照她的处罚规则来,本来他是不甚在意的,直到冒犯了之后半夜被一群黑衣人光溜溜的扔到蛇窝里,他才知道害怕 ,出来后痛哭流涕保证一定不会再犯才作罢。虽然事后知道那是拔了牙无毒的蛇,可一想起那一团团纠缠在一起冷冰冰的无骨东西就觉得恶心反胃,倏忽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李建安也曾想出面说这个儿媳来着,可在先皇那碰了几个软钉子也就放弃了,只能回来嘱咐儿子别再犯什么错误对于这个儿媳,他是真没辙了。毕竟也不是什么轻易能受欺负的人。   "不是什么啊我刚刚可在窗外听了那么久。"堂堂一国公主翘着二郎腿,伸手拿了一盏茶 ,"说!"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李商才把目光投到了男人身上。   "呵,还有,下次"   "不,不是。"他好像看到了那群熟悉的黑衣人。   这黑衣人都是公主在出嫁时皇上特地命他们在暗处保护公主的。   厉清河刚想开口,就看见李孟匆匆抱着傅言出来了,脸色阴沉的可怕,他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李商,接着就给厉清河弯了弯腰,"多谢公主相助,臣先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聚餐,更新过晚,都是误会……T^T 第36章 万恶之源   李孟一开始的确是被宗风给带走了,可惜他没预料到的是,如果他们真没留一手的话怎么敢只身前来。   傅言早在走时就已经吩咐了小厮赶紧进宫去报告皇上还有长安宗师,并拿上了长安给他们的信符,希望关键时候这东西真能帮上他们一把,虽然后来看确实没什么成效。   索幸长安很快的就找到了他们并且把李孟救了出来,只不过谁人都不知道的是李商竟然把傅言给转移了地方。等李孟昏昏沉沉的醒来,火急火燎的找着傅言,他知道那个李商是绝对没安好心的,不敢想那个万一。   然而,李孟尽管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还是没想到找到人时竟然是这幅样子,他几乎控制不住的就想把那个李商给杀了,就像杀一头猪,宰一头畜生一样。他根本控制不住内心的厉气,这是近看是才听见傅言微弱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李孟",他差点眼泪掉下来。   此时李孟抱着傅言坐在马车路晃荡,眼里杀机毕现,那个李商,不,是李府,绝对不能饶了。现在长安相师大概还在和宗风斗着,他也管不了什么了,刚刚他给傅言检查身体的时候上面那些大大小小的紫红印子刺伤了他的眼睛,更别说还有那处……虽然没有受伤的痕迹,可一看就很明显的被开拓过,尤其是地上来散着些珠子,是用来干什么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李孟闭了闭眼,强忍住心中翻腾的情绪。怀中人身体不正常的绵软,虽然昏了过去可还是在微微扭动着,一层的薄红消不下去,很明显就能看出是被下了药。李孟把人紧紧护在怀里,轻轻吻着他的额头,谁也不能把这人从他身边带走,谁也不能。   从小失去双亲的李孟对于傅言有着超乎寻常的占有欲,而现在,他已经十分明了了自己的心情。   "唔,不。"傅言拒绝着,不知做了什么样的噩梦。   "别怕,是我,是我,小言,是我,我是李孟,我在你身边呢。"   "李孟……"傅言呢喃,嘴角飘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又渐渐睡了过去。   到了小筑那李孟冷脸就抱着傅言去了温泉那里,一路上跟他打招呼的下人们也都缩了回去,他们还从未见过这样怒气沸腾的李大哥,这和他们心中那一贯憨厚老实的人根本对不上号。   李孟没功夫管这些,急呼着大夫来诊脉,确定确实是种了药不会危及生命才稍稍放下心来,派了百灵去抓药就遣散了围在周围或好奇或担忧的仆人们。   李孟把傅言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洗了个遍,抱着他一直在悄声安慰着,生怕这人有什么事儿。还好没什么大伤,过几天这些东西就会消下去,傅言完全无力的依偎在他的怀里,怎么看怎么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小言,对不起。"李孟轻轻说着,在他唇上极其郑重的印了一吻。   这边虽然暂时安顿下来可长安那边好戏却正在上演,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甚至把正在闭关的老祖宗都请了出来才堪堪擒住宗风,这个背叛了门派的叛徒。   "宗风,你别执迷不悟了。"长安冷冷的说道,想想要找出躲在暗处宗风的具体位置。   "呵……我执迷不悟师弟可是说的什么混账话!要不是你和玄机不仁在先,我又如何能做了这样的怪物。"宗风的声音在四处转着,虚晃在耳边须臾又走了另一边。   "果真是你!是你破坏了玄机师兄的法阵,让他脱离了轨迹的!"   "当然!"宗风洋洋得意的说,"不然这偌大的王朝中还有谁是玄机的对手哼,要怪只能怪师父太偏心,明明我比他更强!"   "孽障!你说些什么!"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真人忍不住开口,对于这个叛门出逃的人也是失望到了极点,这下子更是觉得丢脸,怎么说也是曾经最为得意的弟子,谁能想到竟然如此的狭隘。   "师父……这都是你的错啊,可如今你看看,那个玄机也不在了吧,他终究是比不过我的。"   "玄机师兄怎么了!你把他怎么样了!"   "我把他怎么样了呵呵,看在曾经是同门的份上,我可是大发慈悲的饶过了他呢,可惜了阵法竟然没要他的命!"   长安心头一跳,这么说玄机师兄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你把玄机弄到哪里去了看在你曾经是我徒儿的份上,可以饶你一命,只要你说出玄机在哪。"真人缓声道,对于宗风他已经无话可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师父啊,你真是老糊涂了吧,现在我还要你饶我一命真是有趣……不过玄机么,我倒是可以跟你们说说,他可是和那个人交换了空间呢,不用再想了,换不回来的。"环绕着宗风狂浪的笑声,明明沙哑的声音却突兀的尖锐。   "怎么回事!你到底把师兄怎么样了!"   "师兄长安,难道我不是你的师兄吗师父,我也是你的徒弟啊,还是大弟子,你们怎么都在寻着玄机"   宗风声音兀地阴冷下来,貌美的皮囊也露出狰狞凸显的血管,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放肆,你早已不是亡城的弟子,莫要在把你做的那些龌蹉事归到我们身上,给亡城摸脏。"   "呵呵。"宗风笑笑,嘴里咕噜里的发出声响,真人护着长安往后退了步,但并没有阻止他说的这些话,在他眼中,这宗风是早早就死了的人了,至于曾经那个自己引以为傲的大弟子,也永远的活在曾经。   往事不可追。   "我不稀罕,不稀罕你们这些弱者的承认,师父,都怪你处事不公,偏袒他们,才导致我走上邪路无法回头。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就算我要下地狱,也要拉着你们,呵呵,如今算是解决了一个玄机接下来你说该轮到谁了"   在场的亡城门人大惊,原来这宗风是想把整个门派都牵扯进来,不死不休。其中熟悉那段往事的人摇着头叹息,另一部分则心中大惊,又为自己的无辜感到愤怒,这个魔头绝对是留不得。   "宗风,回头是岸。"真人长叹一声,怪是怪当时的自己吧。   "你们都认为是我错,师父,你一直都这样,我好恨啊,我好恨!"宗风咒骂着,忽地旋起了大风,刮着地上的尘土遮了人眼,众人大惊,这宗风竟然敢限先行出手,难不成是要鱼死网破还是当真功力上了一层。   宗风是个百年难遇的天才,无可非议,只是气量太过狭小,且睚眦必报,难成大事,真人在心中想了想,拿着拂尘一扫,轻轻捏了几个口诀,"破!"比当时手忙脚乱的长安不知潇洒了多少倍。   什么都静止了下来,风也不再动。   "他在那里,去抓住他吧。"真人缓缓说了声便不再开口,没有什么比同门相残更令人心痛的了,尤其这都是自己的徒弟,或者是曾经的徒弟。   真人对于宗风走上这条歪路子,心中不是不愧疚的,这总归是有他的原因。   那边众人已经摆了珍把宗风牢牢的困住,一边用玄铁绳索把人困了,结结实实的绑住。   竟然出乎意料的顺利。   "真人,你到真是铁石心肠。"他终于不称师父了。艳丽的眉眼中全是狠厉不甘,还有着决然的痛苦。 第37章 此间的少年   宗风很小的时候就被真人收在身边做了入室大弟子。   那时的真人还不叫真人,号虚空。他曾在无数个场合夸赞自己的这个徒弟,人虽小,可实力潜力却在一众弟子之上,他常说人的年龄和能力并没有关系,久而久之的恭维浸润下让宗风变得骄傲。   年龄和能力确实并不成完全的正比状态,可无法反驳的事,一个人所处的环境对个人的成长几乎是决定性的,不论你是怎样的英才。宗风也因此树了不少敌,很多当面夸奖着的师兄弟转身过去就是一脸的厌恶不耐和鄙夷。无可否认,人们对于身边和自己不同的人总是抱有着高度的敌意,毕竟谁都不想用对方的高大来衬托自己的渺小,可以分享苦难,可这无尚的荣耀,最好还是得自己憋着。   年仅十五岁的宗风显然做不到这一点,再加上虚空对他有些过度的宠溺,那更是无法无天了起来,不过他是不在意的,至少当时是。   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十四岁的时候竟然来了一个玄机,那是他尊贵的转折点。   玄机和长安本没有名字,不过是流浪街头的小乞丐罢了,两人自相遇后边一直互相扶持着到了今天,他们就是彼此唯一的亲人。直到偶然间遇见了下山办事的掌门才被收了回去,有了一个固定的住所。   宗风是不屑去看这两个小乞丐的,反正也成不了什么大事,起码当时他是这样想的,尾巴都要翘上了天。近来他有些懈怠,约摸着是春天来了,容易犯困,虚空训了他几次,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更加不好的是,他感觉自己停滞了。   那种明明可以看得到却总也达不到新一层境界的苦恼时时刻刻伴随着他,越急就越远,嘴角上都燎了一个泡出来。可他不能说,他的骄傲不允许,更何况周围那么多人还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这也没甚大事儿,然坏就坏在那个玄机天赋竟然这么强!宗风越来越多的听到玄机这个名字,无论是在自己师父嘴里面还是其他的师兄弟口中,他甚至觉得他们是故意说给他听的,谁人都知道刚刚他还在新一轮的测试上没有突破,这正好烦着呢。   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他总是渡不过这个坎,很多时候气血翻涌噗嗤就能吐出一口血,鲜艳的染了前面一尘不染的垫子。掌门却在此时发令让那两个孩子和他一同跟着虚空学习秘术。这样一来就算他本能不喜欢那两个人也不得不去面对,这真是莫大的折磨,无论是谁。   转眼就是宗风的生日,他出生在大雪纷飞的塞外,父亲是镇守边疆的大将,母亲则是柔顺的江南女子,他从没有这样想过自己的爹娘,恨不得现在就下山去找他们。可转眼他又想起曾经他们不顾自己的意愿把自己扔到这个鬼地方,心中那点思念有硬生生被自己压了下去。   过了这天,他就十五岁了,少年初长成。他看着那两个小乞丐眼里不自觉流露出的羡慕,心中有些得意也有些讨厌,自己这样尊贵的身份竟然要跟这样低下的贱民混在一起,真是不成体统。   心中却有另一个声音想着,你不是号称天赋卓绝嘛,你还想抢我的位子妄想。   他远方的爹娘派了人大包小包的送了礼品过来,什么毡毛大衣,时兴的小玩意儿还有些名贵的玉器之类的都有,还带了一部分给他师父,掌门。   前夜,虚空把他叫到房间里,对他说:"你看你那两位师弟也从未过个生日,不如明日你们仨一起过了,就当是庆祝他们来我们亡城。"虚空想的很好,他缓缓吩咐道,语气像是在通知他今晚吃什么饭一样。   "不要,我不要跟他们一起过。"少年挺了胸膛这样回答,没有一丝一毫转圜的余地,他巴不得离他们远些才好呢。   "胡话,就这么定了。"虚空也是少年得意的一路走来,命令人也是习惯了的。   "……"   宗风发誓,这绝对是他过得最差劲的一个生日。那两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土猴子上蹦下窜,把原本属于他一个人的宴会弄得乱七八糟就算了,还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们都在围着这两个一路乞讨过来见过各地风俗的小师弟问东问西,偶尔还夹杂着贬低宗风的话。玄机和长安刚来不懂这些个,又没有见过宗风自然不知道说的是他,只当是玩笑话哈哈一笑就过去了。   然其他人并不这样想,如今出了个能与唯我独尊的宗风分庭抗礼的人物,那自然是都不愿去往他那里凑了,更别说如今他还进入了停滞阶段。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晚回到房间宗风便把那些师兄弟送的小玩意儿都砸了扔了,一只手握着桌角骨节有些发白。   真正让他们反目是在来年的夏季,三人已经共处过一些日子,虽然玄机和长安比他小了一些,可到底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子弟,对于他有意无意表现出来的恶意还是看的十分明显的。   玄机和长安无意与他为敌,这却更让宗风觉恼羞成怒,师父也不在偏爱自己了。宗风没有再精进一层,他就这么停在了那里,反倒是玄机和长安心无旁骛的日夜勤于练习倒是渐渐的追了上来,偶尔师父虚空看见还会摸着胡子赞赏的说一句"不错"。宗风觉得师父对自己越发的冷淡起来。   他觉得这样下去可不行,便寻了一个空闲时间,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去了禁地,那是一整个门派不可说的秘密,对于他们这些小辈们来说倒陌生的很,只不过听说那里有什么藏书阁,师父再三严令过的不能去的地方。那里面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旁门左道。   大中午他偷偷从旁边摸了进去,可谁知正好被在旁边练习的长安看尽了眼底,他偷偷的跟着宗风,在看他顺利闪进藏书阁时一阵压抑,莫非是偷了钥匙   长安等了会,果然看见宗风怀里揣着东西鬼鬼祟祟的跑了出来,心下明了。亏他还觉得这么漂亮的不似人间之物的师兄是万万不能做些个下作事,没成想竟然这样干了。十岁的长安有些不知所措,直觉就跑着去找了玄机商量,这一定要告诉师父,他早早就打好了注意。   一进门时就被嘱咐了,如果藏书阁那里的些邪书看不好被练成了的话,会死人的。长安吓得哆嗦,他在位漂泊这些年,见过了各种人世的阴暗面,当然包括这种不正常的死亡。   后来便是玄机拉着他去找了正在打坐的师父,虚空听见差点吓得走火入魔,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一贯优秀的弟子竟会做这样自毁前程的事。   而后的事情便顺理成章,宗风直接被赶出了亡城,只不过他一直以为告密都是玄机罢了。   心高气傲的宗风怎么可能这样简单的就回家,反正已经说是走火入魔了,那也就没什么顾忌。宗风干脆破罐子破摔起来,他的身边忽然间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支撑。   后来的事罄竹难书,不提也罢。他发誓不会轻饶过害他变成这样的玄机。   作者有话要说:   被锁章节已在微博:余木zizizi 欢迎收看╭(╯ε╰)╮ 第38章 伊始   傅言吃完药昏睡了几日,在梦里也不安生,扭动着挣扎,不知在迷惑中经历了些什么,冷汗倒是一层层的出,看的李孟揪心不已。   那李家,李商绝对留不得。李孟也不知怎么了,近来身上的厉气格外的大,那些下人们也不敢轻易往他身边凑合。   傅言睡了整整三天,终于醒了过来。   "唔……"脑袋昏昏沉沉的,一点都没有睡饱之后的满足感,取而代之的反而是欲裂的胀痛,他想坐起身来,却不期然有只带着茧子的手过来扶住了他,傅言一颤,那些记忆混乱的跑进来。他猛的伸手拍掉,身体控制不住的抖。"谁!"   "莫慌,是我,小言,是我。"   李孟眼里一暗,轻声安慰着。   "李孟,你,你怎么……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傅言说的极为缓慢,很不堪于自己的那副样子落在李孟眼中,又觉得幸运,幸亏是他,傅言面孔苍白,眼神楞楞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怕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些,那李商更是提都提不了。   "小言……"李孟伸出手想要拍拍他,却又缩了回来,他很害怕傅言会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好的事情来,却又不知该怎么说,"你受苦了。"他是万分自责内疚的。   良久的沉默之后傅言才开口,"现在什么时间了。"   "二十号了。饿吗,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嗯,你先出去吧。"傅言淡淡的说。   "好。"   竟然就这么过去了,李孟简直不敢相信,他偷偷瞧了瞧已然恢复到正常脸色的傅言正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面前的稀饭,仍旧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李孟夹了块小咸菜放到傅言碗里,"小言,要不我们出去逛逛吧,看这里也没我们什么事了。"   "嗯再说吧。"   "奥,也行。"李孟挠挠手,把后面的话又吞了回去,却真真儿急在心里。   饭吃完,傅言也没有碰李孟夹的那块咸菜,连着那半碗粥也不喝了,就那么直愣愣的放在那。   他只觉恶心,反胃的感觉太明显。明明不是冲着李孟来的,却挡不住这种感觉。   两人在有些尴尬的氛围中吃完了饭,还没等做些什么的时候,公主便例行公事一般上门探访了。   "言哥哥醒了吗"   "在书房呢。"李孟回答,心里实在是不愿意她过去的,可又没什么理由阻止,一双手紧紧握起来,第一次这么清楚的无力,他不知道傅言这是怎么了,竟会如此与他生分了起来。   "那行,我去找言哥哥了,李大哥你开心点啊,别耷拉个脸,丑死了。"   厉云小公主得了好消息绽开了笑,蹦跳着就往后面走,顺带着折了几株花。皇兄说傅大哥立了功,这么算下来再待上阵子做点旁的什么就算是做个驸马也顺理成章。这样想着,连带着对李孟也话多了起来,毕竟以后可是有机会能成为表亲呢,可疏忽不得。小公主心里还指望着这李孟能在傅言面前多提提她。   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傅言的小公主没有看到在她身后愁眉不展的李孟。   "言哥哥,是我,我来看你了。"早早黄鹂就通报了,傅言实在没有理由拒绝。她过来的时候侍女赶紧打开了门。   "嗯,公主到此,可是皇上又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没,没啊,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今日……"公主看着他还有些苍白的脸,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傅言有些冷漠,虽说以前也不常和她说话,可周围的气息还没这样寒冽的。   "嗯,臣身体还未好,让公主担心了。"傅言一心计划着铲除那个李家他知道这李家皇上那边也绝对是容不下的了,还以为她会带来些什么消息,如果没有那真是没有见面的必要性。   傅言万分平静的想,他仔细的思索了前因后果,发现这皇上和公主都是一家子,没什么好心,那李家更别说,目前自己能用的可亲近的恐怕也只有李孟了,不过经历过李商那档子恶心的事,他隐隐对李孟有一种排斥感,那是他不愿意往深处想的,更为卑劣的现实。   他受不了再一次的冲击,只能暂时亲近公主。   "没事,你身体没事就好,嘿嘿。"   公主难得的脸红了下,耳朵尖都泛着粉色。厉云随意做了个板凳上看着傅言在案桌前划拉着什么,今日傅言穿了身绸缎暗青衣,身子好像是瘦了些,不过这反而更加出尘,仿佛是那谪仙一般,光从后面宽大的窗边蹭进来,为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金边,要是,要是眉头没那么皱就好了。   公主这样想着,一边神使鬼差的小步迈了过去,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他的眉头上,"言哥哥,什么事让你这么烦忧说出来我能帮忙的一定在所不辞。"端的是带了江湖气息的侠女模样。   在门口踌躇着的李孟深深看了一眼之后转身默默走掉了。   "无妨,许是太阳太耀眼了。"   傅言轻轻拨开她的手,微微勾了勾唇角。然他是背着光的,小公主懵懵懂懂的迷失在这个勉强可以称的上是笑的表情里难以自拔,连思考的能力都失去了,只顾着急急忙忙的说:"那我去关上门。"一张脸涨的通红,小女儿态毕现。   傅言不得不听公主说了很久,暗暗琢磨了确实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才找了个理由放人走了,他知道皇上定是很快就会找上门来要自己帮着他除掉李家。   虽然很不爽。傅言恼怒的拍了一下桌子,眼里晦暗不明,果然在哪里所有的环境都是一样的,肮脏,且永无天日。   但是接着就来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对于傅言来说。他晚上睡不着觉,大概是阴影太大了又或者是当时李孟来救的他,无论如何,现下只有靠着李孟才能让他放松一点,这是无可质疑的。   傅言在心里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李孟在旁边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良久才说了句,"天已经晚了,小言睡吧。"   说罢就要抬腿出去。   "慢着!"   "嗯"李孟扭头来看他,温吞无害的黝黑眸子眨了眨。   "过来,坐。"   此时傅言已经换了一身绵软的中衣,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可他就是不愿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屋里,这里也没有专业的心理医生,只能自己摸索着自救了。   李孟点点头,想不明白小言是要干什么,不过心下还是欢喜的,今下午看着公主碰触小言的时候他简直要嫉妒死。这点李孟一点也不否认,可他更清楚自己确实不该打扰。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难道是那药效还没完全的消干净李孟坐了床上,自然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觉得体温正常才放了下去,却更加担忧的看着他。   "嗯,这屋里可能有耗子。"   "什么"   "有耗子。"傅言全程面无表情,说的无比正经。   "那我去叫人来……"   李孟嚯的现站起来就想往外走,后衣角却被傅言紧紧拉住。   "不用了,今儿太晚,明天再说吧。"   "嗯……那你这是……"害怕了李孟没敢说出来,自己也觉得这猜测实在好笑。   傅言脸色几经变化,终于开了口,"你打地铺,在这睡。"   还真是害怕了!李孟一脸震惊,"小言你怕老鼠啊。"   "……"   傅言不理他,上床扯被闭眼一气呵成,只是眼皮还在不时抖动。   "没事儿没事儿,我在呢。"   良久之后,李孟轻轻说道。他是再也不会轻易离开傅言身边的了。 第39章 筹谋   这几日外面已经闹得天翻地覆了,那宗风被长安和他那以前的师父联手除掉,最终好像是得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各种小道消息源源不断的传出来又很快的被下一波取代,甚至市井中都有人开始专门撰写这些摆不上台面的东西了。   人们总对帝王将相的私下生活抱有着高度的热情和兴趣,并且一代代乐此不疲,使之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话说回来,也实在没什么意思。   不过宗风既然被除了,那他身后的支持者李家自然就惶惶不可终日起来,无论有多大功劳,只要涉及了皇权稳固的问题,都得被消灭。   傅言在书房里呆的时间越来越长,终日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府里越发压抑起来,就连李孟也在被明显拒绝了几次后很失落的蜷在一个角落看着公主每日高高兴兴的进来又高高兴兴的出去,吃着他特地给小言做的饭,坐着他以前的位子,怎么看怎么不是滋味。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离自己远去,而那些珍贵的,不能割舍的。   李孟闷闷不乐的在后院子里除草,看着蒸腾的温泉发呆。   "喂,你在干什么,蠢死了。"   "小 ,小言,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李孟匆匆站直身体,赶紧拍了拍身上沾着的尘土,裂开嘴笑了笑。   "我刚到就看见你对着那水发呆,你可别一时想不开一头扎进去脏了温泉,我们还指望着它呢。"傅言絮叨了一番,"咳,准备一下,我们进宫面圣了。"   傅言轻声说道,其实他大可以自己一个人去,可是他也嫌弃自己,竟然越发的想要这个土包子跟着了。这种时时刻刻背后有后盾的感觉好得不得了。公主他实在是厌倦,但又不能不应付,在他心里,公主和皇上是一样对他有威胁的人无疑,这是商人的本能。   可刚刚看见那土包子眉头紧皱,一脸冷漠的时候他竟然感觉十分的烦躁不耐。就只想说说话缓解一下这场面……不过,咳 ,幸好他有眼色,没让自己的尬聊冷场。   "好,我去换一下,你不要乱跑。"   "!"我又不是小孩子!   傅言扭过身去懒得理他,他决定得好好给土包子上上课,这家伙连他们的身份都弄颠倒了,真是蠢得不可救药。   他们一进门就看见了正襟危坐的皇上,不苟言笑的坐在那里都快成了一座雕像。   他们刚要拜,就看见皇上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平身。"   "今日朕找你来是有要事相商,傅爱卿。"   傅言倒也没有丝毫认错的意思,直接虚虚说道:"如果没有李大人,那皇上此时怕是见不着微臣了。"   他的意思也是在明显不过。   "哼,倒是牙尖嘴利。"   "承蒙皇上夸奖。"   李孟赶紧在旁边拉了拉他的衣角。   "罢了,要你们来应该知道是什么事吧。"   "微臣不知,还请皇上直言。"   傅言早就知道了,那日明明自己和李孟出门之后立马就要了小厮去禀报皇上和相师,他们竟然来这么晚,那只有一种可能,身为棋子的自己被他们放弃了,就算不是放弃那也是没什么营救的心情,退一万步说,要不是李孟那个土包子,要不是他,自己恐怕真就被……傅言想到这就浑身发冷,脸色也渐渐不好起来。这皇上这么做,无非是要自己坚定和他一个阵营罢了,真是无耻。   果真是最是无情帝王家。   "呵,那朕就明说了,如今宗风已经除掉,剩下的就是李府了,李建安妄图谋害帝后,动我根基,而他那不肖子李商更是敢对朝廷重臣做出那样苟且之事,万万留不得。"   看起来真是深明大义,傅言低着头冷冷笑了笑。   还没等他说话表态,旁边的李孟已经弯了腰,:"谨遵皇上旨令,皇上英明。"   "……"   皇上挑了挑眉,这可真有意思。   "如何啊,傅爱卿。"   "臣谨附议。"   "很好。"   这算是达成了共识,皇上这才把当下的形势告诉他们。   李家既是开朝元老,又世代世袭爵位,那朝中必是积攒了很多的党羽,如今怕是盘根错节不易探究明白。这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组织可是谨慎的很,一个不幸那是翻了一船的人。而那李家可是个中好手,对于权势把握的精准,他们早早就不在满足于受制于人了,而当时恰好先皇突然毙命,年幼的太子无法承担起这么大的责任,他们趁着换代不稳固的时候更是拉拢了一批人。   而如今,就是他们想分都分不开了,只能一条路走下去。   不过傅言也明白,这里面皇上多多少少存了私心,恐怕还与那暂时不见了的帝后有关系。不过这也不关他们的事,倒也无所谓。   不过那李商……傅言阴狠的想了想,千刀万剐都不足惜。   "那皇上可有什么计划"李孟对这事格外的上心。   皇上踱步来回走了下,他现在确定这两人会安安分分供自己驱使了那便也没有什么好保留的。不过……这异星就是不一般,竟然敢那样跟自己说话。   这里的异星就是指得傅言,玄机还在时就算出来的。   "宗风只与你们见过面,自然会留下很多把柄,况且还有长安相师和真人的严刑审讯。"   "哦"   "只是这李府树大根深,怕是一时间不好铲除。"皇上又说了句。   傅言咧咧嘴,这不是废话嘛。   "傅爱卿可有什么好法子"   凭心来讲,皇上还是很待见这个虽然出口不逊却有敏锐的傅言的,要是他肯长长久久的留在南朝,那么封他大官把他培养成自己的势力也不是不可以。   "李府可是嫡长子继承爵位以及全部的府邑"   "这是自然。"   这恐怕就是李家能够一直屹立不倒的缘故了吧,这一家只需要培养出一个优良的接班人就可以把上辈积攒的人脉资源都顺畅的传承下去,其他庶出子弟就算纨绔到极点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这样的话……"皇上可分封爵位。"   "怎么说?"   "非嫡长子一人享有继承权,只要是李府子弟都有权利去得到一部分的利益。"   "权利和利益"皇上不太明白这两个词所代表的意义,只是稀奇的念出来。   唉,一不小心就想到那人人生而平等的西方改革时代了。   "通俗点说,就是把唯一的继承权分出来,让他们每个人,无论是嫡子还是庶子都有继承权,这样李府必然会大化小。"   那到时候再找几个借口很容易就把他们拥有的权力给收回来了。皇上到底是聪明人,一点就通,这样就可以大大削弱分邦他们的实权,加强皇权和中央的权力。   不错,不错。皇上微微露出一个笑,不过这突然革新必然会动摇一部分老古董的顽固思想,那么……嗯,对了,长安相师。   皇上迅速的对此做出了一系列反应,发觉这傅言的想法比自己原先想要残暴镇压的法子更好之后就果断抛弃了自己还没来得及说出的应对措施,知人善用,广泛听取谏言也是一个好皇上必不可少的素养。   "到时候李府内部一定会分乱,人心动荡,到时候在找机会就方便的多。"   "不错,不错。"   不过那李商可有公主,虽说已经貌合神离,可到底公主应该不会轻易的让别人欺了她的夫君,这相当于在间接的打她的脸不是,这得好好想想。   "皇上,可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但说无妨。"   "据臣所知,那李商的正室是清河公主"   "正是。"皇上想了一会儿才想起那个肥胖的妇人,曾经逼着自己叫她皇姐,真是不忍直视。   "那若是皇上有心削弱李府力量,这公主会不会……"   "这不会。"皇上回答的异常肯定。   "那便最好。"   傅言见好就收,不再多言。既然那清河公主不出手干预,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于自己也方便很多。   李孟在旁边轻轻移了目光看着他,暖烘烘的一片。 第40章 动荡   傅言也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如此雷厉风行的推行改革,且本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   朝廷上下人心不稳,大家道路以目却不敢再私下联系。   他们近来整日的待在小筑不出门,就是想得到消息也是命了小厮去获取,外面风云变幻,这淌浑水还真是掺乎不得,反正本来也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傅言想的很好,只要这双方的矛头不在自己这里,那一切也都无所谓,反正……有皇上在那,毕竟利益相关,李家也落不着好。   这日傅言取了上好的皇上赏赐的普洱泡了坐在阴凉处和李孟对坐着有一茬没一茬的说话。快入秋了,这天倒是一点都没有凉快的意思,也真是让人苦恼,晚上就算是放了水在屋里也没什么用,或许只有到这时候傅言才会怀念起曾经吹着空调睡觉的日子,不过幸好是挨着海边,那总归是比内陆要凉快一些。这样一想,心下有了比较也稍稍好受了些。   李孟手脚勤快的给傅言递着各色小食,时不时倒杯子茶水给他送到嘴边润润嗓子也十分的不错。   他们倒是清闲了,李家可真是混乱不堪,大厦将倾。   "大哥,这家产你看可怎么分"李商理直气壮的对着皱眉不知在想什么的李直说道,这可是皇上的意思。厉清河那婆娘亏得好心给自己透露了一下,不然万一这爵位确定以后再要可就难了。   李商本就对这分配不满意,凭什么仅比自己大了两岁就要全部继承那偌大的财富,而自己却一无所有李商根本不管这背后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他只管着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害就好,这样一来,又有大把大把的银两供自己挥霍了,真不错。   "行了,别吵,等爹回来再说。"   "嗳,这可不行,这怎么行呢,爹那老顽固肯定不肯,他肯定偏着你,大哥,这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装呢。再说这是皇上的意思,和我可没关系。"   李商扣着指甲,轻轻吹了口,眉梢吊起,嘴里咬着一个小竹签,要说以前他还顾及着大哥想以后还得靠他帮衬过活,那么现在则就完全没了那一点点恭敬的意思。   "放肆,李商,现在朝廷还在乱着,你可别在出什么幺蛾子,什么事儿等事情过去再说。"   "等等等,能有什么事情啊。"李商是认定了这李直就故意左右而言他,不愿意分给他家产。   "你!"   李直一拍桌子,直觉将来李家一定会毁在这个蠢蛋弟弟手上,急火攻心。   "你问我什么事儿!李商!你忘了那宗风了吗别忘了他极有可能已经把我们说出去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又没证据,再说慧妃不是还安安稳稳的在后宫嘛,这没事儿。我就说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儿就是怎么合理的分家产,爹可就我们两个儿子,万一再分完了那什么二叔三叔大伯他们也来要一杯羹可怎么办,你想想,多不划算。这本来就是我们的。"   李商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你,混账东西,这样愚蠢,你以为皇上能打什么好主意。"李直刻意压低了声音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眼里几欲喷出火来,这个蠢货要把自己害死吗!   "大哥,我们这个年纪也该分家了。"   李商被接二连三的训斥心里早就存了不满,也没有客气直接就说了出来。   李直刚要在说些什么,外面就有仆人禀报,有大人求见。   "嗯,知道了,上好茶。"   李直答应一声,起身要走。   "大哥,你看这……"   "滚一边去,别捣乱!如果李家倒了,到时候别说你那些想要的家产,恐怕你这条命都保不住。"   李直眼里阴惨惨一片,万一这个家伙如此不上道害了李家,那么也就留不得了,只能弃兵保帅。   "王大人,别来无恙。"   "李大公子,真是好久不见了。"   "坐啊。"   "不了不了,李公子,我就是来说几句,不知李大人可在"王大人神色略有些焦急。   "家父去办点事儿,王大人有什么事可与我说。"   "那,我改日再来拜访,在下告辞。"   王大人急匆匆的就想往外走,火急火燎的样子像有什么在后面追他一样,可以往每次大不相同。   "王大人,近来买了一些好的字画,大概其中有王大人看好的,不知能否赏个面子去看一下"   "不了不了,我还急着去别处,就不叨扰了。告辞。"   李直在背后咬牙切齿的看着急不可耐走出的王大人,这家伙以前每次来的时候都会顺走一两副字画,今儿竟然变了性子,真是稀奇。看来皇上那边还真掌握了点什么,不然这群老东西们怎么可能如此着急的与他们撇清关系。   只希望不要把帝后的那档子事扯进来就好。如果宗风真把李家交代了,那真是……无可挽回了。   这李家闹得不安生,宫里慧妃那里也是度日如年。   "那日你私自出宫是干什么去了"内务府的人丝毫不客气,声音冷硬,像是得了谁得号令一般。   "放肆,你们敢这样对后宫贵妃无礼小心我禀告皇上治你们大罪!"慧妃又是怕又是气,颤着手哆哆嗦嗦的说,柳眉竖起,眼角高挑。   "呵,皇上,慧贵妃,这可就是皇上的吩咐,再说,贵妃能有帝后尊贵"   "你,你们……"慧妃咬碎了一口银牙,气得直哆嗦。   "还请慧妃多多配合,否则皇上那边我们也不好交代。"那人一个眼色,周围的审讯者上去把慧妃绑在旁边的椅子上,他们都是忠诚的皇家卫士,是皇上精心培养的势力,自然是一切以皇家利益为重的。   朝堂之上也是风雨飘摇,各家各户都是竭力撇清与李府的关系,他们这算是看得清清楚楚,皇上怕是要和李家进行清算了,先前还一股脑扑上去的大臣们此时巴不得从未与李家有过联系。   也是人之常情。   等李健安好不容易从外地赶回来的时候,京城的局势已经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了,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让他出城办事本来就是皇上计谋的一个环节,怪不得当时他的右眼皮一直跳来跳去,想必是早有征兆。   不知内务府的人用了什么发子,反正慧妃那是吐了不少东西出来,包括李家对罪人宗风的庇护,不过也幸好她是个女人又常年在宫里,和李家到底没多少接触,知道也仅仅是李家想让她知道的。   "怎么样了。"李健安大踏步的进来,嘴角急出一嘴的泡,白发也多了些,他尽量的保持着沉稳的态度,沉声问道。   "爹,皇上那边怕是知道了什么,我们等不及了,不如……"   李健安摆摆手,让小厮们都下去,他亲自关紧了门窗。   "李商呢"   "嗨,他又不知道去哪里寻欢问柳去了。"   "这个混蛋!" 第41章 受伤   七月底下了一场雨,磅礴的劈头盖脸浇下来,湿了一整个南朝。   "真变天了。"皇上双手撑着窗台淡淡说道,眼里波澜无惊,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后的大太监赶紧拿了件薄衫想给他披上。   "不必,帝后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那人过得好不好,只要再等自己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还记得父皇曾经携了他的手走在空旷的金銮殿上谆谆教诲着那治国之道,他做了承诺要护住这河山,现在想来怕是要失言了。到底他是个多情之人,爱美人不爱江山,想到这皇上笑了笑,那个性子沉稳之人万一知道自己现如今把他比做了美人,又得是一顿沉默的别扭。他很想他,就算完整的人再也回不来也没有关系,只要魏盐还是魏盐,那就没关系。   没关系。   皇上禀退了周围的太监,只有暗卫默不作声的藏在某处保护着一国之主的安全。皇上把脸埋在手中拿着的沉重的麾衣中,似乎还残留着将军的味道,他折了一个将军的翅膀,可他不后悔,他也不允许那个人后悔。   他不会再失言了。   "李家那边怎么样了"皇上眼里瞬间的脆弱隐了去,一脸冷酷的问道,仿佛那已经是个腐朽的玩意儿,接下来就该以摧枯拉朽之势。   几乎是一瞬的,从另一边的好似是房梁上跳下来的蒙着黑面巾着了一身黑衣的人轻移了几步过来,恭敬跪拜在地递上了一个小纸条。   "退下吧。"   那黑衣人倏忽又不见了踪影,整个空旷的大点悠悠的回想着刚刚皇上的声音,保养的极好的手展开泛黄的纸条看了看,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个笑。   这天热的朝廷中大部分人都没有睡着,他们翻来覆去的想着和李家的关系,尽可能的撇清以求自保。   一进了八月份,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原因就在于皇上终于让皇亲弟参与朝政,这下子意图太过明显。李健安多次上书说不可,然并没有什么用处,他真是急了。   如果这皇亲弟参与了朝政,那么自己的胜算又少了很多,原本他就是要凭着后继无人才能说动那些老狐狸的,现在这怎么办那宗风的事他是知道李家如果不拼死一搏是万万再没有生机可言,以皇上对帝后的重视程度。   李健安重重叹了口气,当初走宗风那条路子本就凶险,若是成功借刀杀人那还好,如今却失败了,打草惊蛇……怕是由不得自己了。他们李家功高盖主,就算他不先出手,那皇上也不会放过他们的,向来都是狡兔死走狗烹。   明显处于劣势的李家已经是狗急了跳墙,生死就在此一举了。   然而就是李健安也没想到在这个关头上皇上竟然要划分他们世代继承的爵位,这真是司马昭之心!李商那个没脑子的还颠颠的上去以为这是什么好事,他又想,幸亏还有自己的大儿子可以器重,不然,他们这尊贵的李府还真要没落了。   可惜那兵权也不在自己手里,如今只能仰仗他人的承诺了。李健安急得团团转,不知该不该出手,如何出手。他们目标实在太大,万一认错还能来的及,如果不……他又摇摇头,暗嘲自己越老胆子越小,宁可死也不能苟且的活着,况且宫中的女儿已经联系不上了,这一定是皇上的授意。   可皇上在等什么呢。李健安把前因后果穿起来想了想,这宗风既然死了,难不成有什么和帝后有关的线索藏在了自己府里   虽然只是一瞬,可李健安很敏锐的捕捉到了。尽管不抱有希望,他还是命了人去彻底搜查曾经宗风居住的地方。   希望会有什么收获吧。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李健安仿佛突然打开了一条广阔的通道,真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好办多了!他第一时间把眼光集中在了傅言和李孟身上,既然傅言是帝后的有缘人,那么试探一下便知皇上是不是因为帝后才没有动手。如果真是的话那就直接除掉傅言,如果不是就算杀了这个人也无妨。   无论是哪种都能为自己争取一定的时间。   而傅言和李孟此时却在悠哉悠哉的享受着生活,当然旁边还有阴魂不散的厉云小公主。   反正用小公主的话说,他们迟早是一家子,不用这么见外。公主是少有的想爱就爱的物种,看好了的就握在手里绝不撒开。当然……她也适时的会讲些民主。   等成家了的时候。   真是想想都要笑出声来,得夫如此,妇复何求啊……   李孟或许是伺候傅言伺候惯了,就是公主在旁边他也照常的端茶倒水就差直接喂到嘴里了,就是这点让公主有些不大欢快,坑,看看李大哥都对你这样了,你咋不会有点表示呢。小公主斜着眼看了看那个张嘴只会吃的傅言一会儿,看他实在是无动于衷压根没反应过来才默默收起了发脾气打冷战的意图。从某一方面来说,傅言跟公主保持着高度的相似性,就比如两人都是被哄着惯着的,谁也没有低过头就是了。   "言哥哥我也想吃。"   "嗯"傅言抬起眼皮看了看她,下巴努努桌子上的小盒,"自己拿着吃吧,不用见外,我也吃饱了。"   "……"哼。   傅言不明所以的看着这小公主又转过身去不说话,给李孟使了一个眼色,这公主真是麻烦。   "公主你看这天也不早了,怕是府里又要等急来要人了,要不改日您再来"李孟试探的说道,他也不喜欢小公主整日整日的待在这里打扰他们的生活。   "你这是赶我走"这天底下还没有人敢赶我呢。   "不是不是,微臣哪敢呢,就是,就是时辰真不早了。"   公主小手一挥,"没事儿,待会言哥哥送我回去。"   傅言:"……"   傅言是真的烦,干脆直接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而另一边李健安培养出来的侍卫正在全力往这赶,一个个都易容成别的样子。   他们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除掉傅言和李孟。   "恕臣不送,微臣还有事要干呢。"   傅言很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招惹上这么个刁蛮的公主,传闻古代公主不都应该是贤德良淑嘛,怎么到了这就变成这么个一言难尽的牛皮糖。   "言哥哥,你怎么能在我面前称臣呢!哼!"真是的,一点都不亲近!   "……"   傅言不知该这么应对她,只是深深地觉得累,为什么这个公主总是把握不住重点。   "那臣送你也是一样的……呵呵。"   李孟在旁边打着圆场,傅言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这家伙莫非是对公主有意思,这眼光也太差了些。傅言尴尬的笑笑,刚想对公主再说点什么,公主接着给他甩了一个大白眼……得,这两头都不讨好。   三人,主要是厉云小公主一个人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时不时还要自己手动给自己暖个场,不过还好公主心大又有心上人在这里也就不介意了。   "小心!"李孟一声喊,本能把傅言护住,一只箭嗖射过来不偏不倚插/进刚刚他躺着的躺椅上。   "来人!"傅言一惊。   几只箭接二连三的嗖嗖射过来,每一箭都避开了公主朝着傅言和李孟飞去。   "公主快去禀报皇上,快走"万一公主在小筑出了事那可就说不清了。   "我,我走不出去啊。"   傅言转身去看,却听得李孟高喊"小心!"   恍然间公主已经扑了过来,一直箭准确的插/进公主的左肩胛上,血染红了一片,迅速的。   "言哥哥,你,你没事吧。"   傅言伸手揽住她,"我没事。"只是李孟好像有事了,刚刚公主扑过来时正好把过来的李孟撞倒,趁着这个空挡那些人让李孟腿上也中了一箭。   李孟咬牙迅速把箭□□,心一抖,这箭有毒!不过此刻他也没细想,急匆匆扔了箭就要护着傅言走。   "小言赶紧的,我抱着公主,你先走!"   此时却突然另一波黑衣人闯了进来。 第42章 渐明   皇上坐在龙椅上轻轻邪笑着,那帮家伙总算是露了尾巴,也不妄自己特地在小筑周围埋伏上那么多侍卫。   那日后冲进来的黑衣人是皇上特意安排下来保护傅言李孟的,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真是……不可饶恕。   尽管外面闹得不可开交,可傅言并没有多少精力去关心这个,那箭头上竟然淬了毒!如今李孟还昏昏沉沉的睡着,公主那边想必也好不了多少。至于铲除异党的事,他真是操不了心,也不想花那个心思。   傅言怔愣的盯着苍白的李孟无言,他是知道这人不喜欢这里的,自己也不喜欢。是该把计划提上日程了,近来他也想了很多,他承认李孟心肠本来就好,可是一个男人对于另一个男人这样没有保留的付出本身就有问题,好吧,在看过了皇上帝后和那恶心的李商之后,他总算是稍稍察觉了些李孟对他的心思。   可他不敢挑明,这样背德的,难以言说的情感。在这种事上,他竟然比一个古代人更古代人了。傅言轻伸出手顺着李孟硬朗的眉骨划下去,健康的铜色肌肤,偏薄的嘴唇,就算用现代的眼光看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帅哥,人又能干,怎么会,怎么会看上自己呢傅言皱着眉眼睛有些茫然不解,这真是太吓人了。   他本能的想逃避,过去的经历化作梦魇一直缠着他。他不敢回应,不能回应,再说……傅言想了想,自己的择偶标准一直都是妹子啊,姑且什么类型的不论,怎么来了这就成这个样子了。   这是诡异的可怕。他点了点李孟没有血色的嘴唇,已经做出了决定。   外面的腥风血雨好歹没有波及到他们身上,傅言这些日子除了陪着李孟待着就在书房里看些古籍和文论,其他以各种理由上门的都被小厮们挡了回去,他一概不见。   可公主是因为他而受伤的,于情于理都得去看望,不然皇上那边一定会心生不满。而且,如果有公主的话,傅言有些卑劣的想着,或许可以利用公主摆脱李孟的,额,算是追求他打了一个哆嗦,鸡皮疙瘩也起了一层。傅言陷入了一个非常矛盾的心理中难以自拔,他既不想失去李孟这么个坦荡值得深交的好朋友,又不想如他所愿更进一步,甚至发展成那种关系。他也一瞬想过如果李孟坚持不松口该怎么办那真是一个死胡同,傅言刻意的略了过去。   再说吧。   铲除李家这个事推进的异常顺利,皇上采取了傅言的想法,却并没有把分封爵位用在李府身上,而是把范围扩大到了整个的朝廷,也就是说,这个朝廷上大部分的人都可以获得原本自己并没有的一部分土地,金钱和奴隶。而独独对李家实行雷霆政策,铁腕手段紧紧咬住毫不放松。   其他大臣也不傻,他们当然不会看不出这是皇上针对李家做的局。但是既然皇上已经做出了这样的让步,那他们也就顺水推舟纷纷把李家曾经干过的事情抖了出去,同时尽可能的把自己择出来,当然,也表明了对皇室的耿耿忠心。而皇上对此也是一笑置之,完全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这让朝中本来慌乱的臣子们非常感动。   一个月不到,这李家该处理的都处理了,其他的分封也都下去了,皇上当然没想着放过他们,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这一时间不好动太多的人,就慢慢来吧。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露出一个阴狠的笑,一个都跑不了。   直接关系的李健安和李商当即被判了死刑,上下一片叫好声,纷纷赞颂皇上英明神武。而云游四方的李太长皇上念他年老无力,又没有与李家牵扯过多,就削了他的爵发配南疆去了。至于一事无成的李商,这本来就是可以诛灭九族的叛国大罪,可却被扔进了天牢。   他想卖个人情给傅言。   当然于傅言而言这绝对是吃了哑巴亏,有苦还没法说,谁让给他这个苦头吃的人是至高无上的君王呢。   八月末,听闻百灵说公主那边也是好了,毒基本清了出去,这整日就吵嚷着说是来看望她的言哥哥有没有事儿,又接着自怨自叹着为什么傅言还不去看她,拖了许多人给小筑送着消息。傅言烦不胜烦。   "今儿你去看公主"李孟坐在外面阴凉处,刚想拿茶的手顿了一下。   "嗯,是啊。"   "却实是要去看看,我陪你去。"   "行了,你的腿还这样,留在这里休息吧,我带着侍卫过去,没事的。"傅言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人在想些什么,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讲真的,如果李孟是个姑娘的话他一定就娶了,人好话还少,如今到哪去找啊。   "可是……"   李孟刚张口,就被傅言摆手打断了,"行了,你就别逞能了,不然到时候我还得顾着你。"   "那好吧,你注意安全。"   李孟握紧了茶杯,自从醒来他就觉得傅言待他不一样了,到不是说不好,反而是更好了,那种点到为止的好,浅尝辄止,让人看得见抓不着。源于猎人的本能 ,他察觉傅言在躲着他,疏远他。这是他不能理解也是不能接受的,可他不能说出来。怕是,傅言已经知道了吧自己这样龌龊的想法,李孟极其苦恼的晃晃脑袋,不知该做些什么。   他径自烦恼着,傅言那边却顺畅的不得了,明明是秋季,却如春天开出了花。   "言哥哥,你来了!"   "嗯,别动别动。"傅言赶忙阻止了一脸兴奋想从躺椅上跳下来的人说道,"我给你买了些小食,不知你喜不喜欢。"   "嗯嗯嗯,喜欢喜欢,只要是言哥哥送的,我都喜欢,嘿嘿。"   公主这话说的可就十分明了,连她自己反应过来也不禁羞红了脸 ,低着头却有偷偷打量着傅言的反应。   "你喜欢就好。"   "言哥哥你怎么才来啊,人家在这里这么长时间都要闷死了,嗳,那个老是跟在你身后的表哥呢,他哪去了。"   傅言没想到这公主竟然会注意到李孟,有些诧异的挑挑眉,"他在府里呢,腿受伤了,不好跟着乱跑。"   "嘿嘿,那我去找言哥哥玩他也不会跟着了"   "你肩膀受伤了,也不要乱跑。"傅言轻生说道,没什么其他的情绪。   "不嘛不嘛,要想让我不跑可以呀,你留下来陪我!"   "什么"   "咳,人家可是为你受的伤啊,言哥哥你可要负责到底哦。"公主理直气壮的说着,手紧紧的揪住衣裙,真是太不符合皇家风范了,怎么能说出这样露骨的话呢。   "……"   "咳,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个,言哥哥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啊赶紧给我看看,我要吃,快点。"仗着肩膀受伤手不方便,公主只是张开了嘴,一脸嗷嗷待哺的样子。   旁边的侍女都看不下去,想着赶紧去打开喂给她吃,却又被公主拉了回来。   傅言是真不想的,李孟又没在这也没必要做了样子给谁看。"公主,这不和规矩,还请放过微臣。"   张了半天嘴的公主讪讪闭上,"嗯,我其实是开玩笑的,言哥哥果真是真正人君子,嘿嘿。"   "……"   "我们还不是……"说道一半公主突然闭了嘴,从刚才开始她的脸就一直红着,傅言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发烧了。   ""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说。言哥哥你可得常来啊。"   "嗯。" 第43章 被赐婚   就连李孟也察觉出问题来了,总觉得公主来的有些过于频繁,以至于外面的侍从们都在私底下悄悄议论着傅大人和公主风花雪月的事。   李孟想找机会问问小言这是怎么回事儿,却总是摸不好时机,他隐隐也有了思量,这人竟然在躲着自己。   皇家用的药自然是最好的,过了一个多月,公主的肩膀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而李孟却还是蔫头耷脑的拄着拐杖一脸无奈的坐在桌旁孤单寂寞的喝茶。   公主今儿又来了,一脸的喜气。   "言哥哥呢"   "他有事要处理,你别过去了。"李孟张了张嘴,不想告诉她小言的具体位置。   "嗯不会啊,言哥哥都不嫌我麻烦呢,再说了,嘿嘿,我也不说话。"   难道那个成日围在小言身边转来转去聒噪个不停的人是假的吗李孟撇了撇嘴,不发一言。   "行了,李大人,你就赶紧告诉我言哥哥在哪里吧,我还要带他去见皇兄呢。"   "怎么"   "咳,这可是关乎一生的大事儿,你可别耽搁了我们。"   "你什么意思"李孟突然站起来,脸色有些不好,他早早就担心这个事了,没想到如今还是来了吗   这倒把公主吓了一跳,"诶"难道成为皇亲国戚都这么令人惊讶吗。厉云了然的笑笑,"那是皇兄的旨意,我也,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啦。"虽然这样说着,两颊却忍不住泛起了红。   李孟手紧了又紧,"他在书房,香柳带公主过去。"   "是。"   其实傅言在书房里根本无所事事,只能拿了晶紫的葡萄仰躺在宣软的长椅上晃来晃去,时不时拈一个扔进嘴里,也算快活。   如果没有那么多烦心事儿要解决的话。   "大人,公主来了。"   傅言一瞬间坐起身体,"进来。"   "言哥哥,我又来了,外面天气这么好你总在书房怎么成呢,要不我们出去逛逛我带你再去一个好玩儿的地方,那里可美了,我可从没有跟皇兄说过,这不……"公主一进门就在那说个没完,一点也不顾傅言的脸色。   "我还有事,公主您还是请回吧。"他不能不见,又真的不想见,傅言掏了掏耳朵,真心觉得再这样下去铁定要被吵死。果然在哪个朝代活下来都不容易啊,傅言惆怅的看了眼梁柱,心思不知飘到了哪里,还真不如那个土包子呢……   呸呸呸呸,怎么又想起他了,这可不成,绝对不成。   "哎,别啊,皇兄要见你呢,言哥哥,你可得跟我一起进宫。"   "嗯皇上要见我"   反正每次皇上召见他准没好事,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啊。傅言嘴角抽了抽,还是让这个公主亲自来通知自己的,那铁定是和她脱不了关系。   "这个,这个人家也不知道啊,你去了自己问皇兄不就行了。"难得的,还用上了"人家"。   傅言眼色暗了暗,"嗯,那现在就走吧。"   等他们乘着撵到达皇宫的时候,竟然在廊道里看见了许久未见的帝后,还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只是后面跟着的下人多了不少。   "呦,皇嫂,皇兄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啊,他在哪我们现在去找他。"公主没什么顾忌,上去就打招呼,很是熟稔。   "皇上在金銮殿呢,你们稍等会儿再过去,现在还在议事。"   看起来正常的不得了,难道真从李家那找到了解决之法了傅言迷惑的看着与他第一次见面无二的帝后,不知该怎么形容此时的感觉。   "傅大人。"   "魏将军。"   帝后对傅言微微笑着点点头,高大的身影逆着光 ,虽然有这么多人跟在他的后面,可总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孤独感,像是影子缺了一块的样子,被剥离的灵魂。   傅言想了想,还是问出口,"魏将军近来可好"   "尚可。"   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了,傅言耸耸肩膀,也笑了下,那就好。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可他对这个帝后也是抱有着高度的好感,不,应该是魏将军。   "我们过去吧,言哥哥,快点。"   "就你等不及,哪有姑娘家这么着急的。"帝后很是无奈却也是十足十的宠溺这么没心没肺的小公主。   "微臣告退。"   既然帝后回来了,那就算是基本太平了吧,是吧是吧。傅言一肚子的问号,但是却不能说出口,在这里,万事都得小心。   "皇嫂如今好了,皇兄脸上的笑也明显多了起来。"   没想到公主会主动提起这个事,傅言惊讶,"哦是吗"   "哼,那个慧妃,早就看她心术不正了,罢了罢了,如今反正李家都塌了,也不用再管这些。"   公主说得模棱两可,傅言也不追问,就跟着大太监走着。   "你可知朕召你来所为何事"   "微臣不知。"   "哦怎么,你不知道"皇上语气轻松,看来确是没有什么大事了。   "皇兄,你别闹了,我还没有跟言哥哥说呢,你可别这样。"公主在一旁先急了,却又十分的害羞。   "行了行了,皇兄这是替你试探一下,你可倒好还埋怨起皇兄来了,这还没出嫁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傅言登时变了脸色,他还没有想好,无论是李孟的还是其他什么破东西,只是这一下子全摊到他面前来了让他十分的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情况。   "行了行了,你先去找帝后玩儿,我跟傅言商量一下,这公主出嫁怎么着也得风风光光的啊。"   公主忙不迭的朝皇上做了一个鬼脸赶紧跑了出去,在转身时还悄悄拉了拉傅言的衣袖,脸红彤彤的,跟平时可是大相径庭。   "怎么,你不愿意"剩下两人时,皇上敛了神色,凝重的看着傅言,刚刚公主说出来的瞬间这傅言的反应他可全部都看在了眼里。   "禀皇上,事出突然,微臣微臣完全没有准备。"   "这需要什么准备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   傅言没有说话,他没料到皇上竟然会如此坦率,直白的不可思议,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越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哪怕只有一句话,也决定了他人生的后路,他绝不能忍受和一个叽叽喳喳的人共度一生,如果是土包子那种……   傅言摇摇头,立马又拉了回来。他可是男人,再怎么沉迷寡言温柔体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老爷们儿,而且看他们俩的体型,几乎判定了以后自己悲苦的生活。傅言不自觉的想起李商干的龌龊事,本能的恶心,想吐。   "难不成你有意中人了"   "没有。"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攀上皇家这个高枝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梦想,这傅言不会这么不识抬举吧。   况且经过分封一事他也觉得这傅言可堪重任,万一以后自己退位了,他这个人可以培养成心腹。   "这太草率,恐怕臣会耽搁公主。"   "这你就多心了,爱卿,毕竟是公主亲自来求的自然不会出什么问题。"   果然!   "这……"傅言皱眉不知该怎么应对,他是真不喜欢公主,近日来过多的交涉也是为了还人情,当然也掺杂了点点的远离对他有非分之想的李孟,可他完全不想是这个结果啊。   "难道公主配不上你吗"   "自然不是。"傅言有口莫辩,在这个还流行媒妁之言的地方真是什么道理也讲不通了。   "那是……因为李孟"   傅言已经,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扯回来了……很快的很快的,傅言李孟幸福的小日子就来了……叮!小甜饼才是我的爱啊23333 第44章 冲突   傅言一惊,瞬时陷入了类似于秘密被粗暴揭开的惶恐中难以自拔,大逆不道的抬头看着皇上,嗫嚅了几下却实在没法张开嘴。   皇上叹了口气,"朕就知道。"   "爱卿你可知,为何朕会把李商留给你处理"   果不其然说起了这个话题,傅言皱眉低头,他早就想到这事一开始就是皇上和相师下的一个圈套,目的还不明确,不过结果倒是鲜明,他如愿的上钩了。   "微臣不知。"   "你可以理解成补偿,对于异星的补偿,当然也是为了天下太平。"   只有这个傅言嘴角一弯,难道没有别的什么试探了吗按照皇上的城府,是断然不可能想的这么浅显的。   "想问什么就问罢,无妨,你身为异星,朕不会动你。"   傅言清了清嗓子,"还请皇上容许微臣回去好好思索一下再给答案。"   什么都不问皇上笑了笑,真有意思。"准。"   "微臣告退。"   走出宫门时傅言才发现自己后背湿了一大片,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刚刚皇上那句看似不经意的提点,李孟李孟李孟,怎么会是他呢。   傅言遣了轿夫自己一个人顺着路回府,老远就看见一个拄着拐杖的人站在门口张望。   受伤了也不安生,真是的。傅言突地笑了声又赶忙收了回去,恢复成原先面无表情的样子。   "小言,你可算是回来了。"   李孟拄着拐杖绕着他看了一圈。   "你在这干什么啊,天还这么热。"   "这不等你嘛,万一再碰上什么事儿也好安排,你以后可别一个人回来,不安全。"   仿佛有一阵暖流淌过去,傅言心中一暖,"我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儿啊,赶紧进去了,热的很,让百灵开个西瓜,沏上一壶好茶。"   "好嘞,赶紧进来吧,看你这脸都被晒的通红了。"   两人一边慢慢走着一边说着话,傅言心中挣扎,面上如初。   "小言,你有心事"   "……"   "小言小言。"   "嗯怎么了"傅言楞楞的抬头就看见李孟那带了关切的无奈目光,眼里温温和和的,让他不敢直视。   "今儿去宫里皇上跟你说什么了,一回来你就魂不守舍的,怎么,他要你待在京城一直做官啊"   "这倒不是。"   李孟的心思傅言也明白,他早就想回原来的村子去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了,自己又何尝不想呢,可是,一边是李孟另一边又是公主,真是麻烦。傅言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他多希望自己想的其实是错的,李孟对他根本没那意思。   "皇上下令公主要嫁给我了。"   斟酌半晌,傅言盯着李孟吞吐说出这句话,视死如归。他想好了,如果李孟是恭喜他,对他没有一点那种意思的话就推了皇上顺道辞官跟他一起回青莲村去,要是他不……意思是自己做对了吧。   "什,什么"   "我要成婚了,和公主。"   "……"   对面突然没了声音,李孟低着头不知在看哪里,两只手绞得紧紧的。   "你,你不恭喜我"   "啊……嗯。"   "嗯"是什么意思傅言抬头匆匆看了他一眼又马上低下头去,"你回青莲村去吧。"   傅言想给自己一巴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娘们儿唧唧得了,真是。   "……"李孟是彻底没了声音。   李孟早就习惯了听从傅言的话,从一开始傅言叫他向西他就不会向东,现在想来,本身就是有问题的吧。如今这个人也不再需要自己了,他竟然让自己回青莲村去,一个人。   他是多么想回去过那逍遥快活的日子,可是,可是却从未想过没有傅言的生活。明明从前也是一个人生活过来的,到了现在反而矫情起来了,李孟冷着脸不说话,他在想,想和傅言相遇后的种种,这样的一个人如今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果然还是不行吗   "你希望,我回去吗"   傅言猛地抬头就看见李孟过于温和的不带有一丝威胁性的目光,他紧紧盯着傅言,像是要求证什么似得,"你希望我回去吗"他一字一句又重复了一遍,只要他的答案。   "啊,哈哈,我们是兄弟,你做的决定我一定会支持你的,你一直就想回去,我也没有理由这么自私的要求你留下来陪我,当然……如果,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傅言脑子里混沌一片,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黏黏糊糊的仿佛凝固住了。   以往那些铁齿铜牙的论辩和精妙的逻辑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傅言越是紧张,就越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种情况,毕竟,李孟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但是又担心李孟对他抱着的是和李商一样的龌龊心思。   他很无语的想,自己这张脸有什么好的呢还是这具身体有问题,在二十一世纪也没出什么事啊,怎么到了这里不仅要提防女的还要防男人呢。   李孟打断他,"嗯,我明白了。"   说完,这个人就一声不吭的转身走掉,渐远的高大身影很是落寞,像是一条被主人嫌弃的大狗,傅言看着,没由来的想到这,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可是,等等,他刚刚的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什么明白了,明白什么了是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不能反挽回的话吗傅言又纠结起来,努力回想着刚才的漏洞。   这个土包子到底明白什么了呢关键是,自己都不明白啊。傅言气结,却无话可说。   晚上时候这个一直饭量很大的家伙竟然没有出来吃饭,走过他的房间时也是黑咕隆咚的一片,无数次傅言故意在外面咳嗽,可那里面就是就不发出一点声响。   这可是头一遭。傅言脸涨红又惨白下去,讪讪的从房间外离开,他的内心备受煎熬,却不敢踏进去,他知道只要自己一迈进去意味着什么,不能这样干,不能。   一个人吃饭实在不香,尤其是平日里李孟每次都是早早把他喜欢吃的拨到他面前来,这样一对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百灵,你去叫李大人出来吃饭。"   这这家伙现在一定饿的受不了了吧,不知道人是铁饭是钢吗,有什么事也得吃饱在谈啊!这混账……傅言端正坐了,莫名有些心虚的等待着他,。   "嗯李大人没跟您说吗"   "怎么"   "嗯,李大人跟香柳姐说了要出去一趟,今晚不回了。"   "什么!"   一瞬间涌上来的愤怒 ,这家伙竟然不跟自己说一声,还是跟那个香柳说的。傅言黑了脸,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就开始慢吞吞的吃着饭,凭生了一肚子的气。   这混蛋,要造反啊!   吃着吃着,傅言突然一扣筷子,"不吃了。"   ……   周围没有声音回答,以往一定会来关心他是不是胃不舒服还是饭菜不合口的家伙不在了。   "他去了哪里"   "啊啊……李大人是吧,这个我现在就去问香柳姐去。"百灵还未见过傅言情绪如此外放的时候,以为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心下也惊诧。   "大人。"   "李孟去哪了"   "长阁。"香柳眼里黯然,没想到李大哥竟然好这一口。   "这是什么地方"难道是酒楼之类的傅言这样想着,那家伙八成是去给自己加餐去了吧,他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过,因为李孟呈现在他面前的一直都是温和无害的状态。   "咳,清,清倌。"   什么!傅言想起在桃花镇的醉花楼来,还有什么清风楼,这长阁竟然也是这样的地方!真是放肆!   他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大概,大搞是因为,身为官员绝不能去那污秽之地吧。身为共产主义接班人的傅言这样想,怒气直冲脑门,手指捏的嘎巴响。   "你怎么不拦着他。"   "嗯……这个,我也无权去……"   "罢了,叫叶百垂过来,我倒要去这长阁看看。"   傅言眼里冰冷一片,好似全然忘记了自己本来的目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嗯……没错,突然的加更 第45章 醉生梦死下的事故   "官人,官人好酒量啊。"李孟身边坐了几个年轻的男子,一个个面白唇红,眼角带眉,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到底和傅言不相同。李孟厌恶他们,现在却只想着发泄。   无人知道当傅言对他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内心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他心中隐秘的破坏欲望升腾起来,两只长着厚重茧子的手握成拳头紧紧放在两侧,他怎么忍心伤害小言,那个一直让他视若珍宝的人。   在房间里郁闷了良久,李孟自暴自弃的想着,还不如回到以前的生活。起码回了青莲村也有个关于京城的念想,以后小言大概就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这么快就没什么关系了啊,也是,反正自己从来都是一个人的,也无妨。   心却一阵阵的疼,也奇怪,才和傅言一起过了这大半年,李孟却下意识的把傅言当成自己的所有物宠着,也许是因为太孤单了吧,正好碰上另一个漂泊的无所依的生命。从一开始李孟就想,这是上天给予自己的补偿,一定要紧紧的攥在手里,哪成想,原来这书给傅言的考验,自己不过是个陪练罢了。   想来也是够悲惨的,不会是命犯孤煞什么的吧。   李孟一边往嘴里灌酒一边想着,他的酒量一直不错,今儿确实无所顾忌的呵了起来,一会儿旁边就堆了一堆的罐子。   "真厉害,再来喝一杯,喝一杯啊。"身边的人瞎起哄,周围吵吵嚷嚷个不停。   "多喝点吧,一醉才能解千愁。"   "来来来,还有这一杯,真厉害呢。"   模糊掉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一边还打着转。李孟摇摇脑袋,打了一个嗝,酒气熏的旁边人嘻嘻的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小言……"   几个小倌相互看了一眼,一个有些大胆的凑到李孟耳边轻轻吹着气,呢喃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小言,小言。"   "嘻嘻,我就是小言啊,来,多喝点一会儿就让你快活。"   本来喝的已经有些醉的李孟张开眼,"你你不是小言,你不是他,不是。"   "我是,我是,你摸摸看 ,是不是一样的"   其他的几个小倌在旁边敞开了笑,这么好玩的人他们倒是第一次见,真是土的可爱。不知是谁那么幸运能让一个人这样心心念念的想着。   来到长阁的每个人都有不得不呆在这里等我理由,他们没有未来,而不堪的过去早已被刻意遗忘。能做的只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嗯,一样的……嗝。"   "乖,把这杯酒喝了我就告诉你还有哪里是一样的,来,喝掉它。"   "我喝,我喝,你别走,小言你别走。"   这么高大的一个人竟然带了哭腔,紧紧抓着旁边人的手不松开,就着喝了下去,只听见吃吃的笑在耳边炸开,他猛地抱住,"你别让我一个人走,我们一起回去吧,一起回家。"   "好啊,回家。"我们哪里有家呢。小倌的媚笑一凝滞,接着又回了过来。   小倌吃力的把李孟架着 ,周围有想帮忙的人也被他几个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干这行的什么自尊廉耻早就没了,谁也别想从他这里抢生意,他要活下去。   等傅言带着叶管家到的时候就被这场面给惊到了,这里竟然比那花楼更不可言述,有的直接就地压着做了起来,手伸到内襟里摸摸索索的不知在干些什么。傅言脸色变了又变,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管家说道,"你在这等着,我进去抓人。"   抓,抓哎叶百垂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这一直对傅大人为马首是瞻的李孟突然来这种地方本来就不正常,说这两人没点事情,谁信啊。也就那香柳还不死心对李孟抱有幻想,这下子也破灭了。   傅言着急的冲进去,许是身上的厉气太重,又或许是实在不像来这种地方的人,一时间小倌们竟然只是打量着他没一个敢上前的。   "你们老板在哪里"   "啊,啊……在那呢。"   一个笑眯眯的大肚子男人出来,一看傅言穿着华丽,气宇轩昂的样子就知道来了大客,赶紧上前去问询。   "李孟在哪里"傅言开门见山的问。他竟忘了这里一般事没有什么真实姓名的,都是来找乐子的罢了,露水姻缘,做不得数,尤其是两个男人间的。   "什么李孟我们这没有叫李孟的啊"   "长得高大,皮肤为铜色,手掌粗糙,穿了……穿着和我差不多。"   "啊这,这没有啊。官人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寻人"   "没有"不可能,傅言环顾了一周,虽然这里不乏有钱人,但是按李孟应该还是极为显眼的,这么一个好骗的土包子,不应该没注意到。   傅言直接掏出了一钿银子放到笑眯眯的男人手上,"我这可是在办一个案子,说出来重赏,如若不然,那你这长阁就可以关门大吉了。"   还没等男人说话,傅言就听着从二楼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大意喊着你别碰我,滚开之类的。还伴随着砸东西的声响。   不是那个二货是谁   傅言狠狠瞪了一眼尴尬笑着的老板,脚步匆匆往上走去。说来也怪,明明这地方声音吵杂不堪,可傅言就是准确听出了李孟的声音。   傅言毫不客气的推开门。   "碰!卡擦!滚!"又一个东西被打碎了,满屋子的酒气,傅言皱了皱眉,那小倌被砸伤了,现在竟然缩在角落里不敢说话,只可怜巴巴又有些疑惑的看着傅言。   "你先出去吧。"   傅言还没见过李孟这样凶狠的样子呢,一点也不怕,只是觉得有些好玩儿,这家伙竟然把小倌吓住了,那他还怎么享受想到这,傅言又冷了下来,这家伙真是活该。   傅言慢慢地朝着床靠近,男人一只腿还耷拉在床外。   凑近了才听见李孟嘟嘟囔囔的喊着的话语,"小言,小言你别走,小言……"   傅言喉咙发紧,上下吞咽了下,眼眶也微微的有些红。   说没有感触是假的,傅言赶紧低了身子做到旁边,看着李孟被扯开的衣裳恼火,结实的胸膛上几个显眼的红印子,早些时候留恋花丛的傅言可是十分清楚那是些什么东西。   "喂,你起来,李孟!"   "别碰我,滚!"   迷糊头晕中的李孟压根就没想过傅言会来寻自己,以为还是那陌生的甜腻气味,腿一个用劲儿就把人给踢了出去。   傅言直到坐到地上时还在发愣,腰侧疼的要死,床上的人翻了一个身好像睡的正香。   "卧槽,你大爷的。"   就算是醉酒也兀自苦恼着的李孟还没意识到,他已经惹上可一个大麻烦,而他向来是对这麻烦没有一点抵抗力的。   傅言克制着突突跳的太阳穴扶着腰狼狈爬起来,阴惨惨的看着背对着他的男人。   他看了一下周围,拿起了在角落里蒙灰的鸡毛掸子。   要是问傅言不听话的宠物该这那么处理,他一定会摸着下巴笑的一脸慈祥,当然是教训了。如是言。 第46章 跪求原谅   傅言毫不犹豫的举起手里的鸡毛掸子就要往那个醉醺醺的人腰腹间打去。   "唔,小言。"   好像是定格了一般,他一时有些呆傻的举着不知该是否继续做下去,这呆子……他有些茫然的想,却马上回过神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醉酒的人全然不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困倦的扯过被子抱在坏里竟然有些孩子气的蹭了蹭,嘴唇砸吧了几下小声的说这那个熟悉的仿佛是印在心里的名字,他竟然不要自己了,真是想想就觉得难过。   衣服散乱的李孟委委屈屈的蜷窝着做着梦,梦里的小言乖巧的让他这样那样又那样这样,浑身上下泛着粉色,嗯,真美。   在旁边费心从掸子上抽鸡毛的傅言就听着李孟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不正常,当然嘴里喊着的还是自个儿的名字就是了。   他顿时黑了脸。   傅言撸起袖子,邪笑了声,凑上前去小心扒下李孟的鞋子。   紧接着,傅言就用鸡毛轻轻瘙他的脚心,那叫一个痛快啊。他毫不留意形象的半蹲在床下面,为了防止李孟这个大块头挣扎伤到自己还特地用房里原先有的绳子加上床单什么的把这人绑的严严实实的。怎么说也是学过捆粽子的,傅言这点自信还是有,他拍了拍李孟泛着红的脸,嘿嘿。   傅言就像一条大虫一样在床上不安的扭动着,却怎么也摆脱不了来自脚下的感觉,原本还有些黄色的梦现在早就萎了,嗯,难受。李孟喃喃出声,难受,一边使了蛮劲挣扎,他好像看见有人绑了小言逼着他跟公主成婚,小言不肯,那人便要剁了他的双脚绑着他送到公主的床上,他分明看见小言流泪了。   "小言,小言……你别哭,我这就来救你,你别娶公主。"   "……"你哪只眼看见老子哭了,傅言默默诽谤一声,兀自玩的欢快,这土包子还是这时候最好玩儿了,平日里木讷的要死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当然现在好像也说不出什么,但是总归是有意思多了。   而且……他还挺欢喜的,从那土包子嘴里听见自己的名字。   他不得不承认。   "呵!哈!"可能是傅言恼的狠了,李孟越发的焦急起来,不知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他大喊几声,突然就发了力,一个用劲儿把捆着他的绳子给挣开了。   "……"嗯   傅言被吓了一跳,手里拿着鸡毛不知所措的看着突然坐起来凶神恶煞模样的李孟。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李孟一个用劲儿就掐着傅言的衣襟把他甩上了床,"你敢剁掉小言的脚我就杀了你。"   "什,什么"   李孟一只手攥着他的领子,浑浊不清的眼盯着他,像是在打量着猎物,另一只手毫不客气的顺着下去抓住他的一只脚,紧紧握在手里。傅言这才慌乱想起挣扎来,可这家伙力气太大,脚腕处痛的实在厉害,他用另一只脚使劲的踹李孟,却还是小心避过他受伤的膝盖。   "你他妈,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虽然说出来有些丢脸,可傅言确实是在力气上比不过李孟的。   "你敢碰小言,嗝,我就宰了你。"   李孟的一个酒嗝全扑在了傅言的脸上,熏的他都要醉了,妈的,这家伙到底喝了多少酒   "李孟!你放手!"   李孟发狠的动作一顿,"嗯小言"支棱起大脑袋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脸,诶,他好像听见小言的声音了,可是,咋老是动呢。   李孟稍松了手,马上用两只手固住眼前人的脸,"别动,小言是你吗,小言你来找我了,嘿嘿。"   "……"傅言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赶紧的你压着我了,很沉。我们回家了。"   "回家回家小言他,小言不要我了。我家在青莲村呢,我得回去了,我自己回去。"   李孟紧紧抱住傅言,整个的压在他身上,脸在他脖颈里蹭来蹭去,像是无限的留恋,语气说不出的失望,他不想一个人回去,他想陪着小言,小言是他的,是上天赐给他的。   他已经,不想再一个人了。   傅言一只手抓着这人有些坚硬的黑色头发,他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吗无论是在哪个空间时代,从未有人这样依赖过自己,他们所有人不过是想从自己身上得到更多的利益罢了,没想到这个人竟然,竟然会这样。傅言喉头上下动了动,盯着花色的床帷不知该说些什么。   半晌,才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不会,不会的。"这是他的保证,也是承诺。   大概,大概就这样吧。傅言露出一个似笑非哭的表情来,怎么就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呢。   "小言,小言。"   身上的人还在不屈不挠的唤着,许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不再有攻击力却更加毛手毛脚起来,抱着傅言蹭来蹭去不睡也不撒手,可劲儿的叫唤,纯像一只见了主人的大狗。   "嗯,你先……卧槽你大爷,你干嘛,把手拿出来!"   果然这家伙宠不得!   傅言用了劲儿狠狠打了他的背几下才阻止住这人的动作。不过手还是一直……咳,顺着衣领进去一路下去握住他的腰不动了。   傅言挣扎不开,被他碰的地方像火一样发着热,脸也不正常的红了起来,整个人火烧火燎的,他还想说些什么,耳边就传来了细小的鼾声。   李孟放心的沉沉睡过去,他肯定了,这人就是小言,他的小言,他来寻他了,真好。   "……"   这么一会儿傅言的头发也乱了,零散的披在床上,衣襟也被李孟扒开了,这土包子还压在他身上吧唧着嘴,睡得很沉。   傅言无语凝噎了一会儿,他真想骂人,可是骂了也没人听见,他已经不指望这个酒鬼能干点什么人事了。况且此刻他脑子里也乱的很,这家伙对他的意思就是他自己想的意思吧。   他得好好想想,傅言凝了神还没开始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大人,你在里面吗"   是叶百垂。   傅言猛地想起自己叫这人等在长阁外面也有些时候了,他想起身,却被身上之人抱的更紧了,衣服都滑到了肩膀下面。   "咳,叶管家,你先回去吧,明儿我跟李大人再回。"傅言说这"李大人"时咬了咬牙。   "是。"   走到楼梯下面叶百垂才突然想起,这……两人一间房一,间,房   嗯   李孟一整晚睡的香,可苦了傅言被当成人肉垫子压了一晚上,腰酸腿酸哪里都不舒服。   第二天日上三竿也没人敢来叫醒他们,缘是叶管家走的时候特地交代了老板。   而这结果就是,傅言醒来时极其不舒服的□□出声,轻轻动了动手脚感觉他们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一样,酸的发麻,整个人都不好了,昨夜又没有洗澡,加上和一个酒鬼黏在一起,身上臭的要命。   傅言一动,李孟也醒来了,他向来警觉。   李孟炸眨了眨眼,迷糊一一瞬后看向自己怀里的有些痛苦的人,傅言正好也看他,两人大眼瞪小眼了良久。   "小,小,小言!"李孟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就问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傅言懒得回他,只用一只手过去用了吃奶的劲儿掐了他一把,在李孟吃痛的呼声中慢吞吞出声,"起开,你压着我了。 "   反正他不好意思说手脚都被压麻了。   傅言刷一下坐起来,却没注意昨夜不老实的手还紧贴着傅言光裸的腰,他这一坐,可把傅言的衣服又拉开了些,春光大泻。   李孟原本不白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我,我不是,小言,我没有……"   "扶我起来。"   "!"难道昨晚自己真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李孟震惊的想,一脸天都塌了的样子看着傅言,哆哆嗦嗦的伸出手。   "回府,慢慢算账。"   喝了酒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人后背一毛,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回,回去慢慢算账 第47章 嘤嘤嘤   一路上傅言都闭着眼没有说话,累极了的样子。   李孟自然是正襟危坐不敢发出一言的,虽然他很想不通为什么真的变成了小言,嗯,想想还有些小兴奋呢。莫名的幸福冲击着他,李孟忍不住想笑出声来,却又不敢,一张脸憋的有些扭曲。   "怎么"   傅言半张了张言,淡淡问道。   "啊!没,没什么,小言,你身子不舒服吗,要不要去看看啊,我听说……那个啥……没事儿了。"小言的表情真可怕,嘤。   垫子软和温度适宜,有没有一个大块头压在自己身上,傅言昏昏欲睡,至于这个土包子等回去再慢慢处置好了。   李孟见状,赶紧小心蹭过去把人抱紧怀里。对媳妇儿好是李孟的第一准则,经过昨晚,嗯,嘿嘿。   傅言听着从厚重胸膛里穿出来的沉闷的笑声,有些奇怪的想,这家伙是中邪了吧,怎么老是自己忍不住傻笑。傅言动了动脑袋,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彻底睡了过去。   失去意识的一瞬他想,正好自己也把他当垫子压一下,这样也不算亏了。   只是回府的时候,公主竟然早早的等在了那里,或许更准确的说是,果然。   "言哥,哥"   厉云一脸惊讶的看着被李孟稳稳抱下来的傅言,她感觉这个世界都变了。   "嘘,小声点,他睡着了。"   李孟干脆越过她往里面走。   公主亦步亦趋的跟着,脑子还一时转不过弯来,总觉得,觉得抱的姿势有点诡异。她搓了搓手,这样打横抱着,而且是俩男的,真没问题吗   不过,厉云摸了摸自己发烫的面孔,还真是有点小兴奋呢。   "言哥哥怎么了"   "昨天太累了,他睡着了,别吵。"   "哦哦,好的。"公主赶紧捂住嘴巴,两只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来转去,想要看出些什么,"昨晚你们干啥去了怎么会累"   "……嗯……有事。"   "……"   李孟黑眼圈也够重的,昨夜他也没怎么睡好,只顾着借酒消愁,心思低沉下去了。   只是这公主不依不饶的跟在后面扯住人不放。   "公主,微臣要换衣服了。"   "那我在外面等你。"   "微臣一会儿还有事要干。"   "那我在花园里等你好了,叫下人弄点吃的喝的就行,我不挑。"   "……"   公主低头想了想,很是认真严肃的对李孟说道,"我有要紧的事找你。"   "找我?"   "嗯。"灼灼的闪烁着零星的光。   "是。"   李孟心里打鼓,这公主能找自己有什么事儿啊,平日里不都是找小言的吗如今……怎么连自己都波及到了,莫非是她看出些什么来了。   李孟没有精力去想,也懒得去花费心思,他只需要知道小言的心在哪就成了。   "你说言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啊?"   "啊这,我可不知道。"李孟有些不好意思的揉揉头。反正自己挺喜欢小言的,而且会一直喜欢下去。   "嗯。"公主单手撑着下巴,有些惆怅的望着小湖里游来游去的鱼,"言哥哥竟然没有答应皇兄的赐婚,这可是第一人,这样我多没面子。"   "你说什么小言他没答应?"   "啊,对啊。"公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我可是公主嗳,他怎么能不答应,我这么喜欢他,整日往这跑,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嗯,确实。"   "你说言哥哥真不喜欢我还是咋滴,是不是这里女侍太多以至于有人有勾搭言哥哥,打他的主意啊。"   "这个,"李孟咕咚咽了一口唾沫,他总不能说这人就是自己吧,"应该没有,毕竟上下有别。"   "哼。"   李孟都要流出冷汗来了,这真吓人。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也算是情敌罢。   "唉,言哥哥真不解风情,不知好歹,我这么喜欢他,又是公主,他怎么能,怎么能拒绝"公主的小脸上满是失意,但是又不是那种得不到心上人的崩溃。   李孟从刚才脑子里就嗡嗡作响,这小言没有答应,没有答应,没有答应,像是复读一样在脑子里一个劲儿的回放,如果公主不在这的话,他都要跳起来了。   "喂喂喂,我走了 。"   "……"   "喂,李大哥!"   "啊,啊"   公主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恨恨跺跺脚,连话都懒得再重复一遍,起身就一个人走了出去。   "……"李孟忙不迭的跟上,却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   嗯,或许自己是不该笑的。   茫茫然的送走了公主,李孟才高兴的在门口处不顾形象的蹦哒了几下,向来没甚过多表情的脸上也止不住笑出朵花来。   他当然开心了,这不废话。   一直到了傍晚,天变得有些凉意的时候傅言才起来,支楞着睡得有些疼的脑袋环顾了一下周围,都是熟悉的场景,这才放下心来,眯着眼去穿鞋子。   "起来了,赶紧披上衣裳,这日差大,别再冻感冒喽。"   "嗯。"傅言乖顺的揪住衣服的一角。   李孟停着看他,眼睛好像在发光,他一动不动的。   "怎么了?"有什么好事儿发生?   "我……咳,没,就是,开心。"   "……"这家伙有毒。傅言撇了撇嘴,忍不住泛出一个浅笑,等等,"你是说,去长阁很开心?"   "不不不不,不是这个,不是啊。"   李孟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脸上的喜色掩盖不住,却也没有说什么。   就量他也不敢是这个,傅言伸了一个懒腰,软软的打了一个哈欠,外面瓜果都要熟了罢。   "哎,那家里那些果子是不是要熟了。"   "是啊,要熟了。"李孟温和的回答他,他知道小言说的家是哪个家。   "嗯,出去吧。"   "等等,小言,我有话跟你说。"   李孟有些紧张,但傅言刚刚那句就跟给他定了强心针一样,他得说出来,他必须要说出来。   "什么话?"这家伙一直奇奇怪怪,傅言不解。   "你,你没跟公主那个啥,你没答应皇上娶公主是不是?"   傅言抬眼看了他下,点点头,"嗯,公主跟你说的"   "咳,谈话不经意间透露的,她还为此伤心难过着呢。那个,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骗你说我要娶公主是吧。"   "对,对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啊,小言,你不知道我有多难过。"李孟垂下头,又往傅言那里靠近了点,涨红着脸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为什么会难过?"   "我,我就是,就是,好像辛辛苦苦养了这么久的白菜被猪拱了一样。"   这还什么破比喻,傅言嘴角一抽,"你是不是抱着和那该死的李商一样的龌龊心思?"   "不不不,不是的,我……我没有。"   "那是什么。"   "我想陪着你,就像你突然来到我身边一样,这一定是老天爷的安排。"李孟磕磕绊绊的说着,就是抓不住要点。   "你还信命啊"   "我信你。"   "……"这家伙。   傅言无声的笑了笑,昨天一晚也够他想清楚了,他这一生,大概,大概就会和这个土包子绑在一起了吧。   想想,竟然也挺期待的。   "小言,小言,我是不是说错了话"   李孟看着傅言神情严肃的不言不语,还以为又要生气。   "没有。"   "那……"   "我们先出去吃饭吧,我饿了。"   "哦哦,好呀,好。"外面的锅子里还留着你喜欢的饭菜呢,李孟跟在傅言一步一间,也轻轻笑着。   太阳要落下了。   傅言决定再进宫一趟,跟皇上讲明白就回家,回青莲村,那可是他要一展身手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jj老是抽我的标点符号……打他@( ̄- ̄)@   还有,李孟会翻身的得得得啊……如果我愿意写下去的话……233333 第48章 纵有万般不舍   "还请皇上准许。"   傅言跪在金銮殿中,一脸凝重,他去意已决,那个土包子现在大概一脸兴奋的在收拾行李了吧,这家伙……   "当真"   "当真。"   皇上微微皱了皱眉,这个结果或许是他早就预料到的,只不过,他侧眼看了看屏风后面隐约颤抖的人影,叹了口气。   "你可知公主对你有意"   傅言喉头上下动了下,他自然是知道的,甚至他还利用了厉云的爱慕才能全身而退,如若不然,恐怕现在他早就是一片渣滓了吧。   然,"微臣不知。"   "哦聪慧过人的傅大人竟然不知"   "臣的确不知,自到京城以来,日夜兢兢颤颤,恐有失误地方,毁了这异星称号,给人以可乘之机。"   皇上怎么能不懂他的意思,"这如今已经太平,莫非爱卿还有什么顾忌不成"   "那大概就是山头的果子熟了,该回家去摘了。"   "你,你可真是放肆。"只不过尾音分明带了点点笑。   "微臣愚钝。"   傅言就知道皇上一定会准许,就算是出于对魏将军的愧疚也好。   只是在末了,皇上没有头脑的对他说了句,"如果有可能,真想看看爱卿这心心念念的果子呢。"   "随时恭候圣驾。"   "罢了,允。"   "谢皇上。"   傅言一踏出厚重严肃的宫殿便从屏风后面传来了细微的抽噎声。   "小云,过来。"   "皇兄,言哥哥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嘛,你为什么不下令啊,这偌大的地方不都还是你一句话的事,我可是你妹妹啊。"说着说着,公主的泪又噗噗的往下掉,心中却奇怪竟也不是那么难过,就好像是心爱的玩具被抢了一般,虽然不快,却也不是不能忍受。   说到底,还是可有可无罢了,大概只是一时的喜欢。   "好了,皇兄再给你找个好的,这个不爱你的家伙,留着也是没用,是不是。"而且,异星最好还是不要留在朝堂之上,长安相师在处决宗风时遭了暗算,如今也会亡城去修养了,万一这异星趁此机会干出点什么事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况且,还是一个这么聪明的异星。身在皇家,皇上早早就对周围的一切保持着高度的疑心和危机感,这世界上,最值得相信的人已经由于自己的疏忽而永远都不完整了。   "那还有什么好的,那些好的要不就成婚了要不就被皇兄你派去征战四方驻守它地了,哪还由得我挑啊。"   "呵,再过半旬那异族王子可就要来了,使臣说是它高大威武,剑眉星目,你一定欢喜。"   "真的你可别骗我。"   "皇兄说的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自然不会骗你的。"   听到这,公主默默擦了擦眼泪,羞涩的弯出一个笑,"那,那好吧,我再等等。"   "……嗯。"   其实辞官之后的事还真是有一大茬,不过好在他们这些不属于人间的职位的通通都由皇上直接领导,也算是安逸,这一被皇上准了离职,傅言就马不停蹄的直接把乌纱帽归还了过去。   说来也可笑,明明是算天命,却还是要带着人间的帽子受人间统治,也不知是为了个什么东西。   不过如今也不管自己的事儿了,傅言轻松笑笑,脚步轻快的往小筑走,那家伙现在应该在等自己了吧,不知又做了什么好吃的。近来生活实在闲适,吃的好睡得香,肚子上竟然有些小赘肉了,傅言无语摸了摸,确实柔软了不少,曾经隐约的六块腹肌现在也不知死去了哪里,他嘴角往下一沉,不行,自己这才多大啊,怎么能早早步入中年大叔阶段呢。   "小言小言,你回来了。"   如往常一样,李孟还是在门口等着他,远远就迎了上来,一边还抱怨的说道,"他们怎么能这样,你一不做官了就不给你轿子坐。"   "算了,走走挺好的,我们进去吧,明天就走。"万一走的慢他害怕又要节外生枝。   "好啊好啊。"   "都收拾好了吗"   "嗯,基本都成了。"   "别拿太多东西,关键是银两带着,回去我们大干一场,这些什么玩意儿都不缺。"   "都听小言的,嘿嘿。"   "……"   对于傅言和李孟的离去,小筑里的仆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舍的,对于一个一生只能为奴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是比得上有一个好主子更令人高兴的呢,先是玄机相师在的时候他们以为遇上了好人,只是走的太匆匆。如今这李孟傅言也要走了,那他们该往何处去谁知道下一个主子会是什么样。   "大人,你们真要走啊"香柳挨着李孟,有些不舍的问道。   "那是,这行礼都收拾好了,能不走嘛,嗳,你们等有时间也去青莲村去玩儿啊,我们用那家常菜招待你们。"   香柳本来就是想试探一下看有没有带他们走的意思,如今这李孟一开口,也便定了局,她点点头,只能顺着说下去。   第二天天蒙蒙亮,李孟就开始忙活起来了,他干脆脱了那一身拖沓的华服,着了一身利落的短装,头发利索的绑在脑后。   "小言,待会再车上时再睡。"李孟走过去摸了摸傅言的脑袋,轻声说道。   "好,行了吗,我们走吧,困。"   李孟傅言匆匆和东海小筑的人们打了个招呼,便乘着来时的马车踏上了归途,他们早就该回去了,如今也确实要回去。   傅言靠着李孟睡得正沉,醒着的人拿了傅言的白皙的手握在手里仔仔细细打量,把过长的指甲修成圆润的样子,又给他调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他想着回去在旁边开一块空地,养几头猪,以后也好卖钱,而且小言又这么喜欢吃肉,嗯,确实不错。   傍晚他们在一个镇子打尖住店,毕竟也不赶着回去,可谁成想刚下了马车,就看见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孩蜷在墙角里自己哭着,脏兮兮的小手一下又一下擦着眼泪,这一和和却更像花猫了。   傅言是没有多少好的心思去关心一个流浪的小孩子的,这世界总有因为各种各样理由而成为弱者的人,他又哪里有那么大能量去帮助所有人呢   "他在哭什么"李孟皱了皱眉,有些奇怪的问。"我去问问,小言你先进去。"   "喂。"傅言刚想说别多管闲事,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来,"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   走近了看才发现那小孩子穿着短衣破裤子,几个窟窿大刺刺的张着,小男孩的头发有些长了,虚虚的遮住他的脸庞,看不那么明晰。   李孟蹲下身去,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怎么了,怎么在这里哭"   李孟本是出于好意,却不成想小男孩突然伸出瘦骨嶙峋的仿佛只剩下骨节的手紧紧抱住李孟的胳膊咬了一口,紧接着爬起来就想跑。   "啊。砰!"   傅言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眼睁睁就看着小男孩把自己给绊倒了,在原地哇哇哭起来。   也许是饿极了,哭声像刚出满月的猫崽一般,很是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两更呦……另一章八点更新…… 第49章 小土包子(二更)   "咳。"李孟尴尬的咳嗽了声,十分无奈的站起来,有些可笑的看了眼蹲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还悄悄摸摸用余光看着他的小男孩。   他向小男孩走过去,明显看到他浑身一抖,"把自己绊倒了吧,真笨。"   "……"傅言无言以对。   "……"嘤嘤嘤小男孩手紧紧捂住脸,似是有些害羞,耳朵尖却悄悄红了,是有些丢脸的样子。   李孟又走到他身边重新蹲下,干脆把男孩拉到自己这边,小心得掀开他的裤子看了看,除了过于细瘦和有些淤青外倒也没什么大的伤。   他没有再问你为什么不回家,更准确的说是他刚刚问出来就后悔了。   "疼吗"   小男孩依旧捂着脸不讲话。   傅言不习惯和这样的小生命交流,只能从马车上掏了几块糖下来——原本是他为了打发无聊时间吃的,放到李孟手里。   "饿不饿,来,先吃点东西。"李孟拍了拍小男孩的单薄的背,对他说。   等了一会儿,这小男孩竟还没有什么动作,李孟干脆把糖都丢到了自己嘴里,"还行,挺甜的。"   傅言在后面悄悄掐了他一把,这家伙。   看着糖没了,小男孩赶紧抬起眼看了一下,确定是真的在李孟鼓鼓的嘴里,他才瘪了瘪嘴,小小声的问,"好吃吗"   傅言眼疾手快的往他嘴里塞了一块,"你自己尝尝。"   小男孩眼睛黑亮黑亮的,睫毛很长,扑闪扑闪的零零落落的光点。   他砸吧了几下,冲着傅言露出一个羞涩的笑,"真好吃。"   "嗯,站起来吧,男子汉别躺在地上了。"李孟不知怎的,一见到小孩子仿佛就不在是那个傅言熟悉的李孟了一样。   "哼。"   李孟弯着腰给他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又问:"你怎么在这啊,刚刚怎么哭了"   "……"   得,又不说话了。   傅言摇摇头,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男孩子这时倒是乖顺,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傅言,他觉得这是个好人,嗯,漂亮的好人。   "饿不饿,要不去吃点东西吧。"   "好。"   李孟:"……"   两人干脆把脏兮兮的小孩子直接带进了客栈,傅言也搞不明白这李孟在么突然对着小孩子这么感兴趣了,往常只要他想他总会找到些小乞儿啊。   "你这是打的什么鬼主意"傅言趁了一个功夫悄悄问他。   "啊什么。"   "你怎么突然找小孩子了。"   "这不是刚刚离京城要回家心情好嘛,而且这小孩子确实可怜。"   "……"   "哎哎哎,你怎么在这呢,赶紧出去出去,一个乞丐也想进来。"傅言李孟一个不注意,就听着那边呵斥声传来,接着小孩子哒哒的跑过来藏到傅言身后。   "怎么了这是"   "嗨,这个没爹没娘的小乞丐整日在这里要饭,把我的客人都恶心走了,今儿竟然还敢进来,是没抽你抽疼是不是,赶紧滚。"   店小二模样的人一边对傅言解释着 一边恶狠狠的看着藏在他身后瑟瑟发抖的小人儿,这家伙还真是越来越会看眼色了,如今竟然敢藏到客人身后,看他怎么整治整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乞丐。"客官上房已经开好了,我待会就送菜,请您先上去。"   说着他就要去抓这个小孩子想把他扔出去。   "他和我们是一起的。"李孟神伸了手拦住他,淡淡说道。   "啊"   "快点去烧水,我们要给他沐浴一番,再去买几件衣裳,怎么有问题"李孟看着店小二吃惊的目光,问道。   "没,没有没有,这,这小子真是遇上好人了啊,哈哈,我这就去,这就去买。"   傅言无语翻了一个白眼,不过这是对着李孟翻得,明明是要带这小孩子来吃顿饭,这下好了还得洗澡什么的一条龙服务。可这店小二也真是……呵呵。   傅言懒得跟这样的人说话,直接抓了小孩子的手领着往上走去,一脸冷漠。   两人自己动手,把小孩子从上到下洗了个干净,嗯,洗完澡之后白嫩嫩的还是十分地喜人,除了脸色蜡黄身上有几处伤痕之外。   "你今儿几岁了啊"   "七岁了。"   "七岁了啊,真是乖孩子,闭眼,我给你冲一遍水。"   不知为什么,小孩子很黏傅言,一直捉着他的衣袖不松开,有些腼腆的笑着,脸被蒸汽熏的有些红润,站在浴盆里对着傅言笑,李孟在旁边有些惆怅。   小孩子乖乖闭上眼,手还抓着傅言的衣角不松开,那边傅言用毛巾蘸了水给他擦背,或许是劲儿大了些,小孩子有些疼的呲了呲牙,却没有说什么,一会儿整个背都泛红了。   "你轻点。"傅言说。   "嗳这样才舒服呢。"   "小孩子受不住。"   李孟还想说点什么,一看小孩子闭着眼好像真是有点不舒服的样子就诺诺懈了力。   "疼你就说啊。"   "哼。"   李孟不懂为什么这孩子好像对他抱着一股敌意,有些莫名其妙的挠挠脑袋 ,真是奇怪。   洗了澡换上新衣服出来时,虽然有些瘦弱撑不起这有些大的衣裳,不过却依旧是个机灵粉嫩的小孩子,和常人无异   。   下楼吃饭时店小二上来,"小乞儿,还真是遇上了大善人哈,看这一打扮挺不错,像个孩子了。"   小男孩看都没看他,只是一手一边握着傅言和李孟,一点反应都没有。   碰了钉子的店小二脸色不太好,却变了变还是自己打着哈哈的过去了,"请问要什么菜呢。"   "喜欢吃什么,自己点。"李孟干脆把菜谱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看都没看一眼,"我想吃面,嗯,那种黄豆面。"   "行,先要黄豆面。"   "不好意思,这个我们没有,太低档了。"店小二有些歉意的说道。   "嗯难道这么大一家客栈还不能满足客人的需求"   "要不,我们换家客栈"傅言接上一句。   "这个,这个……"   "小二,还不快去买!"老板站在账台后面低着头算账却吼了一嗓子,近来生意不佳,可不能让客人再跑了。   "是,是,东家,我这就去。"   "还要吃什么"   "糖葫芦。"小孩子回答的倒是快。   "嗯,顺便从那边买几串糖葫芦回来。"傅言掏出铜钱放在小二手上。   "好嘞,客官,您稍等,我马上就回来。"   店小二有些谄媚的笑,还对着小乞丐做了一个鬼脸。   "你没名字吗"李孟刚刚就想问,只不过都被傅言占了时间去。   "我不记得了,他们都叫我小乞儿,这就是我的名字。"   "这样啊。"傅言叹了口气,他深知这样纠缠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万一这小孩跟上他们可怎么办他可没做好当一个便宜爸爸的准备,所以仅仅是接了话,也没有多说什么。   然而李孟显然没有这样想,他眼睛闪闪的转向傅言,"小言,你学问高,见识也广,要不你起个这样小乞儿小乞儿的交多不好……"   "我竟然还不知道你这么热心肠。"   "来吧来吧,这小孩子也是可怜,就跟我小时候一样罢。"   傅言一惊,是了,就是这,怪不得。   "就叫流沙吧……聚散流沙。"全凭缘分。   "流沙,好,好,好。"李孟连说了三个好,不知道还以为他真跟这个小孩子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   傅言呆了呆,想问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却最终没有问出来,那些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好了。这样想着,傅言便笑了笑,嘴角上扬,眼睛弯起。   "嘿嘿,小言,你笑起来真好看。"   "……"我知道。傅言翻了个白眼,却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感到如此放松愉快,连在中间吃着花生米的小乞儿,不,现在叫流沙,也跟着咯咯笑起来,眉眼弯弯,带着孩童特有的清脆声响。   一顿饭吃的小流沙很欢喜,甚至鼻尖上都沾了浓浓的芝麻酱,小孩儿用指尖一摸,接着又伸出舌头舔了进去,眯着眼睛高兴的回味了下,果真和记忆中的一个模样。   真好。   睡觉的时候小孩就跟着傅言睡了,李孟抓了抓脑袋愁苦的在地下打了地铺,傅言坐在床沿瞅着他笑,该,让你主动招惹小孩。   小孩睡觉时很老实,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紧紧靠着傅言,伸出一只手抓住傅言的一根手指,睡梦里还带着笑,整个人也香喷喷的。   傅言本是不愿与孩子接触的,不过睡着睡着也便把他搂在了怀里。   一大一小睡得很好。   地上的……也算好吧。 第50章 带回家   两人多在客栈呆了一天,就是专门为了这个小孩子,他们还是希望给他找到亲戚的,就算是远亲也没什么关系,起码有人照顾这孩子不是。   然而这样一问小孩的时候,他也只是茫然的摇摇头,说是不记得了。   自打他记事开始,就没有父母的存在。   一问客栈老板,好嘛。这小孩的父母本就是私奔到这里来的,大家多多少少也都知道点,在这里,私奔可是个大不孝。镇子上的人对他们指指点点,不过他们还是硬生生扛了下来。   无所谓众人的眼光,有情人也算是终成眷属。   然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这家男人出门做生意时被盗匪捉了去说是要拿一百两银子才放人。一百两啊,别说一个贫苦家庭了,就是他们这做生意的,也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那女人也是硬气,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就上了山。   结果,结果现在尸骨都没有找到。怕是去喂了狼吧。   傅言不禁问道,"他们的爹娘当真这么狠心"怎么说也是这小孩的祖父祖母,真能看他流落街头不管。   "当然,早在他们私自出逃时,就意味着是断了关系的。还能有什么关系,不能你出事的时候再舔着脸回去寻求帮忙吧。"掌柜的托了托硕大的肚腩,一脸坦然的说道。   还是邻居发现的在家里嗷嗷大哭的小崽子的,那时他还小,不过三四岁,被旁家的一个老寡妇收养了,谁知去年那妇人竟然得病死了。   最后,老板暗暗的对两人说道,"据风水先生说,这小孩命犯孤煞,会克死身边人的,你们两位还是赶紧扔了他走吧,我们这周围的人啊都不待见他。"   傅言一怔,这年头命犯孤煞这么流行   "店家,这流言可信不得,他毕竟这么小一孩子。"李孟开口说道。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的话,怎么他一出生先是爹娘死了,那收留他的寡妇也死了呢以前不都好好的,这世上哪有什么这么巧啊,分明是这孩子不祥。"店家嗤之以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不知怎的,傅言就是有些不高兴,这小孩子乖巧的不得了,就算是疼了也只是紧紧闭着嘴巴眼泪在眼眶里打轱辘就是不落下,倔强的不得了。   可还没等他说什么,就觉察身后一点点微弱的力量传来,他转身一看,才是这流沙睡了午觉醒来不见他们急匆匆光着脚就跑了下来,现在看见了人就习惯性的揪着衣角不放开。   "怎么不穿鞋"傅言的语气稍微有些严厉,却不是在生他的气,他被那老板憋了一口,现在还没吐出来。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注意呢,说不定地上有什么东西,万一扎伤了怎么办。   "我……我,对不起。"   小孩低着头,衣裳扣子也没系好,看着有些可怜。   李孟一把揽过去把人抱起来,给他拉了拉衣裳,"行了行了,我们流沙以后记得穿鞋是不是。"   "嗯。"小孩点点头,偷偷看了看傅言,发现他也在看自己又马上低下头去。   傅言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没再说话。   那现在怎么办呢这孩子……   无论如何,他们该走了。   傅言扯着李孟偷偷商量,"要不直接给他一笔钱,把他安置下来"   傅言当然知道这不合理,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能有什么主意去打理钱财,到最后说不定还是得落到这么些个成年人手中。   "啊不好吧,小言,他还这么小。"   "嗯,也对,要不送去给衙门"   "这……难,乞丐多了去了,管不过来的。"   傅言单手撑着下巴有些苦恼的摇摇头,他怎么不知道李孟的意思,这家伙八成是想把这小孩子带回家去养着吧。   他们还没再说什么,就听着"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跑来跑去,还伴随着小小的满是焦急的声音,这孩子又在找他们了。   说真的,流沙很乖巧,傅言不否认这一点,就算是一直觉得这种小东西麻烦也不适用于流沙身上。   只是要养的话还是很严肃的事情,这责任太重大了,他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可以把这个小孩子养好。而且,这……他们想带走就带走   "乖,在这呢,怎么了"李孟忍不住直接转过角开了门把小孩抱进怀里,和傅言相反,他特别喜欢这些小生命,平日里打来的小兔子小狐狸之类毛茸茸的小东西也是都放了过去。   "唔,你们要走吗"   "额……"李孟被问的一愣,直觉看向傅言。   "咳,我们还不走,等给你找到家的时候我们再离开。"   "我,我没有家。"小孩说着,又开始摸眼泪,最后干脆把脸埋进了李孟的脖子里,两只小胳膊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小声呜呜哭着。   李孟最看不得这个了,赶忙哄着,"没事没事,跟我们回家还不好那里可漂亮了,还有很多小动物,小兔子可乖了,它可不喜欢一直哭的小孩子。"   "小兔子"   小孩儿果真被吸引了注意力,泪汪汪的眼看着傅言。   李孟无语,难道这世界小孩子都看脸行事了吗   "嗯,小兔子。"   流沙伸手要傅言抱,傅言小心接过来,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道:"别哭了,我们不会丢下你的。"   流沙捉住傅言的衣襟,咧开嘴朝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鼻子冒出一个泡泡,"啵"的一声又破了。   傅言:"……"现在还能收回来刚才说的话吗。   李孟这下子放下心来,小言对于这种事向来都是言出必行的,嘿嘿,他真是喜欢这个小孩儿。   那现在就没有什么可纠结的了。   "那成,流沙去跟我们收拾一下准备回家了,去看小兔子!"李孟温和的笑笑,举起手握拳有些幼稚。   流沙跟着握拳:"好!"   小孩子虽然小,可是却能十分清晰的察觉到大人的心思,谁对他好谁让对他不好十分明了。   傅言无奈,"就这么带走了"   "对啊。这孩子既然是孤儿,那还问谁啊。"李孟说的理所当然,就算是有父母,只要两家同意,那就没什么问题,这本就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傅言笑笑,"那行,准备一下走吧。"   临走的时候傅言又从街上买了几串糖葫芦包好,准备路上时给小孩吃。流沙扒着马车的窗户好奇往外看,嘴里塞着糖,两只小脚欢快的晃来晃去,回家,回家,他要有家了。   真好。 第51章 第一日   加了一个小孩子行程明显的慢了下来,不过两个大人倒也是甘愿。   可算是到家了。   "哇,房子好大!"小孩噔噔噔跑在两个大人的前头,指着房子又转过身来,眼睛熠熠闪着光,头发有些乱了,但是很欢快。   "流沙你慢点,别磕着。"   "小兔子呢小兔子。"   "……"   傅言看了李孟一眼,你搞定。   "在山上呢,这一片都是我们的,待会带你去看小兔子。"   "好。"   小孩又跑回他们身边,一边一个抓着衣角不松开。   两人打扫完时已经快晌午了,小孩一个人蹲在墙角玩着泥巴也不调皮。   "关键是……流沙住在哪呢"就是那一件客房还是现开出来的,这可怎么办   "这是个问题。"李孟点点头,转眼间带了些期望看着他。   "别想,小孩跟我睡好了。"抱着还挺舒服的,晚上又不闹人。嗳,傅言叹了口气,谁让自己这么善解人意呢。   "……好吧。"真是令人难过……   "流沙,来进来换身衣服,我们去吃饭。"傅言懒得理他,伸手招呼在院子里这看看那摸摸的小孩说道。   "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先下他也是真饿了。   峰山下的小店自然没有城里那么繁华,不过也无所谓。   "呦,李二回来了傅公子也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本来不多的人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他们,嗯,这可是第一家出去的大人物,在他们眼里那可是十分的不同。   大家先是一静,接着就叽叽喳喳讨论起来,大胆熟稔的干脆就上去问了。   李孟微笑着和他们说话,傅言把有些怕生的小孩带进怀里,指着给他认人。   "李二,这出去一趟,回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嘿。"   王叔一开口其他人也跟着应和,确实是变了不少,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了。   "大概是几日没干活的缘故,整个人都懈怠下去了吧,没什么的。"李孟耸耸肩膀,很坦然的说道。   "这小孩真俊,是谁家的啊"   "嗯……"李孟一顿,这可怎么称呼,"流沙和小言一样。"他只能模棱两可说着。   不过幸好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他的身上,纷纷讨论着这个小孩子有多乖巧多可爱。   那是当然了。李孟总觉得这跟在夸自己没什么两样。   真是奇怪的心理。   傅言微微笑了笑,袖子里的糖果放到小孩手上,让他拿了去分给再坐的大爷大婶们。这更是赢得了一片的好感,小孩子腼腆的笑了,飞快的扑进傅言怀里,后面是大人们善意的哄笑声。   在他们眼里这傅言李孟可是去过京城的大人物,还是皇上亲自召见的,那是真了不得啊。以至于很多事,他们也不敢问,不能问。   "行了,赶紧吃饭吧,来,流沙,吃饭了。"   傅言挖出怀里红通通的小孩,"吃了饭回去睡午觉,醒来带你去抓小兔子。"   "嗯嗯,嗯嗯,我自己坐。"   嗨,还真害羞了。   傅言失笑,却依言把孩子放下,拿了一个小碗放到他面前,"想吃什么自己夹,别掉了地上了。"   "嗯。"   或许是在众人眼里吃饭压力太大,尽管小孩实在是饿了,也不好意思吃的欢。   "打包带回去吧,你这怎么成。"   回家小孩才张口吃了不少,打着饱嗝安安静静躺在床里面看着傅言走来走去把被子抱出去晒在太阳底下。   "睡吧,起来,看兔子去。"李孟进来摸了摸小孩的脑袋 ,温柔说道。   "白色的小兔子吗"   "可能是会是灰色的。"这山里的野兔大部分还真是小灰兔,白色的早死绝了吧。   "灰色的兔子"   "是啊,待会你就能看见它们了。"   "嗯。"   三人半下午醒来逛了逛山,傅言看着孩子,李孟去捉了一窝的兔子放到拿来的笼子里小孩很高兴,沿路采了一捧的杂草,说是要带回去给他的兔子吃。   "怎么了小言,你在想什么"   只有傅言四下看着,这里点点头那里摇摇头的不知在干些什么东西。   "我们这不是通商必经的通道吗。"   "是啊,怎么了"   "嗯……环境也好水也好,要不弄个农家乐吧"   "啥"   农家乐是啥   "就是,就是……"傅言挠挠头,"回家再说吧。你这果子怎么治啊,不会让他烂在这吧。"   "嘿嘿,不会不会,走的时候大爷跟我说了,他帮忙看着,我看了一下确实不错,等两天雇人来收了,就又有一比收入了。"   傅言听他有打算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三人回了家,傅言还在想着自己的计划,虽然听起来不错,可这毕竟是古代,交通什么的还是差的太远,乡村毕竟是乡村,和干净整洁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重要的是村民会同意吗,这可不是一家两家说干就能干成的事儿。不过又说回来,如果真能干成的话,那富裕是富裕一整个村子的,连带着桃花镇也会有很大的进步。不过万一要是失败了的话,这损失谁来承担   想到这,傅言不禁皱起了眉头,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不过晚上时村长就来了,这又让傅言看到了希望。   "怎么样,京城大不大啊。"   "那是自然大的了。"李孟用手比划着,这道路得有这么宽,墙有这么厚。   "那你们看见皇上了没"   "见了见了,没想到皇上那么年轻。"   "唉,什么时候我这把老骨头也能看一看皇上就好喽……"   "嗨,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处。"李孟说到。   "村长 ,有机会你会见到皇上。"在旁边看着流沙的傅言突然说道,"实话说,我们回来还真就带了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什么任务我一定帮忙。"   "……"李孟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这村子实在是落后,与京城差了不知多少倍,皇上就交给我们一个任务,说是带着村子,甚至是桃花镇一起走上富裕的道路,就跟那京城一样一样的。"傅言撒起慌来一点都不脸红,四平八稳的说着,眼里是十分笃定的光芒,任谁见了也不会怀疑。   "真的!"村长一拍桌子,瞬间有种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雄怀壮志。   是时候大干一场了!还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   "真的。"傅言点点头,也是一脸凝重。   "傅公子你就说吧,能帮忙的我一定全力以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咳,没这么严重……就是我们村的优势就在于……"   傅言吧啦吧啦说了一通,直听得李孟和村长一愣一愣的。   "就是这样!"   "行,明天就召开村民大会。"   尽管没听懂,可村长还是给予了高度的热情,毕竟这是皇上下的令啊,几乎就和名垂千古划了等于号啊。   必须干,谁不干就干他。   一把年纪的村长挺着腰板总算是走了。   "小言,这真是皇上下的令"   "当然……"不是了。傅言狡黠的笑笑,老神在在的点点头,转身带着小包子走了   "……"这是啥时候的事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写偏了好像……2333,感谢各位追到了这里。《纨绔要吃饭》咸蛋正在更新中,欢迎移步去看看。   此文正常更新,不吭。   暑假时后,约么七月中旬每天大概一万字更新量。   还请各位支持。 第52章 协议达成   傅言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顺利。   第二天一大早,村长就来敲门,带着几个青壮劳力,流沙还窝在傅言怀里睡的香,李孟颠颠的去开了门。   "村长这么早"李孟不好意思的弯弯腰。   "也不早啦,那谁,傅公子呢?"   "嗷嗷,他现在在屋里哄小崽子呢,怎么了。"   "不是说要商议事情,现在大伙儿都在山脚下等着了,你们赶紧的吧。"   李孟赶紧去屋里把一大一小提出来,两张神似的迷糊表情,如果不是村长在这的话他真想上去一口一个亲一口。   流沙死活要跟着他们,等三人几人下去的时候果真看到村民们都聚在了一块,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只不过现在还有些带了黄花闺女的。用意颇深。   "来了来了来了,都安静一点。"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几十张嘴齐刷刷的闭紧了,头转过来看向他门的地方。   流沙稍微有些害怕,藏到傅言身后抓着他的衣裳不松手。   "大家好。"李孟朝他们摆手,一个个认过去问好。   这出去了一趟再回来就是不一样哈,平日里向来专以忠厚老实闻名的李孟现在也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李二呦,可真是越大越有模样了。"王二婶说着,一边拽了拽了旁边早就羞红脸的大闺女。   "是啊是啊,真是那怎么说来……一日不见,不不不,三日不见,令人刮目相看啊。"旁边的李大娘也不甘示弱。   在这小村子里,李孟可比傅言受欢迎多了。这人心嘛,思考回路都差不多,她们都认为向傅言这样出类拔萃的人间龙凤,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人家还是被皇上亲自召见过得人呢。李孟可就好多了,从小他们看着长大,人好心也好,还有个贵胄做亲戚,以后这成了婚,可就相当于自己也攀上了高枝啊,这样合算的买卖。   "是嘛,呵呵。"李孟只顾着傻笑。   傅言:"……"   幸好开场的早,村长简单介绍了几句傅言就上了去,一开口便得到了齐刷刷的鼓掌声,反而吓了傅言一大跳。   本来他还担心这古人会接受不了这样新奇的思想,哪成想,他一说完大伙就开始哗啦啦再次鼓掌,后面村长更是把气氛推上了巅峰。   不过要说真明白,傅言扫了下他们有些茫然的脸,还真没有几个。   一下子他就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但是事情却出奇的顺利就完成了。   傅言握着小包子的手站在旁边,脸色有些不好。   这些闺女姑娘们,还有没有点矜持风度了。   "李大哥,这是我绣的荷包,送给你。"   "唉唉唉,李大哥,这是我做的小吃,仿照镇子上铺里做的,也给你尝尝。"   "李大哥……"   李孟歉意的笑笑看向傅言,一边推拒说着:"不用不用了,不用麻烦,就这样吧。"   "我想吃那个花花的点心。"流沙一根手指含在嘴里,眼睛闪闪发光。   早上一大早他就过来了,在路上匆匆填的几口饭老早消化没了。   傅言揉了两把他的头发,"乖,自己去拿。"   小孩懵懂的点点头又摇摇头,那么多人他害怕。   "李孟,流沙饿了,你快点。"   一听这个,李孟赶紧从那里出来,"饿了啊,哎呀,我这忘了,我们赶紧去吃饭去,流沙再忍一小会儿啊。"   李孟过来抱起流沙,一直胳膊腾出来去碰别扭的傅言。   傅言难得没有打开 只是更加别扭的说了句,"快点走。"   "好嘞。"   三人先去了小店好好吃了一顿,接着下午便去了桃花镇,傅言还得考察些什么东西。   "真是好久没来了。"李孟感叹道。   傅言耳朵红了红,那印象实在是过于深刻。   水路还是没有通开,这绝对是个好机会,傅言低头沉思了一下,觉得这时候不能轻举妄动。   李孟让流沙坐在肩头上,旁边走着傅言,三人频频招来注视。   "小兔子!"流沙喊。   傅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还真是,一锅白嫩嫩的兔子刚刚出锅,两只小小的耳朵竖在上面,用红点了它的嘴巴,后面还凸出一个小小的团便是尾巴了。   "小兔子小兔子小兔子……"流沙眼睛发亮。   傅言:"不能再吃了,你刚刚不是才吃完饭,现在肚子还是圆滚滚的吧。"   "……"嘤嘤嘤流沙伸的直直的手指弯了下来。   "确实挺好看的,要不就买俩"李孟不忍让他失望,试探的问着傅言。   "……"   最后还是买了俩,小孩拿在手里仔细的端详,虽然香喷喷的可怎么也不忍心吃掉。   傅言深觉这是个大问题,流沙可是正儿八百的男子汉,怎么能喜欢兔子这么娘们儿唧唧的东西呢,要喜欢也得是变形金刚龙角兽之类的。   嗯,这个朝代没有。傅言无奈的看了一眼喜爱神色溢于言表的小孩,心想,孩子能这么养   李孟跟着傅言摸不着头脑的四处走,他是没意见,但是也不明白小言打的什么主意,只要两人,不,现在是三人能一直在一起就很好了。   李孟的追求并不高,只要安安稳稳有个家就好。可谁有能说这不是一个非常远大的理想呢。   "行了,回去吧。"   "回哪啊"   "不回家你还能回哪"   傅言翻了一个白眼,他四处看了下,周围的店铺虽然小且成不了规模,但是基本的构造都有,也没什么大问题。大道也够广,近来几公里没什么其他的村厂。   既然村长同意了,那剩下的问题他也不必担心。   他仿佛已经看了源源不断的银两涌进他的荷包。   "行。"李孟爽快的应一声。   然而还没等他们走,远远的就一个人影不管不顾冲了过来。   "李二哥!"   傅言:"……"   "嘿,小芳。"李孟放下流沙,对着冲撞过来的人影招手,往前走了几步。   傅言::"……"他脑子里忍不住回放着"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这是什么烂桃花,傅言抽了抽嘴角,把流沙拨到自己这边,不悦的撇撇嘴角,怎么来了这,他这么受欢迎了呢。   "小芳你不在你家铺子里帮忙,怎么得空出来啊。"   小芳是前街糕点铺子的大女儿,从小跟着父亲练就了好手艺,做出的东西不仅好看更是比以前好吃了不少,很多邻村的也慕名而来,现在都准备开分店了,一到秋季,铺子里常常会做一些新鲜瓜果的小点心,深得顾客喜欢,一来二往,两个年轻人也就熟悉了起来。   "李二哥,你回来了我也没去你家看看,你现在可是名人了啊,在铺子里就听见有人在谈论你呢,诶,这个小孩子是谁啊。"小芳落落大方,倒和傅言原本想的不太一样。   "嘿,这是流沙,我家小孩。"他说着,摸了把流沙毛绒绒的头顶,小孩配合的蹭了蹭他的大手。   "行了,摸着摸着长不高可怎么办。"傅言打开他的手,他还记得小时候可是谁也不能摸自己头呢,不然能长这么高!   "傅公子,你好。"   "你好……小芳……"啧,真喊出来还是奇怪。   "这小兔子可真好看。"   流沙听着她这么说,兴奋的把手里的小兔子捧上去给她看。   "我会做更好看的小兔子,还有小刺猬,小猪呢。小流沙喜不喜欢"   "喜欢小刺猬,小猪。"   小芳轻轻伸过手去捏了捏那小白兔,"李二哥,你这也好久没来我家铺子里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儿你就来我们家吃饭吧,正好可以给小流沙拿几个小刺猬,傅公子也尝尝我们地道的农家菜。"   "这样……"要是李孟自个儿的话,他早就答应了,不过现在这种事小言拿主意,他不自主的看向傅言。   农家菜啊,傅言想了想,确实不错,正好可以看看。但是这姑娘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来请吃饭吧这土包子怎么净召些狂蜂浪蝶过来。   傅言张口,一眼就看见一大一小都在直愣愣的看着他等答案,他抿嘴一笑,"那就麻烦小芳了。"   "不麻烦不麻烦的。"   他笑起来可真好看,小芳把垂在耳边的碎发拢到耳朵后,脸微微的红起来,果真是城里来的公子罢。   不过很快的,傅言就后悔答应了,真是,一言难尽。 第53章 试探   "呦,李二来了,赶紧进去坐。"小芳的父亲在后厨房里伸出一个头招呼了一声,又赶忙把压好的糯米团放在桶里搬了进去,隐隐绰绰看到几个年轻力壮的帮工穿插忙活着。   李孟挽起袖子过去打了一个招呼,本想帮忙又被赶了出来,"这生意确实不错。"   小芳点点头,"现在算是好的了,赶紧进去吧,我爹一会就忙好了。"   流沙一脸兴奋的抓住傅言的手带着这里看看那里瞧瞧,真想把这些都搬回家去。   "呶,小流沙,小兔子和刺猬来了,看看喜不喜欢。"   说话间,小芳已经用白布子托了几个白嫩嫩的东西就东西,她蹲下腰在流沙面前,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   "真好看呀。"   "是吧,你喜欢就好。"小芳说着,小心把它们放到早早准备好的食盒里,"这小兔子是豆沙馅的,里面还有未被碾碎的豆沙颗粒;小刺猬里面是鲜肉拌大葱陷的,热了好吃。小兔子凉了也香。"   小芳把食盒装好后放到流沙的手里,"回去再打开吧,现在还有新的。"   原本流沙手里的小兔子有的地方已经变得脏兮兮的了,流沙看了看,"能把这两个也装进去吗"   "这两个"不嫌脏吗小芳抬头看了眼傅言。   "麻烦小芳姑娘放进去吧"。傅言摸摸小孩的脑袋,轻轻说着。   接着小芳就带傅言李孟转了转,看看新建的外扩出去的柜子。   "这生意是好很多了。"李孟点点头,给流沙指着左右两侧的大红灯笼笑。   "是啊,这不快过年了,来来往往人确实多了。"   "不过这时候人流量虽然大,可终归是着急回家的,也就只能买点这样的点心,长住是不可能的了,除非这里有什么东西吸引住他们。"不过这家庭观念如此重的今天,怕是不行,没有什么是比回家团聚更重要的了。   要不推出家庭套餐   "那平日里怎么样"   傅言又问。   "平时的话人换的速度还没这么快也没这么拥挤。不过这时候一茬茬的过来过去也是真的匆匆忙忙。"   "傅公子,你这是要……"   傅言摆摆手,"别叫傅公子了,太别扭,直接叫傅言就成。"   "这怎么行呢,这可不成"小芳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又或者是莫大的荣誉一样,脸通红的摆摆手,有些无措的看像李孟。   "行了,就叫小言为傅大哥吧,这样也方便些,跟我一样。"   "好的好的,傅大哥。"小芳如释重负的喘口气,眯眯笑着看向他。   傅言点点头,算是应了。   远远的小芳的父亲吆喝,"小芳,带李二和傅公子流沙进来,准备一下吃饭了。"   等几人洗了手落座,傅言才看清楚这个家的女主人,也就是小芳的母亲。   "来,李二啊 ,这好久都不见了,多吃点。"她热情的招呼着。   "多谢刘婶了,这菜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吃呢。"李孟笑着说,他很喜欢这家人,也喜欢和这家人做生意,在他孤独无依的时候他们给了他莫大的力量和支持,让他能吃的饱,穿的暖,能一个人在这个世界安营扎寨。   "呵呵,李二啊,这趟去京城可有什么好玩儿的东西,那京城大不大"   "那京城可大了,不过还是我们这的小镇小村好,活的舒服,在京城太累了。"   "嗳,我就说吧,你刘叔非要让光耀去城里谋生路,这不是为难人嘛。"说起宝贝儿,刘婶放下了筷子,苦大仇深说着这个,一边还狠狠瞪了一眼有些尴尬笑着的刘叔。   傅言笑了笑,"年轻人出去闯荡闯荡总是好的,说不定会闯出什么名堂来呢,退一万步说,就算成不了事,那出去见识一下也没坏处,到时候回来,这个铺子开的很好,以后也会更好的,刘婶你就放心吧。"   "还是傅小子会说话,来来来,鸡腿……还是给小流沙吃,我再给你夹筷子别的菜。"   刘婶刚要动作看见小孩眼巴巴的盯着她手里的鸡腿,话说了一半也只能硬生生的转了,这小孩真是可爱。   傅言笑笑,"不用刘婶,我自己拿就好,您吃饭吧,不用管我,流沙想吃鸡腿啊"   他看着小流沙咽了口唾沫乖乖巧巧的盯着鸡腿点点头,只好伸手接过来放进他碗里,"把袖子往上撸撸,自己吃。"   "这孩子是……李二,你出门时可没看见这么大一孩子啊。"刘婶好奇问道,她也算是对李孟的家室知根知底,难不成这孩子就是李孟不成亲的理由   嗯,这孩子挺大了,应该不会吧。   傅言不喜欢在人前谈起流沙的问题,每一次的问都会给流沙带来不好的影响,他分明看见,每次别人这样问的时候流沙就低下头去不说话。   "这个,是我家的孩子,跟我来到这边,以后还要多多麻烦了。"傅言抢先说道,这是最好的规避方法了。   "奥奥,这样啊,怪不得,这孩子是清秀。"刘婶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一旁的流沙看了看傅言继续啃自己的鸡腿去了。   "那傅言你不回去了吗"刘叔又问,"你这是留在这事要干"   看着李孟也把目光投过来,傅言笑着点点头,"是啊,就在青莲村定居了,我来这可是要带着大家一起共同富裕的。"傅言想了想觉得"共同富裕"这几个词他们可能听不懂,又说:"就是带着大家一起赚钱,过更好的生活。"   刘叔连连称好。   "嗳,那李二你有什么中意的姑娘了没你看再过了年你得二十五岁了吧,还不娶媳妇都老了吧。"   "是啊,李二哥,你有没有中意的姑娘啊"小芳抬起头迅速看了一眼,正好和李孟对上眼,她赶紧又低下头去,筷子在碗里不安分的戳戳。   "还没有呢。"李孟搔搔脑袋,刘婶从几年前就问,刚消停了一阵子怎么现在又这样问起来了,"刘婶,我不是说过一有什么消息我肯定立马通知你嘛,你先别急。"   "我这哪是急你啊,我是急这年龄太大,不好嫁喽。"   小芳嗔怒的瞪了一眼她娘亲,堵着气低头吃饭去了。   "小芳人好又漂亮,肯定有人排着队想娶她,刘婶你就别急了,咱慢慢挑就成。"李孟不好说什么,但是又不能不回答,只能有些讪讪的说着   他瞅了瞅小言,看着他脸色有些不好,心下还在想莫非是水土不服吃不惯这样粗糙食物的缘故   "听见了没,赶紧吃饭,别戳筷子了。"刘叔无奈敲了敲一直低头做乌龟的女儿,心下枉然,这女大不中留啊,自己终归是老了。   傅言在旁边不知在思考着什么,原本就有些冷漠的脸现在都要冻住了,还好还有流沙在旁边活跃着气氛。   "怎么了,小言,你今天不舒服吗"   进了家门,小孩子活跃起来,自己去厨房放他的小兔子小刺猬去了,李孟跟在傅言身后关心的问。   "先去给流沙洗澡,剩下的后面谈。"傅言换了身衣裳,毫不避讳李孟,神色淡淡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究竟在做着什么重要的决定。   更晚了些时候 ,李孟抱着小心思把流沙放到了自己屋,在傅言面前站的笔直。   "小言~"   傅言抬了抬下巴,"坐。" 第54章 如愿   "小,小言,你找我来,是……"李孟结结巴巴说着,一边搓着手看向傅言,既紧张又期待,咳,总觉得会有些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李孟随手拿了一个板凳坐下。   "那个小芳,怎么回事儿啊。"傅言忍不住脱口问道,一时又有些懊恼,"我是说,你和她们家这么熟"   好像更糟糕了点,傅言不自在的挪了下,土包子的眼神太过□□,让他很不自在。   "啊。"   李孟显然没想到在这么个时候他竟然问起别人来了,也只能搔着脑袋,"就是以前的时候刘叔一家非常照顾我的生意,不然最开始这满山的果子都要砸在手里了。"李孟一言带过,他不太想过多的在小言面前说些以前的事,过去了的就让他过去吧,人总得向前看。   "我不是说他们。"傅言黑着脸加了一句,心里立马就像给自己一巴掌。   "什么"   "我是说,那个小芳,怎么回事,你对她有意思"什么委婉曲折都进了狗肚子,傅言直接问了出来。   "啊,小芳啊,小芳可是刘叔的女儿,不对,小言你怎么会这样想!"李孟突然站起来,走到傅言面前双手握住他的肩膀,直直的盯住他的双眼,"小言,你不会不知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你怎么,你……"   "你先放手,有些疼。"   傅言被他掐着有往后倒的趋势,这样一个巨大的阴影盖在头上让他十分的有压迫感。   "小言,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没有任何喜欢别人的心思。"说着李孟像是通了什么窍一样,嘿嘿的笑笑,"小言,你这是,这是吃醋……咳咳咳。"   小言掐人有些疼,李孟硬生生把后面的话憋了下去一脸期待的看着傅言。   "你别站着,累的慌。"傅言整了整衣裳,往旁边移动了下。   李孟乖乖听他话,可眼神却盯着他一动不动,火辣的都要把人戳出一个洞来。   傅言:"……"   他是真的非常想揪住这人的领子大吼,别这样看着我。到底是一个实打实的男人,傅言玉白的脸也染上了一层薄红,他是真受不住这家伙这样的凝视啊。   "李孟,你一直都喜欢男人"   "嗯,很久之前我就发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了,不过也无所谓,现在还遇上了你。"   李孟说着,一边笑了出来,小言是老天赐给他的礼物,谁也不能夺走,谁也不能。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不喜欢男的。"傅言坏心眼的说着。   李孟突然噤声,不言语的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想过的,但是!但是小言你喜欢对不对!"   "你怎么会这么以为"   "小言你都为我退了与公主的婚约……"   "那是因为我不喜欢她,这样刁蛮任性的人可不是我的菜,我自然要找那种贤良淑德,温文尔雅的人了。"傅言毫不客气的打断他说出真相。   李孟一怔,诶,自己怎么弄都和温文尔雅沾不上边啊,"那,那我问你时你也没拒绝啊。"   "我不拒绝又怎样。"傅言摆摆手,看着李孟的脸色变来变去的甚是好看,恶作剧的意味还真是有意思。   "可是,可是,小言你也不喜欢我跟其他女人凑的太近,什么事都要带着我的。"这话说出来李孟都没有多少底气,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的心如刀绞,却又有一股子愤怒直冲上来。   "那是因为……嗯,我只认识你啊。"傅言笑了,伸出一只脚沿着他的小腿踩上去,整个人眯起眼像是一只蓄谋已久的狐狸。   他向来做上位习惯了,刚刚意外的窘迫感让他很不爽,不由得就想欺负一下这个土包子,没想到竟然这么有效,他在心里偷笑了下。   "万一哪天我要回自己的朝代变性了,一定先□□一下,不能便宜了外人不是。"傅言想起了曾经看过的段子,白嫩的脚趾不老实的蹭蹭。   李孟低着头没有说话。   "喂喂喂,李孟说句话。"这样可就不好玩儿了,傅言皱皱眉,刚想把脚拿开就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握住了。   "不行,你说过要在青莲村定居的。"   李孟有些可怕,握住傅言的一直脚两步走过来直接把人压在了床上,另一只手握着傅言瘦削的肩头。   "卧槽,李孟,你下去。"   "不,你,你一直都在骗我"李孟声音有些颤仿佛不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一般,眼里划上了血丝,有些狰狞的死死盯着身下之人。   "我……"傅言刚想说些什么,出口一个字就发觉了不对,这家伙在扒他衣裳!"你大爷,李孟,你先放开!"   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什么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傅言此刻深有体会,他好像把事情带入了一个不可预知的方向。   傅言慌忙伸出手去阻止这人如蛮牛一般的粗暴动作,衣服前襟被他扯开了,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胸膛,近来他疏于锻炼,那腹肌早就跑到无边无际了。   他死死掐着李孟的胳膊,"你先放手,不然,不然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李孟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包含的情绪一闪而过,连傅言都没有反应过来,"你会喜欢我对不对,小言,现在停手,你也不会原谅我的。"   李孟抬起手摸了摸傅言的脸,趁着他还没回神的时候就低了头下去狠狠地,不留一丝空隙的稳住他。   傅言支支吾吾的挣扎,在刚张开口的时候身上这人抓住机会闯进来,粗糙的触感让他一哆嗦,完全不同于细细弱弱女人的感受。   李孟紧紧抱着傅言,手不老实的摸来摸去。嘴里模糊的呢喃着傅言的名字,或许过了今晚他就会失去这个人了,可是,可是,又怎么样才能挽回呢。   傅言双手撑在李孟的胸前,有些艰苦的吸了口气,等李孟终于舍得离开他的嘴而攻占他修长脆弱的脖颈时,傅言才得空大喘着气断断续续说话,"你先起来,滚起来!"   李孟就任凭他说什么都不为所动,一心一意的啃噬着这个人,恨不得把他融入血脉中永不分开。   他会失去这个人的,他会失去这个人。李孟眼眶有些红,愈发用了劲儿,所过之处留下一个个的小红印子,在润白的身体上格外好看。他舔了舔嘴角,有些绝望的想,就这一次,就一次。   ———————————拉灯——————   早上时候很早隔壁就传来了呜咽声,流沙早早醒来发现气味摆设都不对,一边小声抽泣着一边光了脚就往外跑。   他一推门进去走了几步就看见散落在床边被撕烂的衣裳,更绝望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惊醒了抱着傅言沉睡的李孟。   李孟猛的张开眼,怀里的傅言不舒服挣扎了一下又接着睡了过去,模模糊糊喊了声"吵。"   "嘘。"   流沙看到李孟的脸才停了声音,有些犹豫好奇的朝床边走过去,李孟使劲摆手想让他出去,可小孩硬生生看成了是在呼唤他。   等流沙几步要冲到床边时,李孟赶紧把傅言整个的包起来,可这样傅言昨天留在自己身上的抓痕咬痕就暴露了出来。   流沙一看他受伤了,扁扁嘴又要哭不哭的看着他,"李叔叔,你昨天跟傅哥哥打架了吗"   不知为什么,打一见面,这孩子就称他为叔叔叫傅言哥哥,就为这,傅言还无数次在他面前有意无意的秀来秀去。   "没有没有没有,他还在睡觉,流沙先出去好不好,我一会儿就给你做饭去。"   "可我想看傅哥哥。"   说着,小孩已经开始孜孜不倦的想往床上爬。   李孟:"!"这可不行!   李孟更把傅言往怀里紧了紧,"流沙快去看看你昨晚的小兔子小刺猬还在不,昨天好像有人进来要你的兔子来着。"   一听这,流沙顿住了动作,骨碌碌的大眼睛看着李孟,直把他看的心虚不已,差一点就要妥协了,还好小孩反应过来之后立马蹭蹭的往外跑去。   "穿上鞋。"李孟在床上轻声吆喝了一声。   等流沙出了门李孟赶紧抓起地上的衣裳往身上套,心中却止不住甜蜜的感觉,一遍遍的回想着昨天的事情。   有些变态。   作者有话要说:   真想在这打一个字,"完" 第55章 早上好   李孟匆匆忙忙去安顿好流沙,把他喜欢的兔子刺猬放在锅的上层垫上玉米叶子蒸热,一开锅,清淡的香气顺着爬出来,小孩扒着土锅抬使劲看。   "流沙,待会你在葡萄架子下面吃,我去把你傅哥哥叫起来。"李孟给他小心用白盘盛出来,接着迅速往锅里舀了些水,做的还是傅言刚来到这时的鱼粥。   "傅哥哥怎么了,为什么还不起床"还把他放到另一个屋里,流沙有些担心,看那屋子混乱的衣裳就觉得没什么好事情。   "等你大了就知道了,乖。"李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脸有些红,幸好他本来就不白,不然真是糗大了。   "流沙要不要吃些鱼粥"   "要的要的。"小孩忙不迭的点头,刚刚的话题又被他带了过去。   李孟把小孩收拾好,心情忐忑的端着鱼粥进了门,果然等他把房门关好一转身时就看见清清冷冷的两只眼看着他,傅言面无表情的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小,小言。"李孟咽了口唾沫,小声呼唤道。   傅言干脆闭了眼,懒得回答他,鼻子出了一口气,带出一个"哼"字来。   这混蛋,真他妈够了。   "要不,要不先吃点东西吧,不然很不舒服的,没力气可不行……"嘤嘤嘤,李孟现在终于知道害怕了,他很担心小言一气之下会不要他和流沙了,这个好不容易才完整的家又得散了。   李孟一步步移过去,脚步沉重有诡异,看着小言脖子上露出的那点点的痕迹,不由得又想起些什么不该想的东西来,他只想扇自己大嘴巴子,可是,不行。   李孟把碗放到床头的柜子上,自己一屁股坐到床沿边又立马弹起来,伸出手迟疑的给小言整理了下被子,把他整个的都包起来。   "小言,吃点饭吧,吃完了,你怎么打我骂我我都不还手,真的。"   "……"   "我昨天是气急了,你别和我一般见识。"李孟诺诺说道,心下茫然,他不知道小言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一直都是一个粗人,直来直往的习惯了,但是这样悬挂在半空中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这种不确定的心思就像是一块燃烧着的火炭,时时刻刻灼烧着他的心。   他想要傅言,这无可置疑,可是傅言呢,他想的和自己想的是不是一样的在无数个黑夜或者白天里,他总会看着傅言的背影这样想。   焦灼难安的,迷惑不解的,期待的。   他张了张嘴实在说不出什么放小言走的话,只能低垂了头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   等了许久,又或者只是一刻,傅言轻轻张开了眼,语气十分不好的说了句,"那么远我能够的到吗!"   "好,你慢点你慢点。"   傅言看着他的动作仿佛是一只病恹恹的大狗瞬间又活了过来一样,尾巴都要翘上天了。罢了罢了,谁让昨天自己那么说话激他呢,可是无论怎样想来想去傅言还是十分的不爽快,凭什么自己是被压的那个!   傅言觉得浑身都疼,酸麻的感觉。尤其是后面更甚,他艰难的动了动身体,从深埋的被子里伸出一只手。   然后,两人就都看见了那手腕上明显的掐痕,两人都想起了昨晚李孟是怎样把他双手掐着窝在头顶行动的。   傅言脸又黑了下去,李孟赶紧把人环抱着带起来,让他倚靠着后面的床。   "小言……"李孟看着人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看好像也没有什么要发火的迹象,有些开心到不知所措的搓搓双手。   "你不去山上摘果子了"有些低沉的沙哑声音,傅言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去,去的,我看你喝完就该走了。 "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傅言又说:"带上流沙。"   "你,小言你今天有事吗,还是要出门"李孟不安的问道,一瞬间他想小言不会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自己走掉了吧。   这绝对是他无法接受的结果,可是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呢。李孟嘴角又垂了下去,有些紧张的绷紧身体。   "有事。"   "那,那你注意安全。"   傅言点点头,算是应了。   今儿在山上时李孟心不在焉,神色恍惚。他现在就想跑回家去看着傅言告诉他不准他走,可是又不敢回去,万一他真走了呢。   流沙在一边蹦蹦跳跳心情很好的踩过来踩过去,在后面像小尾巴一样给他捡着掉落的果子。   "流沙饿不饿"   "我不饿,叔叔你呢?"   李孟摇摇头,如果流沙饿的话他就有理由回家去瞧瞧了。   好不容易抗到中午,小孩子总归是饿得快,尽管早上吃饭时间不早,可他还是十分如愿得饿了。   "回家。"李孟迫不及待的说。   "叔叔,哥哥呢"   流沙先进了家门,李孟在外面徘徊,一听见流沙这样的声音,一瞬间他心都裂开了。   "他,他不在家吗"难道真的就这样走了!李孟不敢想,晃了晃身体,撑住门框,神色十分的落寞,一时灰败下来的脸色吓了流沙一跳。   流沙试探的问,"哥哥出去了吧,一会儿大概就回来了,是不是。"   "是这样的,进去吧,我给你做饭去。"李孟摸了摸他的头。   李孟一共烫着了五次手,加多了三遍水,把上层的锅子不小心扔到地下两遍,流沙就听见从厨房里传出来的叮叮当当的声响。   "叔叔,没事吧。"   "没事没事,流沙你出去待着,别在这万一弄伤了你可就不好了。"李孟擦擦额头上的汗,一不小心又摸了一头的灰。   "……"   小孩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突然听见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哒哒哒又快速跑了出去。   "哥哥,你去哪了,叔叔把厨房弄得一团糟,你快去看看吧。"   一看见傅言,流沙就开始告状,他总觉得叔叔和哥哥发生了一些他还不明白的事情,是什么事情呢,什么叫做他长大了就知道。   李孟一听见"哥哥"两个字,长腿一跨就走了出来。   "你去哪了!"李孟也不顾及有小孩子在场,过去就把傅言勒抱在怀里。   "你大爷,疼。"傅言翻了一个白眼,今天他出去的时候可是浑身都疼呢,早知道就安安分分待在家里休养生息了。   李孟赶紧松开,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发现没什么异常才彻底松了口气,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从厨房那边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   锅子没扣紧,水蒸气带着它往上跑,这下子直接掉了出来,还有流沙的兔子也成功沾了灰,黑豆小眼掉了一个。   两个大人一个小孩盯着混乱的厨房沉默了一会。   傅言:"你是要烧掉它吗"   流沙:"我的小兔子眼睛没了。"   李孟:"都是误会误会,呵呵。"   傅言看了几眼李孟乱糟糟的头发和灰扑扑的脸,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小言,小言,小言。"   "干嘛。"   "不干嘛,就叫叫你。"李孟乐呵呵一笑,眯着眼瞅着傅言。   流沙:"叔叔傻了,嘤嘤嘤……"   真好,李孟心里想,真好呢。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真的。 第56章 发展   "小言你现在这是要去哪里"李孟揉着眼睛问道,冬初,天黑的早亮的晚,加之他们又住在半山腰,他还是非常担心小言会出什么意外的。   现在天还灰蒙蒙的他怎么又要出去李孟心里存了疑惑,这几日小言出去的时间是一天比一天早,还不允许自己跟着,说是怕小崽子醒了时候看不到人会害怕,哭起来没完可就不好了。   这是李孟第一次察觉养个孩子还这么费事,不仅费事儿,还麻烦。可能怎么样呢,当初是他自己坚持要带小孩子回来了,现在也只能是有苦往肚子里咽了。   "去找村长商量点事情,你别忘了给流沙蒸上昨天他一直嚷嚷着要吃的小奶包。"   "这么惯着他可怎么行。"李孟嘟囔一句,却又在傅言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说来也奇怪,明明当初是傅言更不喜欢这个小孩子的,没想到现在竟然宠成这样,好吧,李孟心里想是自己失宠了。   傅言前脚刚出门接着又转了身探出一个头来,"别忘了叫醒他,可别睡太久,又得头疼了,吃完饭赶紧带他去私塾上课去。"   李孟沉重的点点头,一再保证自己会完成任务。   这小崽子一如既往的跟着傅言睡觉,也不知自己和小言下一次的嗯嗯是什么时候,还是去读书好,如果有一个可以一直读书不用回家的那就更好了。   李孟天马行空的想着 ,最后只能摇摇头认命的挽起袖子进了厨房。此刻窝在厚重被子里的流沙吧唧了下嘴,蹭着蹭着又翻了一个身睡了过去。   傅言农家乐这个想法得到了层层的批准,很快就得到了回复,上面只一个□□裸的大字,允。   村长先是欣喜若狂,然后又十分茫然的回了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那长白胡须,"傅公子啊,这,这接下来该怎么做"   傅言笑了笑,被别人信任的感觉十分好,他自然也是使出了全部的气力的,很快就从城里找来了专门测土地的人员,迅速根据青莲村的地貌以及特殊的人文环境设计了一套大的方案,当然具体细节还可以商榷,傅言带着从村里挑选出来的几个头脑灵活的年轻汉子,一点点的完善着他们的想法。   大家都摩拳擦掌的想要大干一场。   只是银两不够,傅言当然知道,无论在哪个朝代,改革向来都是不容易的,钱和权是基本,民众所向是根本。现在既已经得到了民众的支持,权力也有了,可那钱也是必不可少的啊,但是他也不指望能从一个小村子里扒拉出多少银两来。   "算了,一边外放一边重建好了。"反正是农家乐,这原生态的东西最好不过了。   也亏得这皇上能治理国家治理的好,让人民有闲钱可以出来四处走走,万一摊上什么个战争年代百姓连肚子都填不满更别说出来享乐了。   傅言站在峰山上这样想着,仿佛已经看见了那一把把的钱源源不断的涌进来,不过也不知道现在帝后和皇上怎么样了,傅言脑子一转,接着又淹没了过去。   也罢,反正不管他的事。他也管不了。   "小言小言,回家了。"李孟渐渐熟悉傅言习惯的所到之地,平日出来寻人也十分的快速。   "嗯,流沙呢。"   李孟扁扁嘴,小言为什么第一句问的是流沙啊,真不开心。但转念一想又释然了,还有些脸红,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在吃醋的。   "这小子还没下学呢,我们先回家吧。"   傅言点点头,"好。"他轻声说道,好似是怕惊醒了这茫茫的山林,它们要进去漫长的冬季了,落叶一片片的堆在地上。   太阳落得很沉,把他们两个人影子拉得十分的久远,仿佛是一生的距离,尾巴隐在了黑暗中。   不一会儿,就从半山腰出悠悠飘起了炊烟,带着家特有的味道,小孩子领了另一个人打打闹闹的一路跑上来,远远的傅言就听见了流沙欢快的声音。   他放下手里的活计,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起身去迎接小孩。   "哥哥,这是我的同窗,姓林名将夜,字天明。"   "来这里父母知道吗?"   "知道的。"天明看了看傅言,觉得傅言和傅流沙有些不像,还是流沙要好看一些,不过傅言也不差就是了。   "嗯,那快进去洗洗手换身衣裳准备吃饭了,叫你叔叔加双碗筷。"   "好嘞。"流沙得了令,拉着比他高一头一本正经的林将夜跑进了院子。   傅言在后面支楞着下巴想了想,这刚刚的打闹声也确实是有那高个小子的,这会儿怎么这么沉静了,难不成是自己听错了   "哥哥,天明还要在这里睡觉好不好?"   傅言停了筷子,"你家里人不会担心吗"   "他们都出出去做生意了,才不会担心我呢。"天明紧了紧碗,声音低哑。   "行,就住下吧,你和流沙一屋,也有个伴。"   傅言:"……"这他妈绝对是司马昭之心。   "好!""谢谢!"两个孩子倒是高兴,赶紧扒拉起饭菜来,吃的一个比一个香。   傅言甩了李孟好几个白眼,但都被他装模作样的无视掉了。   "谁允许你答应他的!"   木已成舟,傅言穿了衣裳不悦的看着他,站在他几步远的地方外。   "这个,这个,小孩子一个人在家会怕的,而且,我以前去接流沙下学时他也总是打招呼,这人家来住一晚也不能拒绝吧。"   "……就你有理!"傅言怼了一句。   "你打地铺睡。"   嘤嘤嘤这不就和他原来的想法违背了,李孟眨巴眨巴眼一脸无辜的看着傅言,"小言,现在天凉了,睡地上不太好吧。"   "所以……"   傅言看着李孟没有说话,只有李孟殷勤的用手拍了拍旁边的床,一脸正直的看着傅言,眼睛闪闪发光,大概是窗外的星落进了他的眸子里。   傅言:"……"   这绝对是是属于衣冠禽兽类型的,傅言撇撇嘴,不太高兴的扭过头去。   "小言,小言你生气了吗,其实我打地铺也好的,也好,你别生气啊。"   "……"   算了,傅言舒缓了下眉头,很快的爬到床上去倒下拉好被子,只剩一双眼睛骨碌碌在外面,嘴巴藏在被子里嗡声嗡气的说了句,"赶紧睡觉,离我远点。"   想了想又觉得这样实在有损自己的颜面,说得好像自己多怕他似的,"我讨厌和别人挨着,你过去。"   "好呀好呀。"李孟喜笑颜开。   "……"   傅言是被勒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疲倦的睁开眼就看见李孟那张放大无数倍的脸,傅言愣了愣神,无声笑笑,突然就察觉不对,这家伙竟然挤进他的被子里来了,一只手还紧紧箍住他的腰不放,两个胸膛贴在一起,在静谧的夜里他都能听见李孟传来的结实有力的声响。   然后,傅言毫不犹豫伸出了手,一巴掌拍过去。   "嗯嗯嗯!谁!"   "这是怎么回事!"傅言尽可能冷了脸说道,双手挡在他的胸前,其实他还真没这么矫情,只是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小言你睡觉真不老实,把自己被子都掀了。"李孟很顺手的揉揉他的脑袋,又给他紧了紧被子,声音沙哑。   傅言扭过头一看,还真是自己的被子被掀到一边了,这就有些尴尬,傅言抽抽嘴角,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李孟细小的呼噜声传来,算了,就这样睡吧。   他只能这样想。 第57章 准备过年   十月十一月仿佛就在昨日一闪而过,傅言拉起的农家乐活动意外的好评如潮,嗯,非常意外,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人还是挺开放的嘛。   当然,满打满算也就到十二月分了,十月底的时候人流已经大幅度减少,一过十一月基本就见不到外来人了。   不过反正这是试水,傅言已经很满意现在这样的成果了。   流沙穿着棉衣裳跑进来,嘴里还叨咕叨咕着些什么有趣的玩意儿,小男孩喜欢玩鞭炮,这不又从桃花镇上买了几串,和天明一起约好了在山脚那个大的土坡上一起玩。   家家户户也都闲散在家,平日里没事就串个门唠嗑,屋里暖烘烘的起着火炉,上面温了一壶酒,等有人来了就倒上一被子酒对坐着聊聊家常,说到底也没什么可说的,不过是些家长里短,这家生了娃或是那家小崽子又闯了祸。   村子这么小,每天发生的事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可傅言却越发满意起这样安稳的生活来。他越来越觉得这才是自己想要的样子,一切都是梦幻中的模样,就算是一场痛痛快快的梦,他也认了。   快过年了,每每傅言听见山下隐约传来的噼啪声都会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此刻他围了围裙站在厨房里给李孟打下手,今儿他们就要吧肉丸子给炸出来晾好,不然再过几天就没时间弄了。   "小言,在想什么呢,想出去玩就出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弄好就成了。"   李孟一抬眼就看见傅言若有所思的模样,宠溺的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温声说道,他是宠这个人宠习惯了的。   "喂,你说什么呢,我是这样的人嘛。"傅言毫不客气的回回去,脸色有些红润。   "嘿嘿。"   "……"唯一让傅言搞不懂的就是,这个土包子为什么时常自己暗搓搓的笑,关键是盯着他的脸笑,每次傅言只能摸摸自己的脸无语凝噎,这家伙算是痴傻了。   但是转念一想,他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哥哥,叔叔,外面来了两个奇怪的大人,说是要见你们呢。"   小崽子气喘吁吁的闯进厨房,带进来些冷气。   "流沙别跑的这么急,他们告诉他们的名字了吗"李孟问道,一边递给他一碗从早晨就煨着的浓鸡汤,小孩咕咚咕咚几口喝下去,舔了舔嘴角。   "没呢,就有一个人问傅言李孟住在哪里,后面村长还在跟着呢,这一会儿就上来了,反正我从来没见过他们。"流沙跟吐豆子似的说出来。   傅言拿了个肉丸子塞到小孩嘴里,拍了拍他的头,"没事儿,天明呢,怎么没跟你一块"   "他啊。"流沙一拍脑门,"我让他在下面接应了,万一上来的是坏人就让他去报官!"   流沙煞有其事的正经说道,李孟傅言笑出来,"行了,拿着几个肉丸子去找天明去,我跟你叔叔一会儿就弄完了,记得回来吃饭。"   "真的没事吗"小孩比他们还要焦虑。   傅言也疑惑,这崽子怎么始终保持着这么高的警惕心呢,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他只好摇摇头,笑着说:"没事没事,大概是谈生意的罢。"   话还说着,村长那边就领着两个人上了来,等看清楚人面孔可把傅言李孟吓了一跳。   "皇……"李孟说着就要跪拜行礼。   "不必了。"皇上倒是随意,牵了人的手就走过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好吃的闻起来真香,快盛出来给我们,都要饿死了。"   "……"这真的是许久不见的皇上吗!傅言悄悄掐了几下李孟,发现这货完全没有发应才知道是吓傻了还没回过神来呢。   村长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看来也并不清楚眼前这位贵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皇上。   "啧,别看了,我可是太上皇!不是皇帝了。"   皇上,不,行天公子对此毫不介意,耸耸肩膀就跟说笑话一般吐了出来,一边四处看着这个家,一边自己拿了些吃食给旁边沉默寡言的魏大将军。   "魏将军,你怎么也……"傅言又问。难道这魂又补上了   魏将军只是含了笑在听见他叫自己名字时投过一个眼神过去,接着又转过身直勾勾看着皇上了。   皇上把自己咬了一半的肉丸子伸手喂进魏将军的嘴里,还贴心给他搓了搓手。   "太,太皇上,你和魏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咳,叫我行天就好,以后可没我这么个皇帝了。"听不出一点落寞,甚至隐隐还夹带着笑意的,行天接着看着魏盐说,"这人虽然少了一魂怎么也补不齐,但是有我在就够了,什么江山,自然是比不过他的。"   傅言垂眼不说话,心里计较当初又为何在把魏盐留在皇宫中,不过转念一想又没有什么意思。   行天也不愿意多说,傅言也就不再好奇问了,只是点点头,迫不得已拿出些肉丸子给这俩好似专程来要饭的人。   他是真的不想,那前皇上就算了,可怎么也架不住一个像大孩子一般纯净执着盯着肉丸子就差看出个洞来的魏将军。总归是曾经叱咤战场的将军,这神色凛然的模样还真是吓了李孟一跳,不知道还以为他要把那些肉丸子怎么样呢。   "那您还打算回去做皇上吗"   埋头苦吃的皇上闻言抬起头来像看傻子一样看了眼傅言,"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来"   "……"   这绝对是傅言第一次被人歧视,心情还是很微妙的。   傅言到嘴边的"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又咽了下去,这种话还是收起来吧,看这皇上的样子实在不是个吃亏的主,万一到时候心情一好赖在这里可就得不偿失了。   "阿盐,尝尝这个,这个好吃。"   皇上是真的一点都不见外。   行天带着魏盐一直待到了傍晚才慢悠悠的回山下,据说是在桃花镇住店,反正自个儿家里就这么小,也容不下他们,傅言在后面欢快的挥着手,以后都别来了才好。   不过看到魏将军那样子还是挺唏嘘的,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后悔过。只是一旦错过了时机,后悔也没有什么用了罢。   "小言,你说皇上来是干什么啊。"   "没事,多半是为了这个农家乐来的。"   李孟在堂屋里点了灯,流沙现在大概在回来的路上了,他们俩手脚麻利的把饭菜端上桌,一会儿还要再把其他的东西弄好。   "哥哥。"一进门,流沙就喊,奔着亮堂的地方去,后面跟着天明。   "回来了,赶紧和天明洗把手去,缓一下该吃饭了。"李孟很看好天明,觉得这孩子心思稳重,可以做大事儿。他父母常年在外面做生意,自家的嫂嫂又不管他,也便经常来李孟这里蹭吃蹭喝蹭睡。   "去哪玩了这是"   傅言一出来,就看见两个小子眼巴巴坐在餐桌前,天明还好,十分克制的样子,就是这流沙都要把眼伸到碗里去了。   "哥哥!我们今儿去了镇子上呢,有卖对联的了。"   "是啊。"天明也接话,"快过年了,不知道我爹娘还回来不。"   流沙豪气一拍他肩膀,"那有什么,在我们家过年也是一样的,对不,叔叔。"   这事儿他倒是很会挑人,他知道李孟从不会拒绝他的,"当然可以了,你们两个正好也有个伴。"   傅言无奈,只能说:"明儿去镇子上量几件衣裳去,等过年穿。"   "好。"流沙笑眯眯的点点头,蹭蹭跑过去吧唧给了傅言一个亲吻。   "……"   好吧,他还是不习惯这样。 第58章 新的开始   第二天傅言李孟带着两个小崽子先去镇子上量好了尺寸预定了几身衣裳,出门又给他们买了几串糖葫芦。   临近过年,也就只有卖这些小玩意儿的在外面了,不过天明倒是一脸别扭说着自己长大了,不能再吃这小孩子的玩意儿。傅言笑笑,转身给他换成了糖人,一个孙猴子模样的糖人。   天明红着脸接受了,可手里拿着糖葫芦的流沙又想要,小手拉着李孟的衣襟晃来晃去,可怜的紧儿,也不说话,就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你。   "给你吃。"   流沙赶紧伸过头去"嘎嘣"咬一口,把猴子屁股吃进了嘴里,还咂摸一下,"真甜。"说着,也把糖葫芦伸到天明嘴边。   傅言绕有趣味的看着天明越来越红的脸,真是太有意思了,这小孩偷偷摸摸的用余光看着他们两个大人,怕是在害羞吧。小大人一样把手背在身后,努着嘴就是不张口,但是又在听见流沙一个个嘎嘣嘎嘣的声音时忍不住回过头看。   "噗嗤。"傅言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孩子真是太有意思了。   "行了。"李孟语带笑意的说着,"你们看看有什么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买点,我跟你哥哥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干。"说着,李孟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些铜钱交给天明,他知道,天明不会乱花的。   至于流沙这孩子,嗯,全部买成糖葫芦也有可能。   两个小孩点点头,转身就往卖新鲜小木头玩意儿的地方跑过去了,那原本就围了一圈的小孩子,一个个睁大了眼好奇的看着,时不时提出些让人啼笑皆非的问题来。   两人远远的就看见,在流沙又一次把糖葫芦伸到天明面前时,他极快速的探头咬了一个。外面那层干脆的糖皮还黏在他的嘴角,一会儿也被他舔了下来。   两个小孩欢快的笑着,一点也见不出愁滋味来。   "天明这孩子,挺有意思的。"李孟说道。   "是啊,真好玩儿。 "   他们俩去了一趟皇上和魏将军歇脚的店,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知道身份的,于情于理都不能不管不问。   只是这皇上昨日也不知干什么累着了,一个劲儿的缩在被子里不出来,还是魏将军出门打发的他们。嗯,三人就尴尬的站了一会儿,傅言就拉着李孟告辞了,面面相觑真不是好营生,真是太尬了,尤其是这威武雄壮的大将军一脸呆萌目不转睛盯着你的时候,傅言都能感觉到那一身鸡皮疙瘩激灵的站了起来,一排排横扫过去。   有些吓人。   转眼就到了除夕,要过年了。   除夕这一天大早,李孟就起来了,因为李孟是个孤儿,也就不用和其他人一样去祭祖之类的,倒也省了不少的时间。   李孟带着流沙一起把屋子前前后后只要能贴的地方都糊上了鲜艳的对联和大大的"福"字,他们打算在来年的时候在盖几间屋子,小孩子长大很快的,也得为后来打算。   天明的爹娘终于赶了回来,今儿是没时间来找流沙玩耍了,那前些日子跟流沙一起去镇子上做的衣裳傅言也让流沙给送了过去,还带回来一些新鲜的吃食,什么奶酪啊,奶乳啊之类的,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带回来的。   中午时候三个人就张罗着开始包饺子了,嗯,傅言和流沙打下手,大头还是只有了李孟一个人来干。   "能做成小兔子形状的饺子吗"流沙沾了一脸的白面粉,掂着脚一个个看过去,一排排白嫩嫩的猪肉白菜馅的饺子,想想就觉得好吃。   傅言在旁边的案台上剁着肉馅,现在他的手连着胳膊都麻了,果真是不干不知道的事儿,可旁边那韭菜还没开始切呢,想想就觉得任重而道远。   他没过过几个囫囵的年,很小时候就被送往了外国读书,过得也是ABC的节日,要么就是父母都忙着出差,再不就是勾心斗角,为了那么点家产斗得死去活来,不可开交。   对于过年的的印象,其实挺没有意思的。傅言摇摇头,没想到自己的人生竟然这么多舛,还要穿过一个空间才能实现自己最初的愿望。   那边李孟已经停了手专心致志的和流沙讨论着要如何操作才能把小兔子饺子包的完整不露馅,煮出来还能保持原来的模样。一大一小热烈的被蒸腾热气环绕着,傅言看着他们笑了笑。   这样儿生活确实挺好的,挺好。   半下午的时候,太上皇和魏将军就来了,说的是来拜年,实际上一来就往他们家厨房里钻。   "这饺子形状有些奇怪啊,难不成也是你们那个空间的"   傅言还没答,流沙急急在旁边插话,"这是小兔子,小兔子形状的饺子,我包的!"语气是遮掩不住的骄傲。   经过这么些日子的相处,小孩已经开朗了许多,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这个家庭的构造比较奇怪罢了,不过他们自己不在意,旁人也不敢在意。   "……嗯,挺好看的。"皇上大概是第一次撒谎,脸色有些怪。   "那你多吃点好了。"   他沉重的点点头,这"兔子"饺子很多地方都只是个面团而已,一口咬下去满嘴的面,看着倒是比旁的更大些,可是有什么用呢。   傅言李孟在旁边笑,看着魏将军把皇上碗里的兔子都划拉到自己碗里,接着沉默不语的吃起来。   "今晚儿就在你们这里过年了。"许是感觉不错,皇上大手一挥就做了这么个决定。   "这,这怕是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怎么,你不欢迎"   傅言赶紧摆手,"不是不是,过年可是一家团圆的时候,我们三口子还算正常,你们来这算什么事儿啊。"   皇上一横眼,"难道你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了吗!"   傅言无语,心里吐槽,这不你已经不是皇帝了嘛,哪还是你的天下啊。   "就算我不是皇帝了,这天下还是有我的一份的,你们也都是我的臣民,在你们家过年可是你莫大的荣幸,别不知好歹 "说到最后,皇上毫不客气对傅言翻了一个白眼,接着转过身去屁股对着他又吃起了另一碗饺子。   "……"   傅言只觉火气蹭蹭往上冒。   傍晚时候开始下雪,流沙耐不住寂寞一个人噗嗤噗嗤踩着雪去找天明了。   剩下四个大人围着火炉喝茶,看着天一点点完全的黑下去,鞭炮声响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过年了。"魏盐突然说道。   "是啊是啊,新的一年要来了。"   皇上一点儿都不避讳的伸手过去抓住他一只粗糙的手,眼里带笑的看着他。   傅言:"……"这绝不是个说话的好时候。   可李孟偏偏毫无觉悟,跟着说:"今儿下雪了,来年一定丰收,是个祥瑞之年。"   皇上:"不错。"   "接下来行天公子可有什么打算?"傅言问。   "有生之年,带魏将军游遍大好河川。"就这么一个人了,就这么一个人,皇上紧了紧他的手。   香味从炉底飘出来,还欲说什么的行天吸吸鼻子,"地瓜"   傅言:"……"流沙你快回来 ,你的地瓜保不住了!   晚上五个人围着桌子坐好,听着外面喧闹的声响聊天,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可就一直叽里呱啦个不停,天南海北的扯。   流沙吃了仅存的一小半地瓜,意犹未尽的舔着嘴角,天明那孩子也不呆在家里,反而跑到这跟流沙一起玩儿,说也说不听,也就算了。   "新年好。"   在新的一天来临时李孟看着傅言温柔说道。   "新年好。"   旁边流沙和天明已经趴在软垫上睡着了,每人的旁边都摆了一个红包。   皇上安稳的靠着坐的笔挺的魏将军呼呼大睡,哈喇子一点都没形象的顺着嘴角流下来 。   现世安稳。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很惆怅……下一篇见。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